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回頭找尋的時候,院子中已經被立起來的桌子突然倒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就在一陣煙塵散去之後,村長那孤零零的 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村長,您這是怎麼了?”李炎與趙大叔趕忙跑過去將村長扶了起來,而村長那一雙茫然的眼睛似乎還在糾結這裡是哪兒的問題。
“我怎麼會在這兒?”村長無辜的眼神就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並不知道自己犯了錯一樣。
呃!
不是,村長您這是去哪兒整了個形?
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農村包圍城市的頭型呢?
“這禿然來得我措手不及啊!”李炎一把扶起村長,向着趙大叔家的客房走去。
“村長,您這是怎麼了?”趙大叔還有一衆人看着村長這特立獨行的樣子想笑又笑不出來,只好憋着嘴。
雪兒還有趙婷兒兩個女孩剛從驚險的氛圍中走出來,卻犯然看見村長的這副樣子,捂着嘴背過了身。
村長裝模做樣地摸了摸了自己的頭,一臉驚恐地說道:“我這是怎麼了?我頭髮怎麼沒了?”
村長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到了地上,李炎眼急手快地託着了他,纔不至於 讓村長二次出醜。
誒!
看來這老頭也有着一堆傷心事啊!
李炎倒是沒有細琢磨村長變化的原因,倒是趙大叔看到村長的樣子後眼睛裡閃過一絲精芒,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對了,孩子他娘,趕緊去燒一點兒水!”趙大叔一拍腦袋,趕緊吩咐趙大嬸說道。
“哦,行。”趙大嬸看着滿院的狼籍,還有木門上七倒八斜的對聯,心中閃過一絲愁悵。
自己女兒這麼好的訂婚宴就讓一羣烏鴉這麼給破壞了,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爲這件事反悔。
而且本該來提親的二公子也因爲這件事受了傷,自己等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縣裡的人去解釋。
原本皆大歡喜的好事一下子被蒙上了一層陰雲。
雪兒似乎還沒有察覺到這件事的後續影響,只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炎哥哥沒能 事,她就心滿意足了。
而趙婷兒整個人卻像丟了魂似的跟着趙大嬸也向着廚房走去,只不過目光還不時地朝着某一個方向瞥去。
也不知道二公子的傷怎麼樣了?
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可惜牀上的二公子此時並不知道院子中還有着一個姑娘在默默擔心着他。
縣城,夜晚早已將將這座小城包圍,可是依舊低不住繁華熱鬧的人們在街上來來往往。
城西的一處宅院內,錯落有致的書房中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着便是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憤怒地咆哮:“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逆子?”
“叫你好好讀書,你卻偏偏要去沾花惹草,眼看着就要大婚了,還不好好準備?”
“說,到底去哪兒了?”
書房的地上跪着個消廋男子,一雙白皙的手只以證明此人家境優渥,小時候沒受過苦。
只不過在頭上蒙了一個罩子,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過隨着罩子不停地抖動,也暴露了這個男子此時並不平靜 的內心。
“我只是去那兒逛了一圈,什麼也沒幹。”男子輕聲地說道,不過白嫩的雙手早已在袖子裡縮成了一團,似乎在壓抑着什麼。
書房前面的椅子上,一個兩鬢稍微有些斑白的老人靜靜地聽着兒子的辯解,沒有了剛纔一絲一毫的怒氣。
哼!
只是去逛了一圈,還什麼都沒幹?
老子我活了多少年,別人我看不清,你我還不知道嗎?
不過老人似乎並沒有拆穿他的心思,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雛鳥終究要長大,它必須學會一個人去面對。”
“同時還必須超越自己的竟爭者,必要時可以下殺手。”
語氣雖然平淡,可這意思卻不是那麼簡單啊!
