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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芍芬不同於那些過夠了顛沛流離生活或是無性生活而渴望成爲江鴻飛妃嬪的女子,即便深知江鴻飛處處都完勝趙構,甚至能讓她懷孕成爲一個真正的女人賦予她母性的光輝,她依舊願意跟趙構。
在吳芍芬心中,趙構的地位無可替代,無論他是否能克服隱疾,她都願意伴其左右,不離不棄。
這份深情,源於一段奇妙的宿命。
吳芍芬降生前夕,其父夢中得見“侍康”之亭,旁伴孤芍白羊,醒來便迎來了她的誕生,產房內紅光繚繞,寓意非凡。
於是,“芍芬”之名應運而生,既是對夢境的紀念,也是命運的預示。
歲月流轉,十四歲的吳芍芬被選入趙構宮中,成爲侍女,一切彷彿都應驗了“侍康”之夢。
父親解夢,吳芍芬恍然,她堅信自己是趙構命中註定的伴侶。
從此,吳芍芬對趙構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而今,哪怕吳芍芬被捉進江鴻飛的後宮中,吳芍芬也沒有跟趙宋的其她女人一樣認命,而是準備先潛伏於江鴻飛的後宮,伺機逃脫,再設法營救趙構。
以後無論是共赴天涯,還是助他東山再起,她都已做好準備,誓與趙構共度風雨,守護這份跨越生死的愛戀。
吳芍芬深知,這後宮之中,步步皆是荊棘,一言一行皆需謹慎。她以一顆玲瓏剔透心,觀察着周遭的一切,既不失溫婉賢淑之態,又暗藏機敏堅韌之魂。在江鴻飛的眼皮子底下,她巧妙地扮演着一名順從的宮人,內心卻如烈火般熾熱,燃燒着對趙構無盡的思念與忠誠。
可吳芍芬萬萬沒想到,她們吳家竟然將她的族妹吳玉奴也送進宮中來侍候江鴻飛,更沒想到趙構竟然也被帶到了宋高宗中羞辱。
很顯然,江鴻飛這個勝利者,雖然願意看在趙構的母親韋賢妃和邢秉懿的面子上饒過趙構一條狗命,卻要給趙構這個抗拒他大一統、想要掘開黃河以阻大元帝國天軍、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失敗者,一些靈魂上的打擊。
所以,江鴻飛才讓趙構來到他原來的妃嬪的新居,讓趙構親自看看,江鴻飛是怎麼玩弄他的妃嬪的。
吳芍芬的心,在這一刻彷彿被寒冰驟然凍結,她強忍着不讓眼中的淚水滑落,因爲她知道,在這權力的遊戲中,軟弱只會成爲致命的弱點。她深吸一口氣,讓理智重新佔據上風,心中暗自盤算着如何在這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爲趙構爭取一線生機,也爲自己的逃脫計劃增添幾分勝算。
與此同時,吳芍芬也注意到了吳玉奴的到來。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族妹安危的擔憂,也有對家族這一舉動的無奈與憤怒。但她很快調整心態,決定利用這一層關係,或許能在關鍵時刻成爲她們姐妹倆的救命稻草。她私下裡與吳玉奴會面,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試圖說服吳玉奴與自己聯手,逃出江鴻飛的後宮,解救趙構於水火之中。
吳玉奴已經答應下來。
吳芍芬還在尋找其她的盟友。
在吳芍芬眼中,這是一場智慧與勇氣的較量,是愛情與信念的見證。她要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何爲堅貞不渝,何爲生死相依。
儘管吳芍芬知道,這條路很難,但她相信,只要心中有愛,有信念,便無所畏懼。
此時此刻,趙構並不知道宋高宗宮中正在發生什麼。
但吳芍芬知道。
此刻,就在趙構面前的寢宮中,江鴻飛正在一龍戲二鳳。
這二鳳之一就是趙構原來的康王妃、後來趙構遙立的南宋皇后、現在江鴻飛的康妃邢秉懿;另一鳳就是爲趙構生下了趙構唯一兒子、在苗劉兵變中成了南宋太后的潘太后。
只要趙構到了那個房門前,肯定得遭受巨大的打擊。
吳芍芬有意阻止此事。
可吳芍芬又不敢輕舉妄動,她害怕打草驚蛇!
就在吳芍芬遲疑不決之時,趙構跟在邢秉貞的身後行至宋高宗宮中央的寢宮。
沒等走到寢宮,趙構就聽見宮中有銀靡之音傳出來。
趙構曾經也是一個正常男人,甚至生過六個孩子,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是什麼聲音?
更讓趙構心中一沉的是,寢宮中明顯不同的兩個聲音,趙構都很熟悉。
很快,趙構就聽出來了這兩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趙構很憤怒!
