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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哀皇后徒單氏早早地獲得了前往萬國城探親的特權通道,可她卻遲遲未動身。
直至金國皇室與宗室中多位女子催促,哀皇后纔不情不願地踏上了前往萬國城的旅程。
這段日子,哀皇后常被江鴻飛叫去侍寢。
每晚的侍寢,都如同一場場體力與意志的考驗,讓哀皇后白日裡不得不沉浸在補眠之中。
這一切的辛勞與疲憊,其實皆因江鴻飛的一句承諾——助她懷孕。
哀皇后深知,這不僅是她個人的期盼,更是她在這深宮之中,唯一能夠抓住的轉機。
於是,她嚴格按照醫囑,服用補藥,調理身體,努力保持樂觀的心態,只爲那一線希望。
然而,隨着懷孕的可能性逐漸在哀皇后心中生根發芽,她對探望前夫完顏宗幹以及她的那些並不孝順的養子的熱情也在悄然減退。
這份複雜的情感中,既有對可能懷孕的喜悅與期待,也有對現任丈夫江鴻飛的顧慮與不安。她害怕自己的行動會觸怒江鴻飛,導致他撤回對她的“治療”,更擔心自己與完顏宗幹之間的過往,會成爲兩人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因此,哀皇后在潛意識中,不自覺地推遲了探親的日期。
直到完顏宗乾的幾位妾室——李氏、大氏與蕭氏,聯袂而至,淚眼婆娑地懇求哀皇后前往萬國城探望她們的兒子,哀皇后纔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猶豫與掙扎,踏上了前往萬國城的道路。
此行,她不僅肩負着個人的情感糾葛,更承載着金國皇室之女、宗室之女以及女真貴族之女的重託與期望。
爲了節省時間,江鴻飛後宮中的女子在前往萬國城之前,都會提前告知相關人員她們的意願與計劃。
而被召見的萬國城中的男子們,則早早地在相見處排起了長隊,等待着這些來自後宮的貴客們的到來。
哀皇后此次出行,受到了多方委託,包括欽仁皇后唐括慧兒、惠昭皇后蒲察氏、完顏宗磐的正室烏古論氏、完顏宗乾的一衆妃嬪以及徒單部等衆多與哀皇后關係密切的女性。
她們希望哀皇后能夠代爲傳達思念之情,並攜帶信件、靈石財物等物品給她們在萬國城中的親人。
因此,當哀皇后抵達萬國城時,迎接她的不僅僅是親人的笑臉,還有數百名金國皇室、宗室以及女真貴族的焦急等待。
他們之中,有的已經在此地度過了漫長的兩個多月時光,卻始終未能得知自己的命運將何去何從。
這種未知與恐懼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緊緊束縛着他們的心靈。
他們擔心自己會像其他國家的皇室與宗室一樣被永遠囚禁於此,失去自由,甚至慘遭殺害。
這種擔憂在女真貴族中尤爲強烈,因爲,跟金國的皇室和宗室一點希望都沒有不同,他們不是“主犯”,還是有機會離開萬國城的,只要他們各家的女人用心、賣力。
而關於江鴻飛對金國皇室、宗室以及女真貴族的處置方案更是衆說紛紜。
有人說江鴻飛會將所有女真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有人說江鴻飛只會將完顏部的人關到地老天荒,而其他女真部族的人則會在其部族的女人成爲江鴻飛的妃嬪後逐漸被特赦;
還有人說契丹女人正在吹枕邊風,讓江鴻飛殺光女真人,以報國破家亡之仇……
這些真假難辨的消息,如同寒風中的利刃,刺入每個女真人的心頭,讓他們更加惶恐不安。
然而,在這困境之中金國皇室、宗室以及女真貴族們並未放棄希望。
他們曾試圖通過大遼帝國、高麗王朝、日本等國家的皇室、王室和宗室打探消息。
但遺憾的是,這些國家的皇室與宗室,大多都對金人充滿了仇恨與敵意,不僅不願提供任何幫助,反而時常聯合起來襲擊金人。
而趙宋王朝的皇室與宗室,則因擔心金人會搶奪他們在萬國城中的霸主地位,而對他們保持警惕與打壓。
金國皇室與宗室,尤其是女真貴族,心中懸着一塊大石,對江鴻飛的未來政策揣測不安。
若得契機脫離萬國城,他們豈願在此地與趙宋皇族爭鋒,自毀前程?