跪着的男子顯針也不是什麼傻子,自然也聽懂了父親話裡的的意思,背後的冷汗浸溼了他的衣服。
而他的嗓子裡也好像被沉重粘稠一樣的東西睹着,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含糊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老人沒有去深究自己兒子說的是什麼,顯然在他心裡這些話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的大兒子,眼睛裡流露出少見的精光,書房裡的氣氛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有些凝重。
男子的罩子依舊戴在頭上,雖然他沒有擡頭,可他心裡知道自己的父親在看着自己。
剛想擡起頭說點兒什麼,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只好將頭低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書房裡的西洋大擺鍾似乎看不懂這父子間的暗語,不耐煩地將鐘擺了一下,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
老人的心神似乎也被這鐘鳴聲影響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而他也終於沒有看到自己兒子出乎意料的表現,心裡面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壓迫的光芒終於在男子的頭頂散去,男子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他剛想拿出紙擦一擦頭上的汗時,卻不料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臉頰很清脆地滴落在了地板上。
這讓男子感覺到一陣侮辱,本來自己逛青樓被發現已經夠丟人的了,可現 在……。
剛剛放平了的心卻在這個時候又一下子提了起來,不過好在一道聲音的響起解決了他的困境。
“行了,你先出去吧!過一會兒我有事兒再叫你。”
男子從地上迅速地爬起,頭也沒回地走出了書房,好像在書房裡面有什麼吃人的怪物一樣。
不過對於男子來說,自己的父親可能要比怪物要可怕的多。
畢竟怪物只是吃人,而自己的父親卻有可能將你變成第二個“怪物”。
老人看着兒子不成器的樣子,心裡面不由得苦笑一聲,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着,雙目微閉,似乎在回想着自己年輕時候 的樣子。
“老爺!二公子那邊可能出了什麼差錯。”空氣中一陣波紋盪漾,一個渾身黑衣的老頭憑空現在了書房中。
椅子上的老人並沒有多吃驚,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一切,連眼睛都沒有睜,嘴裡哼着:“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昔日同窗已遠去,夢中姑娘你又在何方?”
隨即書房裡又是一陣的沉默,只不過在這夜色中還能隱約聽見什麼女子哭泣的聲音。
李炎與趙大叔兩人將院子裡的桌椅擺整齊,又將那些血鴉的屍體堆在一起焚燒乾淨。
黑煙滾滾而起,伴隨着這座院子中發生的一切都隨着夜風逝去。
“趙大叔,咱們今天不巡邏嗎?”李炎看着這剛收拾好的小院,好奇地問道。
“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應該是不巡邏了。”趙大叔出神地回答着,今天這一切可是超了他的預料啊!
李炎站在趙大叔的旁邊安慰道:“現在只希望那個二公子能好過來吧!”
趙大叔點點頭,自己心裡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片刻的安靜後,幾句哭聲從村子的遠處傳來,李炎知道應該是剛纔那些村民的家人在啼哭。
而也就在李炎想着事情的時候,屋子裡面傳來一聲尖叫:“二公子他醒了。”
李炎與趙大叔趕緊回屋去看,卻不料正好瞧見趙婷兒端着碗向着二公子喂水,而二公了則半是假裝半是故意地靠在趙婷兒柔弱的身上。
這可真是尷尬啊!
自己未來的媳婦跟自己的弟弟眉來眼去,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想到這兒,李炎不禁爲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公子而感到同情。
“咳咳!”趙大叔乾咳幾聲,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旖旎。
二人見趙大叔他們進來,也不禁臉上一紅,趙婷兒尤其臉皮薄,直接從房中跑了出去,只剩下一臉訕訕的二公子在牀上。
“二公子,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李炎代替趙大叔開口說道。
此時的趙大叔頗有一種自己家白菜被豬偷吃了的感覺,而他看向二公子的時候也不像一開始的那麼緩和了。
“哦,沒事,我只是消耗有些大,其實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二公子緩慢地回答道,眼睛還不時地瞥向趙大叔那一邊,似乎在些做賊心虛。
“對了,血鴉跑了吧?”二公子現在已經純屬是沒話找話了。
李炎他們幾個人能安穩地站在這兒,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不過好歹是二公子救了他們的命,李炎還是回答了:“嗯,血鴉已經趕走了。”
不行了,我得趕緊走了,這裡不能久待了。
再待下去我可能會被這尷尬的氣氛給壓迫死。
“趙大叔,二公子,那既然沒有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李炎趕緊告退,他用腳後跟也能想到接下來這兩位必定還有一番“密談”,自己與其待在這裡礙事,還不如早早離去的好。
趙大叔對着李炎擺了個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只不過躺在牀上的二公子看向李炎的背影時有些不捨,極像等待丈夫歸來的怨婦。
李炎招呼着雪兒,兩人一起回了家,可就在這個時候趙嬸對着他們說了一句:“對了,明天還有集市,你們可得早點兒來。”
集市?
李炎回頭看了看雪兒,發現自己好像自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給雪兒買過一件像樣的衣服呢!
也不知道這個集市到底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