他既憤怒江鴻飛的欺人太甚,又憤怒邢秉懿和潘太后的積極反饋和放浪形骸,他怎麼不知道,邢秉懿和潘太后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趙構下面血液不通,使得氣血只能放上走,將他的臉憋得通紅。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江鴻飛才發出一聲暢快淋漓的悶哼。
接着,潘太后殷勤而又感激地說:“謝官家恩賜!”
趙構知道,這一切結束了,他的煎熬,也減輕了一些。
大概一柱香時間過後,寢宮的房門就打開了,然後頭髮未盤、只穿着簡單的衣服、臉上春潮還沒有褪去的邢秉懿和潘太后就一左一右送江鴻飛出了寢宮。
趙構的目光下意識地就落到了他已經多年未見的邢秉懿身上。
這一瞬間,趙構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是否曾深情地愛過她?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愛過的。
那份愛,甚至深深刻畫在他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往昔,身爲不得趙佶喜愛的皇子的趙構,身邊唯有邢秉懿相伴,她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心靈的支柱,以無盡的溫柔與堅韌,激勵着他前行。
在邢秉懿的陪伴下,趙構逐漸磨礪成一位文武兼備的皇子。
然而,自從失去了邢秉懿之後,趙構曾經的壯志豪情被自我沉淪所取代,甚至淪落到需要女子庇護的地步。
不爲人知的是,即便歷經風雨飄搖,哪怕如此顛沛流離,趙構仍珍藏着邢秉懿贈予的一枚耳環,那是他心中未了的情愫。
世人或許會疑惑,爲何手握重兵的趙構,未能挽救近在眼前的邢秉懿,反而讓她淪爲江鴻飛的玩物,飽受屈辱?
真相殘酷而簡單。
趙構之愛,終究自私而脆弱。
在自我保全與深情厚愛之間,他選擇了前者,那份懦弱與自私,讓他親手埋葬了對邢秉懿的承諾與愛戀。
此刻,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趙構試圖抗拒,卻無力抵擋。他深知,回憶這些過往,可能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就在這時,趙構的目光偶然掠過邢秉懿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邢秉懿沒未趙構懷過孕。
退一步說,就算當初在趙構離開後,邢秉懿懷上孕了,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都生不出來。
答案呼之欲出,邢秉懿腹中的孩子,肯定是江鴻飛的。
趙構眼角的餘光往邊上一掃,才注意到,田春羅、姜醉媚和另外幾個原來趙構宮裡的女人或身邊或懷抱中都有大小不一的孩子,田春羅此時也跟邢秉懿一樣,小腹微微隆起着。
“這些孩子全都是江衍的?!!!”
此刻,趙構心底深處,不禁憤怒江鴻飛把他的女人全都玩了,還嫉妒死了江鴻飛強大的生育能力!
趙構的拳頭緊握,指節泛白,胸中怒火如野火燎原,難以遏制。他環視四周,那些曾經屬於他的溫柔鄉,如今卻成了江鴻飛子嗣的搖籃,每一聲稚嫩的歡笑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敲打,讓他既痛又怒。
“江衍,安敢如此欺我!”他在心中咆哮,聲音中夾雜着壓抑的怒意,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趙構深知,這不僅僅是關於女人的爭奪,更是對他尊嚴的踐踏。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如此羞辱。
這時,還在跟江鴻飛有說有笑的邢秉懿,也看到了趙構。
邢秉懿的神情先是一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隨即她的眼神開始閃躲。
可是很快,邢秉懿的眼神就變得堅定。
趙構愛過邢秉懿,邢秉懿又何嘗沒有愛過趙構?