女真貴族的缺席,更令金國皇族的勢力與趙宋相比顯得單薄,畢竟趙宋根深蒂固,歷史底蘊非金國二十載可比。
金國皇族和宗族的數量,連大遼帝國與高麗王朝、日本聯手的皇室宗親都難以企及。
此時,金國上下如熱鍋上的螞蟻,渴望外界傳來確切消息。
恰在此際,哀皇后來萬國城探親了,她必然會帶來江鴻飛對他們的態度,以及外面的消息,還有帶來他們最缺少的錢財和物資。
在萬國城這片被歷史塵埃輕輕覆蓋的土地上,金國皇室與宗室的成員們,以及女真族的貴族們,無不懷揣着急切的心情,渴望哀皇后到來。
他們的心中,哪有半點不耐煩,說句不好聽的,哪怕讓他們等哀皇后到地老天荒,他們都得等。
於是,以完顏宗幹、完顏亶爲首的一衆皇族與貴族,早早地便聚集在約定的地點,連飯都顧不上吃,一直守候至將近未時,終於迎來了哀皇后的身影。
這場時隔三個多月的重逢,卻恍若隔世。
完顏宗干與哀皇后,本應是情深意重的夫妻,如今卻如同天淵之別。
歲月的風霜在完顏宗幹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未滿四十四歲的他,因目睹了家族乃至整個金國的覆滅,迅速蒼老,鬚髮皆白,眼中滿是對過往輝煌的追憶與無奈。
而哀皇后,在江鴻飛的滋潤下,非但沒有被歲月侵蝕,反而更顯紅潤細膩,彷彿時光對她格外寬容,讓她看起來比往昔更加年輕。
這樣的對比,讓兩人站在一起,更像是父女而非夫妻。
完顏宗幹深知,哀皇后的到來,意味着他已經被江鴻飛綠了。
這點潛規則,已經到萬國城三個多月的完顏宗幹哪能不知道?
而且,萬國城中的小吏早已透露,是徒單充儀召見了他們,這無疑是哀皇后身份轉變的明證。
因此,當雙方終於相見,完顏宗幹毫不猶豫地率領衆人,向哀皇后行起了大禮:“罪人斡本、合剌等,拜見娘娘!”
這一幕,既戲劇又殘酷,哀皇后心中五味雜陳,卻也只能默默承受。
“免禮平身。”
哀皇后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她深知自己已不再是完顏宗乾的正妻了,而是江鴻飛的妃嬪。
所以,她必須謹慎行事,以免給這些已經淪爲階下囚的親人帶來更大的災難,以及斷送她自己的前途和她獲得親生兒子的機會。
待衆人起身,哀皇后緩緩開口:“官家對我女真人頗有成見,認爲我們貪婪、狡詐、野蠻,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因此,他欲將我女真一族除之而後快……”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尤其是那些女真貴族,更是面露恐懼之色。
哀皇后的兄長徒單照急忙詢問:“那我女真一族,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哀皇后沒有迴避,直言不諱:“在我等努力下,官家對我女真人的看法略有改觀,或許會赦免那些未曾作惡的女真人。”
此言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
那些與江鴻飛後宮有牽連、且自身清白的女真人,看到了重獲自由的希望;
而那些曾參與燒殺搶掠的,則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完顏宗幹不甘心地追問:“那我完顏部之人呢?”
哀皇后嘆了口氣,道出了殘酷的事實:“官家認爲完顏氏罪大惡極,罄竹難書,不予赦免。”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許多完顏部的人瞬間崩潰。
完顏宗幹強忍悲痛,命人將這些失控的人帶離現場。
待一切恢復平靜,完顏宗幹再次向哀皇后詢問:“敢問娘娘,如今東北戰事如何?”
