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和次仁旦增來自同一個村子,村子不大也就十幾戶人家。
因爲當地人都是苯教信徒,家裡女孩成人後一般都是舉辦卓桑婚禮後做一名卓桑女。卓瑪媽媽因爲性格溫順長的又漂亮,便成了全村同齡十幾個小夥子的卓桑。只是她母親在生卓瑪姐妹時因爲難產而匆匆離世,卓瑪的外婆因爲悲傷過度也在當天離世。是他們的舅舅在全村人的幫助下撫養兩姐妹長大甚至供她們到縣城裡讀了初中。
去年這邊地震,卓瑪舅舅全家遇難,那時還在縣城讀書的兩姐妹一下變成了孤兒,兩姐妹最後居然瞞着村裡人輟學回家準備自己獨立生活。這邊女人最大的依靠是孩子,可是一個問題就出現了。
卓瑪的生父是誰?
對卓瑪生父是誰這件事情,最清楚的是卓瑪的媽媽,雖然不識字但她有自己獨特的記錄方式。可她走的太匆忙居然沒有留下任何遺言,全村人居然無人能夠搞清楚她在自己牆壁上劃的衆多符號究竟的是什麼意思,也不清楚她具體懷孕的日期。
全村人湊在一起按照時間推算她可能懷孕的那兩個月裡,她那十幾個卓桑男人都有經手嫌疑,於是卓瑪成了村裡所有男孩子共同的妹妹。
藏人最重血脈絕對不允許近親結婚,甚至他們對血脈的要求更高。漢人是五代之外通婚而藏人居然是要求八代外方可通婚,一般情況下卓瑪姐們只能找外村人,這也是村子裡保持血脈新鮮的手段。
只是,卓瑪的外婆當年也就是和最近一個村子的男人結成卓桑後生下的孩子,也就是說卓瑪和外村男性也有可能有着近親關係,那邊的男人也不敢和卓瑪姐們做卓桑。
再遠的村子也有動心她們漂亮提出了娶她們爲妻的想法,可卓瑪姐妹兩個讀書後堅決不同意做幾兄弟的共妻。只是在這一帶,兄弟不同娶一個老婆非但沒有資格享受家產還要被鄙視的,就這樣卓瑪姐們兩人便成了方圓百里無人敢碰無人能娶的女孩。
今年兩姐妹已經成年,於當地女孩十二三歲就嫁人相比,十八歲已經成了嫁不出去的大姑娘。
兩姐妹沒有繼續讀書,反而纏着次仁旦增這幫哥哥們幫她們在這邊弄了一個帳篷,理由是打算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一般次仁旦增他們都會安排一些女客人到她帳篷住宿,只不過因爲吳子墨是個大人物,次仁旦增覺得大人物不會欺負小姑娘並且接待大人物會多賺錢,便將三人安排到了卓瑪的帳篷。
誰知道卓瑪來這邊除了賺錢外還有一個心思,那就是村裡的阿媽拉們教她們在大本營碰到喜歡的外地男人時便向他求個孩子。於是戴林同學因爲好心幫手幹活以及他強壯的身體被卓瑪兩姐妹選中了。
次仁旦增不捨得自己妹妹和外族男的結成卓桑,但拗不過卓瑪以死相逼。在和村裡人商量後覺得有了孩子卓瑪她們的未來就有了依靠,卓瑪的哥哥們便推舉他來和戴林商量。
次仁旦增很快的操着他蹩腳的普通話講完了事情的由來,然後兩手合十對戴林說:“我們不會糾纏你的,就算她們跟你到內地也可以,只要你們常回來看看我們。”
兄弟三人聽完後臉色古怪的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還真的第一次聽說藏區除了共妻風俗外居然還有這種風俗,急忙拿出手機搜了一下。
卓桑婚,也叫“戴天頭”。原始苯教的風俗,一些家庭不想出嫁女兒也不想招贅,就給女兒舉行隆重的“戴天頭”婚禮儀式。女子舉行了戴頭儀式後就可以和男性自由交往,雙方互稱“卓桑”,沒有固定的配偶,只要男女雙方情願就可以自由來往。生的孩子隨母姓男方不承擔撫養義務。女方可以選擇和更優秀的男性(不論婚否)偶居或長居。
看完資料後,吳子墨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戴林,說:“我覺得你可以,姐妹花哦!你昨天不是說你陽氣盛嗎,要不……”
卓瑪……不,兩個長的一模一樣並穿戴打扮也一模一樣的卓瑪這時從她們的休息區走了出來,看樣子她們剛剛洗過澡,頭髮都有點溼漉漉的。
濃濃的眉、大而清澈的眼睛以及線條清晰的面部輪廓,加上這邊獨有的高原紅和兩個小酒窩,洗去了臉上的髒東西後居然是兩個非常漂亮的女孩。
看到兄弟三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其中一個卓瑪很大方的笑了起來,看樣子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剛剛對戴林伸出鹹豬手的應該就是她。而另一個卓瑪卻害羞的低下頭,只是不停的用餘光看着戴林,看樣子應該是剛剛自我介紹以及伺候戴林吃肉的卓瑪。
次仁旦增見兩個卓瑪出來,便指着大方的卓瑪說:“這是姐姐次仁央宗,那個是妹妹次仁拉宗,都18歲了,是我們的雪山明珠。”介紹完兩姐們後,次仁旦增便對卓瑪姐們說了好多話,然後對兄弟三人行了一個禮後居然就這樣走了。
“哎!……”戴林伸出手指向次仁旦增並張口想喊住次仁旦增,哪有不徵求自己意見就當任務完成的道理?雖然美女人人愛,可這也太誇張了吧!
