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王沉默了很久,周昊也一直默默的看着他,小小密室中的空氣突然變得無比的壓抑。
良久,老國王突然衝着周昊擠了擠眼睛,然後很認真的說了一個單詞,“直覺!”
“直覺?”周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老國王見周昊不相信,反而以更認真的語氣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將成爲謝赫人生中最好的兄長,在我們的信仰中,兄弟情很重要!這種信任毫無理由也沒有任何利益夾雜其中,請相信我。”
“我僅僅以謝赫的兄長、好友的身份幫助謝赫,我不會對王室有任何義務,也不會索取任何權利。”周昊見老國王又一次拿出唯心的說辭,只好很嚴肅的將自己的態度說出來。謝赫毫不掩飾的濡慕以及依賴讓周昊不由自主的接受了這個小兄弟的存在,既然謝赫已經卷入了王位之爭,周昊知道自己以後少不了幫謝赫。既然老國王不肯說實話,在糾纏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但該有的態度還是需要講清楚。
“好,真是好孩子。我看得出來你很不習慣政治,也不喜歡權謀,不過我想,你需要有自己的貼心扈從幫你處理這些陰暗的事情。我想送你一個人,是個可憐人,希望你能信任他,善待它。他會回報你忠誠甚至他的生命。”老國王伸手在桌子上按了一下對講器,輕輕呼喊了一聲:“阿里!”。
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大眼、外貌俊美的少年悄無聲息的在門口出現。
“這是易卜拉欣·阿里,和你同齡,十八年前他被遺棄在沙漠中而被我發現,在找不到他父母后我便將他帶回了內廷,他很聰明也很能幹,以後就讓他跟隨你吧。”老國王看了一眼那少年侍衛,轉頭和藹的對周昊說。
而那少年侍衛聽到老國王的話後全身微微一震,兩眼中馬上流出了眼淚,沒有說話,迅速的俯身在門口做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似乎在向老國王告別又似乎在拜見自己的新主人。
“阿里,好好服侍周殿下,他會是個好主人。另外,告訴外面的親王大臣們,這段時間都辛苦了,我還需要靜養幾天,就不接待客人。”
告別了老國王,穿過猶如迷宮般的走廊,周昊終於回到自己在王宮裡的住處。
阿里一直稍稍領先周昊半步帶路,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從他半握拳不斷顫抖的手,周昊或許能夠想象他此時的不安和恐懼。特別是阿里這種棄兒,內心更加的敏感。
回到住處,周昊剛剛坐下。阿里便匍匐在地,然後用嘴親吻他的鞋子。“我的主人,你忠誠的僕人阿里在此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您。”
“好了,阿里,我們都是同齡人就不要搞的那麼生分,我也不喜歡那麼繁瑣的禮節,我們之間可以隨便一點,好嗎?”
“您的仁慈……”阿里沒有起身,反而更加的緊張起來,全身都在顫抖。
“起來!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周昊雖然很奇怪,但出於同情依然用非常溫和的話來安撫阿里,只是他不明白爲何阿里顯得那麼的恐懼。
阿里低着頭,默默的等待着自己以後命運的宣判。今日下午,哈菲茲總管突然通知,自己將在今日被國王送給一個教外的年輕人,自幼便接受宮廷內各種訓練的阿里甚至被管家要求清潔了自己身體並做好了侍寢的準備。
“希望待會主人會憐惜阿里一些……”自己這個主人年齡和自己相仿,並不太難伺候也沒有要虐待自己的樣子,阿里內心對未來稍稍有了些期待。
“阿里,你會什麼?”周昊內心有些彆扭,因爲他隱隱的覺得阿里的遭遇並不像老國王所說的那樣簡單,只不過此時去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了必要。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便是宮廷,特別是還在奉行奴隸制的阿拉伯帝國,內廷裡至今還在使用閹人便可見一般。
“主人,阿里會做很多國家的美食、會服裝搭配、化妝、美髮、spa、按摩、美甲、馴獸……”阿里低着頭,非常細緻的將自己這麼多年所學的一一列出。
“除了伺候人,還會什麼?”周昊直接打斷了他,難道修理指甲都叫特長麼?
“主人,阿里會日不落語、高盧語、拉丁語、日耳曼語,通過在線教育拿到了劍橋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和經濟學博士,有cfa(國際註冊金融分析師)、frm(註冊金融風險管理師)、aia(註冊會計師)執業證書,有國際機動車、直升機、小型私人飛機、遊艇駕駛執照、在德國接受過cqb(室內近距離戰鬥)訓練和自由搏擊訓練……”阿里老老實實的按周昊的意圖把可能對主人事業有幫助的說了出來。
“阿里啊,我相信老國王說的了,你是個天才!”周昊默默的記憶着阿里所會的內容,自己身邊有一個啓動了學霸模式的扈從,讓周昊突然間感到鴨梨山大,特別是那幾個什麼cfa、frm之類的,雖不明,但覺厲,感覺自己跪了。
“管家說您有着神奇的能力,能成爲主人的忠實僕人,阿里會爲主人獻上自己的一切,包括忠誠和生命!”阿里看望周昊的雙眼中突然爆發出狂熱,又一次想俯身去親吻周昊的皮鞋。
“別,別這樣,我們還是聊天吧。你既然受過國外教育,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應該彼此坦誠相處的。所以……阿里,你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吧!”周昊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他本能的希望自己身邊不要出現宮廷內侍,阿里的出身之地在這裡,周昊非常擔心。
“主人,阿里除了不能生育外沒有任何問題……阿里還是第一次,求主人憐惜!”阿里臉蛋突然變得有些僵硬,全身肌肉緊繃到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看的出他內心十分的緊張。
“呃,第一次……你誤會了,我只是問問你的健康而已……我有妻子的,今天就這樣吧,晚安!”周昊被阿里的腦洞驚到,急忙結束了這次好像不怎麼成功的談話,一個閃身回到了自己臥室並緊緊的關上了門。此時,他才感覺到國王送阿里這件事情有些古怪……
“主人,您是要找早上看過的那本《安塔拉傳奇》嗎?您稍等?”