哀皇后答道:“東北戰事已平,我大元已在此地設立遼東、北寧兩路,十七軍州,一百一十七縣,由熟悉東北風土人情的官吏治理。官家計劃移民三千萬至東北,以圖長治久安。目前,已有數百萬移民抵達。”
這一消息讓完顏宗乾等人震驚不已,他們萬萬沒想到大元帝國竟如此迅速地收復了金國的疆土。
完顏宗固急切地問:“那兀朮呢?”
哀皇后回答:“兀朮離開上京後,其部衆四散,如今僅餘兩萬兵馬,與被我大元名將朱武擊敗的闊女會合,在夾山一帶流竄。”
完顏斡魯聽說兄長闊女也戰敗了,連忙追問詳情。
哀皇后搖了搖頭,表示她所知有限:“我只知朱武派遣猛將王德夜襲西北招討司,闊女倉促應戰,不敵而敗。他只得丟下女眷,率殘部向西逃竄。其女眷前日已至禮部,正在篩選入宮或入教坊司的人選。”
聽到這裡,衆人皆知,金國大勢已去,除了那些因親屬在江鴻飛後宮而可能獲得赦免的幸運兒外,其餘人恐怕只能在這萬國城中度過餘生。
哀皇后在告知衆人這些消息後,又贈予了完顏宗幹、他的子嗣以及她孃家的親屬一些靈石財物。
隨後,她將欽仁皇后唐括慧兒、惠昭皇后蒲察氏、完顏宗磐的正室烏古論氏等人的信件、財物一一轉交。
這些物品中,不僅包含了物質上的幫助,更寄託了她們對親人的思念與期盼。
然而,對於那些收到靈石財物的人來說,這份禮物卻如同燙手山芋。
他們深知這些財物背後所代表的屈辱與背叛,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說穿了,這些財物全都是他們各家的女人用身體跟江鴻飛換來的,是髒錢。
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們除了默默承受這一切,繼續在這無盡的等待與煎熬中度過餘生,又能如何呢?
而沒靈石等財物的人,也未必就好,因爲他們今天沒收到,不代表明白就收不到,關鍵,沒有財物,他們在萬國城中,將會是度日如年,他們的境遇尚不及前者。
說穿了,萬國城內,男子們逐漸領悟:戴上那象徵特權的綠帽,或許比無帽者更爲愜意,因它往往伴隨着穩定的供養,以及相對愜意的生活,所付出的,不過就是一些恥辱而已。
在這座被歷史遺忘的萬國城中,時光彷彿凝固成了最沉重的鉛塊,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全都喘不上氣來。
而且,這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永永遠遠,至死方休。
日升月落,四季更迭,卻帶不走那揮之不去的陰霾與無奈。
完顏宗幹凝視着手中哀皇后交給他的靈石,其光芒在昏暗的屋內顯得格外刺眼,那不僅是對過往輝煌的諷刺,更是對尊嚴的無情踐踏。
他閉上眼,試圖將這份屈辱深埋心底,卻感受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憤在胸中激盪。
城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瀰漫着與完顏宗幹相似的情緒。
金國的男人們,或聚在一起,或沉默,或對過往的榮耀追憶,或對現狀無力,亦或獨自徘徊,想在夜色中尋找一絲慰藉,可結果卻是,他們只能在無盡的黑暗中感受到孤獨與絕望。
甚至有人開始羨慕起女人來,那些金國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以及女真貴族之女,儘管她們得成爲江鴻飛的玩物,但至少還可以享受榮華富貴,還有盼頭,不像他們這些金國的男人,只能被困在萬國城中贖罪。
夜色如墨,星辰隱匿,城中的燈火闌珊處,藏着無數未眠人的心事。金國的男人們之間的低語,不再是往昔的壯志豪情,而是對現實的妥協與嘆息。
也有人開始討論,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找到一絲尊嚴的縫隙,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有人提議,他們想辦法自給自足,而非繼續依賴那令人不齒的交換;
有人則沉浸於過往的輝煌,幻想有一天能重振雄風,卻不知這不過是鏡花水月,遙不可及。
金國的皇室和宗室很快就跟其他各國的皇室和宗室一樣,得過且過,麻木不仁,混吃等死,最終在精神上死亡,成爲行屍走肉。
有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因果輪迴自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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