次仁央宗卻非常大膽的伸手抓住戴林的手說:“我喜歡你,你給我生孩子吧!我和我妹妹都要。”
“爲什麼是我?”戴林臉騰的一下紅了,這話好怪,聽起來似乎應該是自己說給女孩聽的纔對。
“村裡的阿媽拉都說漢人對女人很溫柔,你好心,好人,還有你比他們要強壯,我喜歡,孩子一定很好!你娶漢人老婆我不生氣的。要說你每年來看我們,我和妹妹就只做你的卓桑!噢,你們漢人叫老婆。”次仁央宗居然很乾脆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次仁拉宗此時也很堅定的點了點頭以表示自己同意姐姐的意見。
可憐戴林那裡見過這個場面,只好將眼睛轉向周昊和吳子墨,面對戴林發來的求救眼神,周昊和吳子墨卻怪笑一聲拿着相機走了出去,吳子墨臨出門前甚至還給戴林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傍晚的大本營東面的山被夕陽餘暉照耀的像一座金山,陡峭的山坡上怪石嶙嶙像一把把鋒利的藏刀散發着金色的光芒。在大本營門口的小池塘拍了珠峰的倒影,又搭電動車去了測量碑那邊玩了好久,一直到太陽落山方纔回到大本營。
這個時候,大本營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風也突然變大,吹得吳子墨簡直有些站不住腳的感覺。
兩人都出來快一個小時了,吳子墨本來想回帳篷卻被周昊拉到車前,周昊打開車門示意吳子墨上車躲一躲風。
“怎麼?”吳子墨好奇怪,帳篷裡多暖和。
“再等會兒!”周昊低着嗓子怪怪的回了一句,便把汽車發動,開了暖風,然後倒黴的馬林跟着上了車後又一次昏睡了過去。
“次奧,他老這樣睡覺行不行啊?”吳子墨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馬林,今天周昊讓他睡了一路子了。
“沒事,睡眠有助健康。你真的不動心嗎?修煉後好處很多的!”周昊笑了笑,反而藉機再一次詢問吳子墨修煉的事情。吳子墨想了想,依然搖了搖頭。
“我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一直沒有機會。”周昊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便點向吳子墨的眉心,剎那間將那天祭拜吳子墨父親時的鏡像傳輸了過去。
吳子墨本來有些莫名其妙的,但隨着周昊的手指點中眉心後,一道記憶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威風凜凜的陣列,面容堅毅撫摸着自己頭部的父親……
“爸,我想你了……”吳子墨眼睛緊緊地閉上,無力的將頭靠着座椅頭枕上嘴裡喃喃自語着,兩行淚水已經流下。
周昊見狀,嘆了一口氣,身形一晃人已經穿車門而出。
給吳子墨留個空間吧,男兒總有傷心時!這時周昊突然有些理解吳子墨爲何抗拒修煉。
父親,是一個偉大的名詞,每一位父親都是自己孩子心目中最高大的人,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是最崇拜父親的年齡,只是英雄父親卻留給兒子無盡的思念……
或許,子墨擔心自己修煉後會耽擱全家團聚的時間吧!
大本營的夜色已經很濃了,漫天星空彷彿一個巨大的球幕罩在上空,銀河也悄悄的揭開了它全部的面紗。閃閃眨眼的星星,夢幻的星雲,讓周昊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甚至他都有現出巫之法體讓自己更加接近星河的衝動,在藏地行走了那麼久,周昊第一次覺得自己距離星河是那麼的近,而星河又是那麼的美。
戴林不知道何時偷偷湊了過來,訕訕的笑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又沒膽了?”周昊好笑的拍了拍戴林肩膀,低聲的問道。
“下不去手……哥,我該怎麼辦?”戴林有些心虛的道。
他在帳篷裡和兩姐們解釋了很久。什麼自由戀愛,什麼媒妁之言甚至最後連他最鄙視的婚姻法都搬了出來。只是次仁央宗卻翻來覆去就一句話“你給我生孩子!”,最後居然又一次掏出自己的小刀比在自己脖子上,而次仁拉宗就一直低着頭哭而不說話。對戴林而言,拉宗的淚水居然比央宗的小刀還有殺傷力。
戴林最後只得以和自己哥哥商量爲藉口,跑出帳篷找到周昊討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