“主人,您穿這件衣服需要換雙鞋子,您試一下這雙可以嗎?”
……
儘管第一次見面結束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僅僅一天,周昊便習慣了自己身邊有一個無所不能且絕對不會拒絕自己命令的扈從,而阿里也迅速的融入到周昊的生活中,直到晚上,阿里很猶豫的來書房找他。
“阿里,怎麼了?”周昊從手中的書上將視線轉移到阿里身上。
“主人,我可以用您的錢做金融投資嗎?”阿里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又快又模糊的將話說了出來,手指不安的絞在一起。
“阿里,不要做這種女性化的動作,你是男人!”周昊皺了皺眉頭,非常嚴厲的出聲制止了阿里這個小動作。
阿里自幼在一幫老內侍身邊長大,多多少少學會了一些男生不該有的小習慣,比如現在絞手指,這個動作女生做起來會有一種柔弱感,激起男生的保護欲。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這樣……哪怕他樣貌非常俊美清秀,周昊也有一種嚴重的違和感。
看到阿里像受驚了兔子一樣將手放在腿側後,周昊覺得自己可能太嚴厲了一些便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缺錢了?”。心裡稍微掃描了下自己空間,看到某個角落大大小小堆成小山一樣高的箱子,馬上放鬆了下來,估計自己最不缺的就是現金了。
“沒有,沒有,王室給主人建了一個管家賬戶,現在賬戶歸我掌管,裡面有很多錢,昨天主人又給了阿里好多錢……”阿里急忙解釋道,他有些小激動以至於臉都漲紅了,似乎周昊在質疑他的能力就是對他的侮辱一樣。
“說來聽聽,我記得沒有給過你錢啊?”
“昨天晚上那些信封……”阿里用手稍稍比劃了一下。
“就是那些親王、王子送給我的信封?”
“對的,阿里昨晚便已經全部整理好了。王室會爲每位成員建立一個在王室財產委員會監督下的管家賬戶,每年王室收益會直接存入這個賬戶。哪些信封裡裝的是支票和禮物清單,共有世界各地的房產21套,這些阿里都委託給一個別墅租賃公司,主人不入住時便作短租,每年收益很客觀。現金支票合計三億六千萬米金,是親王和王子按照王室的傳統贈送的紅包,現在已經全部存到管家賬戶。珠寶、手錶、汽車、工藝品等都裝入了一膄法赫德親王贈送的大型遊輪,現在遊輪已經開往華國……另還有一些不記名債券我還在處理。我今天看報紙,覺得米國的股市可操作一下,所以需要您的授權。”
“行,你自己看着辦吧!以後這一類的事情自己做決定就可以了,不用每次來請示我。”周昊沒有在意王室土豪們的禮物,只是有些奇怪,阿里今天一天都跟着自己,什麼時候悄悄的處理了這麼多的事情?
“這是不符合規矩的,日常用度阿里不會打擾主人,但投資上阿里必須取得您的同意纔可以操作。”
阿里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對周昊給予的信任很開心的樣子。
“嗯,你可以自己決定一切投資和花費,每月給我報賬就可以了。哦,對了,我要給你發工資的,我想想要發多少……”
“感謝您的仁慈,阿里的一切都是您的,不需要擁有自己的財富。”
“就這麼說定了,除了剛纔那一條,以後你管理的這個賬戶的每年投資收益提15%做你的薪水。”周昊想了想沒有強行改變阿里的價值觀之類的想法,反而給了一個主意。
看到阿里張口想說什麼,便打了個手勢制止了他繼續說:“阿里,你從現在開始是我的貼身管家。我身邊還有一個大管家以及一個很大的團隊,他們都是領薪水的。你已經二十了,很快就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難不成你送自己女人的禮物還要過來找我要?”
阿里想了想後便沒有反駁,看起來接受了這個安排。
周昊又想了想,手一揮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大皮箱。阿里今天已經習慣了自己主人時不時的憑空變出或者變沒東西,聳了聳肩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裡面都是些米鈔,你先拿去花,不夠我這裡還有。”周昊依稀記得,好像這種皮箱裡裝的是一千萬。
“好的。”阿里將手提箱拎在手裡慢慢退後,只不過到門口的時候,阿里突然說:“主人,我要提醒您一件事情。阿里的妻子只能是主人將身邊的侍女行使初夜權後賜予阿里,阿里自己找妻子不符合規矩。還有,阿里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所以阿里以及未來的妻子,我們的一切支出都是由主人承擔,所以您不必考慮給我薪酬。”
阿里的話將周昊震得整個人都呆滯起來,他木木的看着阿里,半天沒有說出話,最後無力的對外擺了擺手,直到阿里慢慢的將門關閉後,方纔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