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診所,正好是下班時間。周昊剛剛現出身形,突然臉上流露出促狹的笑容,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後突然將診室的門拉開。一個正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的女孩被周昊的動作嚇的一聲尖叫,惹得附近診室的其他大夫紛紛從門口探出頭,發現是周昊和一個女孩,紛紛露出一副瞭然的笑容退了回去,更有甚者甚至偷偷對周昊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這不是譚女俠嗎?怎麼不躲在車裡偷窺,反而親自出門偷聽了?”周昊懶洋洋的將身子靠在門框上,戲謔的看着被自己嚇壞了的譚靜。
“要你管,上班偷懶的傢伙!”譚靜氣哼哼的回了一句,然後板了板臉,昂首挺胸的走開。
剛剛丁局來電話下令馬上確認周昊的位置,譚靜方纔百般不情願的溜到了周昊診室,結果剛剛將耳朵貼在門上便被這人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因爲受到了驚嚇還是因爲她剛剛表現不佳,以至於譚靜在彙報時,依然一股怨念,雖然沒有添油加醋,但也好好的將周昊描述成一個對她心存不良的色痞子。
“丁局,情況就這樣,把我調回去吧,否則我早晚會被他欺負死!”
“你是不是覺得堂堂特勤精英天天守着周昊委屈了你?”丁山聽到譚靜的彙報後,心裡不由升起一團無名之火,在狠狠的訓斥了一通後便摔了電話,然後用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丁山很頭大,剛剛索馬里蘭彙報,久不露面的賽穆突然出現,和索馬里蘭新晉副總統阿布聊了很久,看他們對話的情形,儼然賽穆的地位要在阿布之上。
貴爲索馬里蘭副總統兼軍方實際領導人的阿布居然在面對賽穆時執下屬禮,這個情報直接推翻了特勤局原本對兩人關係的判斷。也就意味着,國家對索馬里蘭的各項公關活動的重心必須及時調整,這個賽穆應該是該國的排第二位的重點人物。
丁山內心一直有一個懷疑,賽穆就是周昊在非洲的化身,可譚靜反饋周昊就在泉城醫館,只是躲在診室裡睡大覺而已。可哈爾格薩到泉城直線距離7800多公里,就算周昊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幾分鐘內就從哈爾格薩回到泉城。
這個賽穆究竟是誰?
怎麼樣才能獲得賽穆的友誼,讓他支持華國租賃柏培拉港口作爲海軍基地呢?
如果周昊不是賽穆,以現在掌握的情況,周昊身上還剩下一個疑點,他是不是已經銷聲匿跡了幾個月的幽靈?
周昊可不曉得自己居然給丁山帶來那麼大的困擾,他此時正坐在父親的診室裡,擺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聽着自己父親的訓話。沒辦法,他總是藉着上班時間偷偷溜出去,結果在接診數量上沒有達到規定標準,自然引起了院長大人的不滿。
就在周潤陽滔滔不絕的享受着教育兒子的快樂時,周昊的手機響了。
戴林!
果然是救苦救難的好兄弟!
周昊瞄了一眼手機後馬上站起來,嬉皮笑臉的說:“爸,我知錯了,戴林給我電話,您看……”
“知錯?我看你是屢教不改,去吧,看着你就心煩!”周潤陽看周昊一副憊賴嘴臉,氣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不過兒子已經大了,又有這麼大的生意,他也只好一臉嫌棄的對外甩了甩手,然後擺出一副懶的理你的架式。
周昊飛快的溜出了診室,然後接通了電話,結果他還沒有說話,就聽到戴林氣呼呼的率先開口,“昊哥,在哪裡?你快點過來!”
“什麼情況?你搞不定?”周昊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精神力瘋狂的從他識海涌出,幾乎瞬間便將戴家會所籠罩住。然後便看到戴林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包房裡,戴叔陪着一箇中年客人就坐在戴林對面,似乎戴林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
“咦?李老闆……”周昊認得戴叔叔陪的客人,是玉石齋那位和周昊聊得很開心的老闆,只是他爲何出現在戴林身邊?
戴林明顯感覺到了周昊的存在,呵呵笑了一聲後便掛斷了電話,對李老闆點了點頭,道:“我哥很快就會來,不過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你可要想清楚嘍,要是他生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小子,真會找事!”周昊無奈的搖了搖頭,取了車便很快出現在戴林包房。
原來那個“魯省首屆翡翠珍寶展覽”就是李老闆他們搞的。因爲有了周昊的授意,李老闆得到了緬國幾大翡翠商的全力支持,也拿到了很多上等翡翠。野心勃勃的李老闆便想着借鑑行業前輩的做法,聯絡了魯省其他翡翠行的同行在泉城搞了一個翡翠展覽。
所謂翡翠珍寶展,說白了就是展示實力,告訴魯省喜歡翡翠的高端消費羣,本省也有不錯的翡翠……
本來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說到底不過是魯省翡翠行自娛自樂的一件事情,結果李老闆沒有想到,因爲周昊一句話而被緬國封殺了的那位大翡翠商,窮途末路之下居然帶着幾件寶貝衝到了泉城,要求泉城李老闆和他鬥寶。
“鬥寶?你們無聊不無聊……”周昊苦笑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小時候跟着自己爺爺也目睹過幾次鬥寶,都是幾位老人家聚在一起喝茶時,拿着自己的茶壺比一比,比名家、壺型、泥料、養護、包漿……總之各種比,不過大多是逗樂,老人家的一天就在吵吵鬧鬧中過去了。這種雅事,居然被他們鄭重其事求到自己這裡。
“不會你們有彩頭吧?”這個時候,周昊突然想到自己看過的幾本書,據說作者就是文玩行的名家,其中寫了一些鬥寶定輸贏的情節。
“他贏,我就必須幫他將緬國的關係重新維護好。我贏,他就老老實實的做我的加盟商。說老實話,輸贏倒是無所謂,不過面子問題我不想丟。我厚着臉皮來找小兄弟,主要是看能不能借幾件寶貝給自己貼份金,再一個就是看那人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並且他也不是我那天說的那人……只好厚着臉皮來找小兄弟,看看這事情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李老闆倒也實誠,老老實實的將對方的要求提了出來。
李老闆將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後,便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前這位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他自從和緬國控制翡翠的軍閥牽上線後,第一次到緬國便被那邊軍閥擺出的陣仗嚇的差點尿了褲子。不是因爲受到了恐嚇,而是因爲他居然成了緬國大小軍閥和暗夜勢力的貴賓,享受的是華國翡翠商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想買明料?
