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周昊的惡趣味是看到楚洋的變臉,那麼周昊成功了。
索馬里蘭國家開發集團,是周昊剛剛弄出來的一個怪胎。
戴林修煉這幾天,周昊已經完成了將淨水陣僞裝成現代工業化機器的工作。
沒有反滲透濾膜、沒有多級閃蒸設施、也沒有加熱蒸發冷凝裝置,僅僅是通了電就能將海水淡化爲可以直接引用的水!這個簡單的設備絕對不能直接公佈於衆。
周昊想到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按照其他國家的淨水設備仿照出一大堆近乎無用的殼,只是在關鍵位置換成了淨水陣而已。只要不外銷,這裡的秘密能夠保持很久。真的到了泄露的那一天,周昊也堅信那時的自己,那時的索馬里蘭已經成長爲無人敢輕視的地步。
阿布已經以賽穆先生贈送禮物爲由,迅速的用忠誠符將整個政府和軍隊所有中高層都控制在手中。
萬事俱備,索馬里蘭國家開發集團便應運而生了。
一個是已經窮瘋了且抱着主人利益高於一切的心態,一個是無所謂你們怎麼想,忠誠符籙下讓你們永遠無法背叛的心態。索馬里蘭歷史上,也是世界國家級合作歷史上最荒誕但又是最成功的開發合同就草草的簽署了。
首先,合同適用的法律居然沒有,違約條款也沒有。
其次,經營業務上,索馬里蘭政府授權索馬里國家開發集團負責境內一切礦產資源、水電氣以及工業產業開發、農業開發及經營、銀行以及貨幣發行以及國際結算業務。
一句輕飄飄的話,便將索馬里蘭未來國家經濟命脈全部打包給了這個集團。當然,國家現在的經濟支柱柏倍拉關稅依然在政府手中。他們倒是想給,可週昊沒要。柏倍拉關稅來源是什麼,主要是牲畜出口!臭烘烘的生意,周昊纔不想沾。
再次,周昊佔開發集團51%股份,索馬里蘭政府49%股份,所需一切資金由周昊負責,開發集團擁有組建軍隊的權利。
於是,甲方索馬里蘭共和國,乙方居然是一個幾周前根本就不存在的索馬里蘭華裔自然人賽穆。沒有沒有合作期限,沒有違約條款,沒有保障條款,所有內容加在一起只有一張a4紙寥寥不到四百字的國家級開發協議就這樣簽署並煞有其事的運行了下去。
若干年後,無論歐米各國如何議論這個近乎荒謬的文書,索馬里人都沒有任何異議。
過去的歷史證明,非洲之角和賽穆之間,不需要任何約束文書!
周昊自己並沒有覺得這個索馬里蘭國家開發集團有多麼了不起,或許在周昊眼裡,弄這個開發集團僅僅是爲他提供煉器資源以及可以肆無忌憚消耗這些資源的基地,改善索馬里蘭的經濟只是隨便幫自己的部屬改善一下生活條件而已。
但在楚洋眼裡,這可是足以讓東部非洲發生變化的一步大棋,大到足以讓國家幾大長老坐下認真討論研究的地步。
哈爾格薩要建設住宅、發電廠、海水淡化廠以及水利系統工程,這些項目僅僅是開始或者僅僅是一個引子。一旦有了第一棟漂亮的樓房,有了第一家電廠,人類天生的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渴望,便會形成一個浪潮,推動者索馬里蘭不斷的發展不斷的建設。
到時候,賽穆就會發現,電廠發電量不夠必須繼續建發電廠,那麼進口水泥太貴且沒有鋼鐵廠太不方便,就要繼續建水泥廠和鋼鐵廠;那麼這麼多工廠建成後,發現交通必須升級否則產品運輸困難,這是多麼熟悉的產業升級和擴大投資的線路圖,世界上每一個第三世界國家都是這麼一步步的脫離貧窮走向富裕。
索馬里蘭經濟改善勢必有影響到同爲索馬里人的邦特蘭、索馬里西南國等等軍閥勢力的統治,沒有人能夠阻止人民對幸福生活的嚮往,到那個時候是戰爭還是和平?
楚洋可不認爲索馬里蘭政府會白癡到只發展經濟而不發展保護力量的地步,最終的勝利者一定是索馬里蘭。沒有人能夠抗拒這股浪潮。那麼如果第一個參與進去,這無論經濟收益還是政治收益都是不可估量的。
“賽穆先生,你說的事情過於重大,我需要請示國內!”
