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周昊的規矩,大多數人無言了。
不是說應該“患者永遠是對的,患者如有錯誤,請參看第一條”嗎?
“周先生,不是應該醫者父母心嗎?”一個聲音在人羣中傳來,周昊也懶得看是誰,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你見過那家兒子坐在家裡大搖大擺的等着爹媽上門的!”
一句奇葩的解釋讓全場一片沉默……
周昊正暗自爲自己急中生智得意時,“啪……”後腦勺捱了一下。回頭一看是自己老爹正黑着臉站在身後,氣的渾身發抖。
圍觀的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亂時,見這情形哪能不知這是周昊亂說話惹急了自家長輩,於是便亂哄哄的嚷着讓周潤陽給個說法。
“吵什麼!”周潤陽氣沉丹田一聲斷喊。看周邊人靜下來後,他咳嗽了一聲,便道:“以後周家醫館非臥牀不良於行者不出診,解釋權在本醫館。其他規則,視具體情況適當補充。”
“果然親爹!”周昊心中大喜時又捱了老爹一巴掌。只聽到周潤陽輕聲說了一句“小子,仔細點,今天你老爹給您抓藥。”然後揹着手走進了抓藥櫃檯。
周家醫館有一名抓藥師傅,實際上是周昊爺爺當年救得孤兒,也跟着姓周。
見周潤陽進了櫃檯便拱了拱手道:“恭喜師兄後繼有人啊!”
“以後還麻煩大哥看着點,這孩子掛牌有點早了。”周潤陽非常擔心的看着坐在診臺後面的兒子。自己當年掛牌時都三十多了吧,可現在自己兒子已經坐在了診臺,是不是當年自己父親也曾經這樣看着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一名年輕人飛快的從人羣中擠出,直接坐在周昊對面將自己手放在診臺上。
周昊一看,樂了!這不是在吳家看過的奇葩嗎?
“蔡先生?怎麼……您忘了當時我說的話了?”
“別,周先生,周哥,親哥,求您了!”那青年也就是蔡斌恬着臉雙手合十,做出一副懇求的表情。
“我說了不看就不看,規矩就是規矩,您請吧!”周昊將手一縮,根本就不理會他。
“親哥,求您了,我一輩子幸福啊,我再也不敢給您介紹富婆了……”蔡斌急的滿頭大汗,連連求饒。
那天回家後,他並沒有把周昊的話放在心上。事關男人尊嚴,怎麼能認慫!甚至爲了證明自己身體非常健康,當晚他就偷偷溜出去胡天胡地的荒唐了一把,爲了助興還服了藍色藥丸。當時沒事,結果第二天準備再次晨練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不行了,哪怕是用冰塊放上去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各種努力下,均無效!
這事情,已經不是事關男人尊嚴的問題,而是事關男人幸福的大問題!這時候他纔想起周昊當日所言,求着家人帶他找上了華老。
“虧空過度,我開個方子,慢慢調理幾年或許能恢復。現在醫學也挺發達的,倒不會影響到子嗣!”當華老診脈後猶猶豫豫的說出此番話後,他直接眼前一黑。
哥知道試管嬰兒這回事,可關鍵問題不在於後代而在於哥的幸福,你懂不懂!
算了,看華老白髮白眉白鬚的,估計他老人家已經忘記了這個方面的美好……蔡斌果斷的想到了周昊,便急急的找了過來。
來時,他爺爺倒是央求華老以及古老兩人聯手寫了一封信,想來老人家知道他和周昊之間的事情,便希望通過杏林前輩的面子請周昊擡手放過蔡斌。
可蔡斌不這麼認爲。他覺得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求周昊就是了,犯不着拿長輩出來說事。所以打定主意見到周昊,只是各種的求……至於那封信,他進醫館前,撕了。
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周昊覺得這人蠻有意思的,想了想,道:“你到外面幫我維持下秩序吧,表現好就幫你治。”
“行,看我的!”蔡斌心中狂喜,馬上站起來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要禮貌,來的都是病人,你懂?”