趙構與邢秉懿,一段愛恨交織的過往,如同歷史長河中一抹難以磨滅的漣漪。
在這個一夫多妻的世界,趙構的深情或許能分予衆多佳麗,而邢秉懿對趙構的愛,卻是純粹而決絕,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她整個世界的軌跡。
這麼說吧,保留邢秉懿耳環的人可不只趙構一人,邢秉懿也留着另一隻耳環。
只不過,邢秉懿已經將那隻耳環給珍藏了起來,不,應該說,邢秉懿將那隻耳環給珍藏在了她心底的最深處,就像邢秉懿對趙構的愛一樣。
邢秉懿的心,曾是趙構專屬的港灣,她珍藏的那隻耳環,不僅是物質的紀念,更是心靈深處對趙構無盡思念的象徵。她幻想過無數次,趙構能如救世主般降臨,帶領千軍萬馬,衝破重重阻礙,將她從困境中解救出來,讓那分離的耳環再次圓滿,成爲他們愛情的見證。
然而,現實卻如同冰冷的枷鎖,趙構的選擇讓她心寒。手握重兵,卻未能爲她揮劍,反而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東京汴梁的天際線。
趙構一味的逃跑,毫無投降的意思,激怒了江鴻飛,然後江鴻飛終於像佔有了其她趙宋王朝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那樣佔有了邢秉懿、趙構的母親韋氏、田春羅和姜醉媚以及原來趙構宮裡的其她女人。
那時的邢秉懿,就已經開始怨恨趙構了。
因爲邢秉懿十分清楚,江鴻飛的確是給趙構足夠的時間了,只要趙構率兵來攻打東京汴梁城,就有可能將還是乾淨的她給救出去,趙構就不用戴這些綠帽子了。
趙構的逃避與不作爲,不僅讓邢秉懿深陷絕望,更讓她成爲江鴻飛的玩物。
在那些風雨飄搖的時刻,邢秉懿被迫承受了無法言說的屈辱,對趙構的怨恨悄然滋生。
邢秉懿深知,是趙構的放棄,讓她失去了最後的清白與尊嚴。
邢秉懿曾幻想過趙構能爲了她放棄一切,哪怕是向敵人低頭,但趙構的選擇卻讓她徹底失望,他的心已遠在江南,不再屬於她,也不再屬於那些與他共患難的舊人。
後來,當邢秉懿聽說趙構在外面風流快活,又納了不少美人,潘太后還給趙構生下了兒子,他一心在江南割據了之後。
邢秉懿知道她和趙構徹底成了過去時。
而且,那時邢秉懿爲江鴻飛生下了一子一女。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了定數。
時間的洪流沖刷着一切,邢秉懿在江鴻飛的身邊找到了新的位置,成爲了江鴻飛的康妃。
邢秉懿努力讓自己忘記過去,專注於眼前的生活,但命運的捉弄卻讓她再次與趙構相遇。
那個曾經陽光帥氣的少年,如今已變得滄桑而陰鬱,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也讓邢秉懿的心中泛起了層層波瀾。
面對趙構的突然出現,邢秉懿的心中五味雜陳。她驚訝、疑惑,甚至有那麼一刻的恍惚,以爲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但邢秉懿很快清醒過來,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回頭。
邢秉懿已經不再是那個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少女,而是經歷了風霜、變得堅韌的江鴻飛的康妃。
沒錯。
邢秉懿選擇了放下,讓過去成爲過去,她將繼續在江鴻飛的身邊,扮演好她的角色,不再爲過去的情感所困擾。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息,就在邢秉懿再一次懷上了江鴻飛的孩子的時候,趙構卻極爲突兀的出現在了邢秉懿面前,如同驚雷劃破寧靜的天空。
趙構並未被仇恨和羞辱吞噬理智,他迅速整理情緒,以謙卑之姿,向江鴻飛、邢秉懿及潘太后行跪拜大禮,口中清晰道出:“兒臣趙構,拜見父皇、康妃娘娘、潘賢妃。”
這一幕,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趙構,曾爲一國之君,此刻卻甘願屈膝於曾經的對手與舊愛之前。
他跪江鴻飛,理所應當,畢竟勝者爲王;
但他亦跪在了昔日枕邊人的面前,自稱“兒臣”,這份認命的姿態,無疑是將邢秉懿與潘太后置於了長輩,甚至母儀的地位。
如此舉動,趙構做得坦然,卻讓在場原來屬於趙構的女人,尤其是邢秉懿與潘太后,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邢秉懿的心中,波瀾起伏。她早已聽聞趙構被江鴻飛君臣給俘虜了,就囚禁於萬國城中,更知曉江鴻飛即將與他相見。
韋氏曾攜懇求而來,希望她能一同爲趙構求情,但邢秉懿選擇了拒絕。
非是她無情,實則是趙構的所作所爲,早已讓她心灰意冷。她已爲江鴻飛誕下子嗣,腹中又懷新胎,家族亦歸順於大元帝國,她與趙構之間,早已是雲泥之別,有着無法越過的鴻溝。
然而,人心總是複雜難測。在理智與情感的交鋒中,邢秉懿終究還是未能徹底割捨那份舊情,她終是委婉地向江鴻飛求情,希望他能對趙構手下留情。
讓邢秉懿欣慰又感激的是,江鴻飛看在她和韋賢妃的面子上,答應饒恕趙構一命。
也正是因爲如此,邢秉懿明明有孕在身,還是賣力的伺候江鴻飛,滿足江鴻飛的所有慾望。
邢秉懿不是沒想過,會與趙構再相見,但她從未料到,會是在她剛賣力地服侍過江鴻飛的情況下,趙構出現在她面前。
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重逢,邢秉懿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趙構的出現,不僅打破了邢秉懿的平靜生活,也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與趙構之間的過往。那些曾經的海誓山盟,那些共同度過的歲月,如今看來,都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她深知,自己已無法再回到趙構的身邊,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無條件地信任與依賴他。
但即便如此,她也無法否認自己心中那份複雜的情感——有恨、有怨、有憐、也有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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