沒關係,明料不夠的情況下,居然當着他的面將一堆毛料全部切開後再讓他選購!
資金不夠?
沒關係,大家是朋友,先欠着,無息!
想品嚐美食?
沒關係,請國王的御廚來給我們尊貴的客人做飯!
想出去happy?
沒關係,幾十名扛槍漢子就跟在身邊,不遠處還有幾十名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緬國大漢手裡拿着槍幫着維持秩序,最後連錢都有人搶着付……
這個時候,原以爲自己遇到貴人的李老闆才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貴人,而是一尊大佛。尤其是這兩天華國富豪榜,周昊成爲富豪前十的消息已經在魯省商界傳開,別人或許不清楚周昊究竟何許人,但李老闆可是同周昊面對面接觸過兩次,對這個從一年前連好玉石都買不起到現今的新晉大富豪,暗中有些神秘的大佛,李老闆來之前便打定主意,絕對不可以說謊。
他也不敢說謊。他估計周昊封殺那名翡翠商的初衷就是因爲自己那句“報團排斥魯省”,現在自己反過來卻要幫人求情……這事情好像有些不地道。更何況當時周昊可是偷偷出手的,如今自己找上門,他會不會因自己身份被揭穿而雷霆大怒?可愛面子的他面對老相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他實在是抹不下臉,只好求到了戴福保門下。
戴福保和他並不是特別的熟悉,但兩人都屬泉城商人且都是在服務行業混,多少也有些交情,上次李老闆又眼巴巴的送了周戴兩家一份大禮。礙於情面加上戴福保也認爲對方罪不至死,於是抱着得饒人之處且饒人想法的戴福保便逼着戴林給周昊打了電話。
周昊無奈的看了看戴叔叔,老一輩什麼都好,就是愛面子又受“和爲貴”的影響太深了。
“看什麼看?年紀輕輕的動不動就封殺,真把人逼上絕路就開心了?”戴福保眼一瞪,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然後似乎發覺當着外人的面教育自己晚輩有些不打妥,頓了頓後,用緩和了很多的語氣對周昊道:“我剛剛找那邊的朋友問過,那人就是脾氣臭了一些,平時也沒傳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別把事情做絕了。況且這事怎麼說都是自己人鬧矛盾,讓外國人封殺自己同胞,這事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乖啦!”
“好吧,這事回頭給你辦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是我?”周昊想想也是滿尷尬的。說到底和那人沒有什麼仇恨,只是當時自己氣不過,便授意丹威隨便找了一個口碑不大好的封殺掉,現在看來真的殺錯人了,取消就取消吧,只是李老闆是如何猜到自己的必須要搞清楚。
“小兄弟辦事就是大氣、仗義!”李老闆表情一鬆,伸出大拇指沒頭沒腦的先狂捧了一通後,方纔猶猶豫豫的說。
“我16歲站櫃檯當售貨員,做的就是察言觀色的事。那天我訴完苦後您和戴小兄弟換了幾個眼色都被我看到了,然後您兩位剛走,事情就莫名的有了轉機,那天給我打電話的可是緬南最大的翡翠商,華國能和他對話的就一個,還是已經退休了的翡翠王莊先生,所以這事我就猜到您兩位頭上了。到了那邊後,那邊總是轉着圈打聽我和您的關係,我便厚着臉皮說了一句是您世叔,結果那邊可能聽成四叔了,那招待的太周到,我都被嚇住了,所以……”
“好吧!我希望這事情……”周昊笑了笑,丹威這馬屁拍漏了,居然讓一個商人看透了自己和緬國不清不楚的關係,希望李老闆不會說給別人吧。
“小兄弟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裡有數的,我發誓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您!”李老闆急忙豎起自己的手,手心朝外擺出一副發誓的樣子。
“不用了,以後不再提就好。”周昊搖了搖頭,手指微微一動,一道封禁符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李老闆的識海,以後他別想對任何人提到自己和緬國的關係,連說夢話都不行。
這個時候,吳子墨突然發來一條短信,周昊看過後臉色一變,急急的同戴叔叔和李老闆告了聲罪,便拉着戴林走了出去。
“米國富紳雜誌居然將你以560億米金的身家列爲全球富豪第5名,消息已經傳到華國。記者雲集,速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