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火,一團搖曳多姿的火,隨着李萌的心念出現,自如的在茶几上空翩翩起舞。
時而化爲一線游龍歡快的在半空中蜿蜒舞動,時而幻爲蓮花綻放、爲菊瓣微卷、爲流火點點明滅……
司馬晴不敢置信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一會兒看看李萌,一會兒看看周昊,眼前出現的一幕徹底顛覆了她對世界的認知,可那火卻時時提醒着她,這一切是真的。
自己的女兒居然可以操控火焰……
這就是所謂修士?
李文哲也不由坐直了身體,他知道周昊有些神異的能力,生於六零末的他恰恰經歷過氣功大師或特異功能大師橫行的年代,也曾很多次設想着周昊的神異,可如今……他發現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的匱乏,作爲唯物主義者,那團火帶給他的衝擊更甚於司馬晴。
周昊沒有讓李萌表演太久,幾個呼吸後,周昊手微微用力握了下李萌的手。
李萌嬌憨的吐了吐舌頭,收了術法,起身走到司馬晴身邊坐下,兩手抓住媽媽的胳膊晃了晃,“媽,好看嗎?”
司馬晴眼神有些迷離,依然看着茶几上空,似乎還沉醉在剛剛那瑰麗的火舞中,聽到李萌的聲音後,司馬晴喃喃自語的說道,“好看,這火都藏哪裡了?”
“我的穴道里啊!”李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周昊,選擇了最簡單的回答。
“哦……”司馬晴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後突然伸手緊緊握住李萌的手腕,“萌萌,這火都在你身體裡?”
“是啊!”李萌小心翼翼的應了一句。
“會不會影響你的體溫,會不會影響生孩子?”
司馬晴似乎受到了很大驚嚇似的,猛地轉身,手放開李萌的手腕飛快的捧住她的臉蛋,然後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李萌的額頭上,方纔鬆了一口氣,“不燙,嚇死媽媽了!”
“媽咪!”
李萌猛地撲在司馬晴懷中莫名的抽泣起來,而司馬晴則很自然的將李萌摟在懷中,身體輕微的左右晃動着,嘴裡哼出毫無意義的囈語。或許這是她們母女見獨有的交流方式,反正李萌聽到媽媽的聲音後,似乎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
客廳變得安靜下來,無論周昊還是李文哲,兩個大老爺們齊齊的閉嘴,甚至將自己的呼吸也放緩了許多,彷彿任何聲音都會褻瀆到此時的寧靜……
過了一陣,看到兩母女似乎無法從情緒中恢復過來,有些無奈的李文哲突然翹起大拇指對樓上指了指,嘴脣翕動,無聲的說了一句,“書房!”
“你怎麼突然回來泉城?”翁婿二人輕手輕腳回到書房,李文哲拉開抽屜,取出一包香菸對着周昊示意了一下。
“叔,我不抽!”周昊兩手放在前胸擋了一下,卻沒有回答李文哲的問題,總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訴李文哲,我太高興所以想找女友親熱一下來宣泄自己的心情吧!
“你不是修士嗎,還害怕這點焦油?”李文哲沒有勉強周昊必須陪着自己抽菸,順口調侃了一句便取了一支菸,點着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輕聲的問了一句,“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看不懂了?”
“沒有做什麼啊?”周昊聽到李文哲的問話後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乾脆很直接的問,“叔,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唄!”
“我辭職的事情紅宮沒有批准……”
李文哲沒有順着剛剛開始的話題說下去,反而再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後,很突兀的將話題轉到了自己辭職上面。他的語氣非常的平淡,平淡到周昊根本無法從他的語言中判斷出其內心真正的感受。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李文哲有些不開心,用手在書桌上敲了敲,卻弄了些菸灰在桌面,讓他只得拿了一張紙巾擦了一通,頓時破壞了他故意營造的嚴肅氣氛。
“叔,你不去上班就是了,你又沒有幹過違法亂紀的事情,沒人敢強迫你!”
周昊少時修醫,講究的清心養氣避免情緒大起大落,本已經讓他少年老成,然後又因爲修巫而使他“得到”的非常容易,似乎宇宙中所有的人和物都予取予求般的來全不費功夫,所以他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如此強烈的喜悅,現在大潮退下,餘韻猶存下,周昊說話間少了許多矜持,稍稍有了一些的放縱。
更何況,他內心中也非常希望李文哲離開政界,更主要的是,周昊覺得一個員工若是鐵了心要辭職走人,需要批准嗎?
“我不是給私人老闆打工,不能用簡單方法處理,你能不能委婉一些?”
李文哲無力的舉手揉了揉眉心,周昊做事向來就是如此簡單直接,雖然有效但也只有他能這麼幹,只得壓着性子跟周昊耐心解釋了一番,何爲公務員,何爲組織紀律,何爲牧守一方云云。
“哦,難怪吳老一定要臥牀休養!”
周昊聽完李文哲的解釋後,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兩手輕輕的在胸前一合,發出一聲清脆的擊掌聲,說出的話卻讓李文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你說吳老的病……你弄的?”李文哲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周昊居然爆了這麼大的一個料出來。
政界所有人都知道吳老突然腦淤血的事情,也知道經過周先生親手急救,吳老雖然脫離危險但畢竟年歲已高,一代政治巨擘如今只能臥牀休養眼看將要退出歷史舞臺,可如今聽周昊的意思,這裡面居然還有其他故事!
李文哲頓時感覺到自己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愈發覺得自己必須快速辭職。
“一開始不是,只是後來他老人家一定要我幫他……”周昊笑嘻嘻的對着李文哲點下頭,在書桌上放下一個小瓶,輕輕的往李文哲面前推了推,“這是另一種藥,睡前一粒,能好好睡一覺!”
“能睡多久?”
李文哲心中明白周昊所謂好好睡一覺的意思,將信將疑的拿起小瓶,放在手上轉了幾圈,心裡卻不由的罵了一句周昊暴殄天物。有個陶藝大師的妻子,他多少也懂的一些陶藝,這瓶入手後輕若無物,表面黑亮如鏡,卻又隱約的透着背光,分明瓶壁已經薄到極致。如此高超的手藝,居然被周昊拿來當裝藥的瓶子,真是浪費!
若是周昊肯將這手藝交給陽照的老師傅,陽照黑陶工藝已經成爲國內最好的黑陶工藝,可惜……
“若果我不出手,至少一個月!所以您最好提前跟阿姨和萌萌說清楚,否則……”周昊聳了聳肩,對李文哲做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不能提前告訴她們……你不覺得你阿姨和萌萌都有點單純麼?”李文哲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苦笑搖頭拒絕了周昊的提議,然後突然兩眼發亮的看着周昊,“你阿姨的身份不方便出國,讓她們去大埔村過春節,可以嗎?”
“您睡着了後,肯定有人會通知阿姨的。”周昊皺了下額頭,他並不覺得李文哲的辦法是個好主意。
周昊做事向來第一優先考慮家人,對如今的他而言,這世間一切都比不上家人重要。將心比心,千里之外的親人突然發生意外而自己卻不在身邊……反而會帶給司馬晴和李萌更大的傷害,不可取!
“那你就想辦法別讓你阿姨知道這件事!”李文哲眨眨眼睛,很不負責任的將這事情拋給了周昊。
“叔,您這算不算傳說中的三拍……”周昊無奈的看着此時正露出一副奸計得逞模樣的李文哲,不滿意的嘀咕了一句。
“什麼三拍?”李文哲老臉一黑,站起,探身,伸手在周昊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只能跟我拍胸脯,不能拍屁股,懂不懂?”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