“哥,明白,您瞧好吧!”蔡斌點了點頭,跑出去認認真真的維持秩序去了。他決定今日當紳士,罵不還口。
“下一位!”
又是一名青年,居然是情敵!
“哪裡不舒服?”周昊不動聲色的問。
“全身都難受”歐浩明皺着眉頭道。
“飲食睡眠怎麼樣?”
“吃不下,睡不着……”歐浩明一臉的苦惱。
“你臉色好奇怪,大男人打那麼厚的粉底做什麼?”
“我對紫外線有些敏感,防曬霜用多了……”歐浩明攤攤手,很無奈的說。
“來,看看舌苔……”
“啊……!”歐浩明張開大嘴,舌頭是黑褐色,一股濃濃的黑巧克力的味道。
“來之前吃巧克力了?這舌苔沒法看了。”
“是啊!我最愛吃巧克力……”歐浩明一臉無辜的樣子。
“來,我給你把把脈!”
“好的!”歐浩明利落的將手腕放在脈枕上面。
“哎啊,這跑步來的吧,這心臟跳的!”
“是啊,聽說周先生坐診,急忙跑過來的。”歐浩明擺出一副萬分崇拜的樣子。
“那你能不能把腋下的橡皮球先取下來呢?”周昊手輕輕在歐浩明的手腕上一按,歐浩明頓時覺得自己半邊身子痠軟無力,一直牢牢夾在腋下的橡皮球便順着t恤滑了下來,在地面上彈了幾下不知滾到何處了。
“這人是來搗亂的……”
“腋下夾物導致脈搏混亂的傳說是真的啊,我還以爲小說中亂講呢……”
“這周先生真厲害……”
就在旁邊人議論聲中,周昊“看”了一眼歐浩明後,皮笑肉不笑的從歐浩明手腕上提起手,順手拿毛巾擦了擦,然後一本正經的道:“歐先生的病情我知道了,給你開付藥試試?”
“哈,果然庸醫,我沒病都給瞧出病來了,心黑如此!你一身好醫術,醫德居然如此之差……”歐浩明聞言大笑。
抹了粉底加厚厚的防曬霜就看不到氣色,吃過巧克力看不到舌苔,跑步過來導致脈象異常,就算皮球不在,也絕非短時間內能夠恢復正常脈象。望聞問切全給你廢了,你還敢說我有病!
你纔有病呢?周昊絕對誤診了!
於是他便滔滔不絕的大聲斥責起來,說着說着連自己都信了。
“房後頭暈目眩,口苦咽乾,心煩易怒,*****溼癢,舌質紅,苔黃膩,脈弦滑或弦數……”周昊張口說了一大串華醫術語,然後輕聲問:“你真的沒病?”
“你……”歐浩明正在痛快淋漓的指責着周昊的種種不好時,突然聽到周昊這番話。頓時語結,用手指着周昊半天說不出話來。
“食肥甘厚味,溼熱內生,溼熱之邪循肝經下注陰器,擾及****,以致約束無權,失控,故初交則泄……”周昊又是一連串的術語冒出。
看着周昊那棱角分明的嘴脣一張一合的吐出自己最大的隱私,歐浩明愈發慌張,“我纔不早.泄呢!”脫口而出。
話雖如此,但他慌張、驚恐的表情卻讓圍觀的人心裡清楚。
周先生說對了!
此時不討好更待何時!
“哦……原來如此!”幾乎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因爲彼此間的默契又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歐浩明聽到周邊人起鬨,便慌里慌張的向四周望去。看到幾乎所有人都流露出“原來是銀槍蠟頭的廢物”的表情,急急的撂下一句,“庸醫害人”然後落荒而逃。
他匆忙中沒有看到,他叔叔此時正滿頭大汗的站在醫館外面。
歐陽得知自己子侄跑到周家醫館後情知不好,急匆匆追過來卻聽到歐浩明一句“我纔不早.泄呢!”頓時楞在原地。
歐陽或許沒有意識到,他對周昊的信心已經超過了他對歐浩明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