鳩摩智雖然看不出掃地僧的厲害,但是他知道郭意的厲害,既然郭意對眼前的這位毫不起眼的和尚如此恭敬,想必這和尚的實力肯定不差。
“大師,郭意此行,就是有意要找大師切磋,還希望大師能夠不吝賜教。”郭意又對掃地僧說道,對於鳩摩智,在掃地僧出現後郭意就沒再關注他了。
掃地僧沒有繼續和郭意說話,而是將目光向鳩摩智轉去,說道:“大輪明王,你錯了,全然錯了,你想貫通少林七十二絕技,卻又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
鳩摩智來藏經閣的次數不多,他之前雖然也看了一些少林寺七十二絕技,卻都是在還逝水閣和琅嬛玉洞中看的,只是那裡的七十二絕技不全,所以他纔會又來少林寺看。
“什麼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大師之語,也太過危言聳聽了吧?”鳩摩智看向掃地僧,他雖然猜測掃地僧可能有些手段,但畢竟也不知道掃地僧的真正實力,便對其冷冷地說道。
“不是危言聳聽。本派武功傳自達摩老祖。佛門子弟學武,乃在強身健體,護法伏魔。修習任何武功之時,務須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爲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所練的只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危害甚微,只須身子強壯,儘自抵禦得住……”掃地僧又說道。
“但如練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臟腑,愈陷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
大輪明王原是我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析理,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佈施、普渡衆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種的戾氣。
我少林寺建剎數百年,古往今來,唯達摩祖師一人身兼諸門絕技,此後更無一位高僧能並通諸般武功,卻是何故?七十二絕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閣中,向來不禁門人弟子翻閱,明王可知其理安在?”掃地僧繼續說道
“那是寶剎自己的事,外人如何得知?”鳩摩智拂然道。
鳩摩智說完,便朝着掃地僧使出了少林寺的“無相劫指”,嗤、嗤、嗤三聲輕響過後,掃地僧那邊卻無任何異狀。
郭意猜測,這掃地僧應該也練了金剛不壞體神功,那鳩摩智剛纔的無相劫指,恐怕就是撞上了掃地僧金剛不壞體神功的氣牆上,纔會毫無異狀。
鳩摩智心中暗道:“這老僧果然有些鬼門道,並非大言唬人!如果他身旁那人果真是郭意,而這郭意又要幫這掃地僧的話,到時候恐怕我想走都難,我還是先走爲妙。”
“本寺七十二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厲狠辣,大幹天和,是以每一項絕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爲之化解……”掃地僧本來還要繼續說什麼,但見鳩摩智已經離開,他說了一點之後便沒再多說。
對於鳩摩智的離去,郭意和掃地僧始終沒有去管。
“想不到郭居士居然有如此境界的武功修爲,老僧自認不是郭居士的對手。”在鳩摩智離開之後,掃地僧卻是對郭意說道。
“大師這說的是哪裡話,大師真的不願意和我切磋一番嗎?”郭意說道。
掃地僧盯着郭意看了一會,終於說道:“老僧已經許多年沒有出過手了,如果施主真的想和老僧切磋,也不是不行。
不過,老衲觀施主氣機,似乎殺伐過重,容易入魔。施主做事是不是喜歡隨心所欲?”
“大師所說不錯,果然眼力非凡。我做事的確喜歡隨心所欲,但是大師說我殺伐過重,卻不知是從何說起?我殺的人雖然不少,但是卻也從不無緣無故就去殺人。
從我學武到現在,我所殺的每一個人要麼是想要殺我之人,要麼就是無惡不作的該殺之人。”郭意說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
如果施主能夠休身養性,不要多造殺戮,謹防墮入魔道,老僧就和施主切磋切磋。”掃地僧說道。
郭意聽了掃地僧的話後,淡淡一笑,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只是我不殺人,人便殺我。難道我不答應大師這些要求,我出手大師就不會還手嗎?”
說話之間,郭意便已經伸掌拍向了掃地僧的天靈蓋,但掃地僧卻真的沒有絲毫動作,他甚至就連金剛不壞體神功的氣牆都沒有釋放出來。
見此,郭意的手掌終於在距離掃地僧的天靈蓋只有一寸的時候停了下來。
“施主所使的這招,是逍遙派天山六陽掌中第七式陽關三疊吧?”掃地僧說道。
“沒錯,逍遙派一向少有人知,沒想到大師也知道逍遙派。”郭意說道,他自然知道掃地僧知道逍遙派,他這麼說也不過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從掃地僧這裡探聽出他是如何知道逍遙派的。
“能將這門掌法練的如此收發自如,當今世上恐怕也沒幾人。至於逍遙派,我年輕的時候倒是和逍遙派的人接觸過,所以纔會知道你的這招陽關三疊。”掃地僧說道。
“難道大師就不怕我剛纔那一掌真的拍下去嗎?還是說,大師有信心受我一掌而毫髮無損?”郭意又問道。
“若是能以老衲的性命換取施主的回頭是岸,那也未嘗不可。”掃地僧說道。
郭意知道這掃地僧慈悲心腸,是真正的大德高僧,因此也笑着說道:“既然大師不惜犧牲自己,都要讓我回頭是岸。那我就答應大師,以後下手儘量輕一些,儘量少造殺孽。”
掃地僧見郭意答應下來,滿臉笑容,他也不管郭意是不是真的說話算話,便對郭意說道:“既然施主願意少造殺孽,那老衲就陪施主比試比試吧,還請施主再次出手。”
掃地僧說完,郭意便伸出左掌擊向掃地僧的胸口,右掌也從左掌下穿過,擊向掃地僧的小腹。
郭意出手極快,但豈知那掃地僧出手更快,他一掌輕輕拍落在郭意的天靈蓋上,郭意見此身子向後飄出。
郭意雖然反應迅速,但還是被掃地僧那看起來輕飄飄的一掌拍在了天靈蓋上,這一掌正好擊在郭意的百會穴。
受了這一掌後,郭意頓時感覺整個腦袋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