楚洋越想越激動,越想內心壓力越大。
而周昊卻納悶了,多大的事兒!還要請示國內?幫個忙把中鐵的一個項目經理介紹下不就可以了?但看看楚洋一本正經的,不像開玩笑之類的樣子。只好無奈的開口道:“楚先生,幾棟房子兩間工廠而已,犯不着問國內吧?您手裡有沒有華夏鐵建非洲這邊負責人的電話,幫我牽個線就可以了。”
周昊查過資料,華鐵建可以說把非洲當做自家花園一樣熟悉,它在非洲的投資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70年代。旗下的華夏土木工程集團,甚至被尼日利亞東南區的地區部落酋長稱就像“自家”公司一樣。
所以周昊覺得和華鐵建合作而已,犯得着麻煩上面大佬嗎?
萬一哪位大佬輕飄飄一句不干涉他國內政,周昊上哪裡找這麼貼心的承包商去。
楚洋一聽也急了,這態度不對啊!
難道他僅僅想借用華鐵建完成起步,然後就可以把更大的蛋糕扔給國際上其他的公司。
在一瞬間,楚洋腦子裡閃電般的閃過幾家在非洲和中鐵競爭的你死我活的歐洲企業名稱。
或許他僅僅把國內當做他合作對象之一而已!
也或許他目前僅僅想試探下國內的反應!
這不行!所有的項目第一步介入都必須是華夏的,華夏鐵建、華夏建築、華夏電建、華夏路橋、華夏機械工程、華夏石油、華夏建築、華材國際、華爲、中興這華夏在非洲十大經濟槓桿必須全面介入,想想一個國家的經濟核心都出現華夏企業的影子,這前景實在是太美妙,絕對不予許任何人破壞它!
“賽穆先生,華夏願意全面幫助你的開發集團快速進步、發展!”楚洋連忙再一次向周昊強調了一番國內態度。
他這麼說,周昊似乎有些明白爲何楚洋有這種反應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楚先生,您想多了。我們先把第一步做好在說後面可以嗎?後續的太遙遠了,我根本就沒有去考慮。”
“賽穆先生,您說的都沒有問題,我可以承諾華夏一定會集合衆多專家做出一份更加合理的發展規劃來幫助您,幫助索馬里蘭!”
“楚先生,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我只想找個建築承包商而已。”周昊無奈的嘆了口氣,用手捏了捏眉心然後攤攤手:“隨便你想做什麼,請儘快幫我聯繫鐵建的人好嗎?否則我相信在非洲,幾億米金的基礎建設單子還是能夠找到國際承包商的。”
楚洋看了看他此時的表現,哪能不知道兩人之間一定存在着理解上的誤差。但此時的樣子已經不大適合繼續談下去,彷彿兩個人的思路根本就不再同一個軌跡上。難道是代溝?
這時,周昊提出告別,楚洋正在反思自己也沒有多想便起身送客了。
重新回到房間,楚洋想了很久也不得其法。因爲在溝通中,他發現賽穆還是有誠意的,之所以造成這個情況是因爲兩人的思維不在一條線上。
“哎,真的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是如何想的?”楚洋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賽穆的同齡人聊一聊這件事情。
可是,找誰呢?
賽穆估計是伊薩克氏族暗地裡培養的一個太.子,看樣子身份應該和阿布杜爾差不多甚至還要略高一些。只不過現在看來賽穆應該主要負責索馬里蘭的經濟事務,而阿布還處在軍政接班人的位置上。
要找一個年齡相仿、身份也要比較符合的人且要懂商業,保密級別還不能太低的人……吳子墨!
楚洋果斷的想到了吳子墨。
楚洋認識吳子墨,因爲楚洋的老上級特勤局上一任局長吳飛楊就是吳子墨的叔叔。吳子墨甚至在非洲還有一些投資,專門給特勤局做掩護用的。
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話找到吳子墨。楚洋將剛剛和周昊的見面過程一一的說了一遍後問道:“子墨,你們是同齡人,我是不是剛纔弄錯了什麼?”
“您是從我們的大局出發,卻忘記了這個公司是索馬里蘭的經濟命脈,也是他們與國休慼的一次賭博!”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認爲此時是介入的最好機會。”楚洋的覺得自己更加迷糊了。
“賽穆是華裔不是索馬里蘭人。不管什麼原因他能夠負責這麼大的事情,都說明這人絕對是個謹慎的人,他需求祖國幫助,也知道這件事對祖國有幫助。但您忘記了,無論這件事有多重要,這個公司現在只是一個孩子,太重的擔子以及風雨他擔不起。”吳子墨字斟句酌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此時心裡在瘋狂的猜測這個賽穆何許人也。
“有華夏這個大國在後面給他做後盾啊,他怕什麼?”楚洋真心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我有個合夥人,他知道我父輩都犧牲的事情後,表現的非常驚訝,甚至感到匪夷所思。在他們心目中,這個和平年代怎麼會有犧牲……?”吳子墨突然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便住嘴不說,一切都在不言中。
楚洋聽完吳子墨的問題後,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一聲嘆息後輕輕釦上了電話!
有些苦,只有自己親口嘗過才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流血卻不能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