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曉煙沉吟半晌,說道:“我不急,出來都已經這麼久了,反正回去也是要被責罰,晚些時日不礙事的。”
楚浩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有機會去你們門派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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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曉煙應了聲,說道:“總有機會的。”之後慕容就不再說話了,盯着楚浩歌看了半天。
楚浩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臉,問她說:“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慕容搖了搖頭說:“只是覺得你比之前變化還蠻大的。”說着,慕容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緋紅。
聽慕容這麼說,楚浩歌嘿嘿一笑,挺着胸膛說道:“當然了,我可比以前厲害多了。”
慕容曉煙苦笑着搖了搖頭……
幾日後……
方言所在的屋中,經過幾日的調養,配合着九黎芊芋開的藥方與雪蓮的治療,方言已經基本可以下牀行走了,雖然還需要有人陪同,但也總歸是有了些起色。
此時的方言身着寬鬆的服飾,與衆人在院中會面,剛剛與方言見面,方言便對着四人鞠了一躬,看了看一旁的林婉兒,林婉兒心領神會也與他們鞠了一躬,方言說道:“救命之恩方言沒齒難忘,衆位若有什麼吩咐在下定當竭力去辦。”
楚浩歌等三人都沒說話,慕容曉煙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小言,你這是幹什麼呀,咱們親爲姊弟,說那些客套話幹什麼?”
方言低着頭,說道:“這幾日賴諸位爲在下奔波勞累,方言心中甚是感激,方言無以爲報,若從今往後衆位有用得上我方言、方家的話,方言定效犬馬之勞。”
九黎芊芋聽不慣這些保證什麼的大義凜然的話,她之所以尋找去天山雪蓮,無非是看在慕容曉煙的面子上,事實上與這方言沒多大關係。
九黎芊芋說道:“既然方公子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了,我們也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就不再做叨擾了。”
一旁的楚浩歌一愣,看向了九黎芊芋,九黎芊芋回看了一眼,楚浩歌這纔想起來,“對了,他們之前可是說好了,這一次要一同前去不周山,一來是爲了九黎芊芋問得戮塵之事,二來則是去詢問他父親的所在。”
四人很快告別了方言,相繼都收拾了自己的行禮,奔着城外走了去,準備出了城之後再飛行而去不周山。
他們一行向着城外走了去,偶然間路過前幾日那孩童所在的家門口,看見這家的門是開着的,小男孩在院子裡跑跳顯得十分歡快,而那婦人則是在門口的凳子上坐着,面帶慈祥的看着院子中的小男孩。
看見這般溫馨的場面,衆人心頭也都鬆了口氣,之前覺得這家小男孩和這老婦人有些不對勁,可能只是他們的錯覺,這般看起來絕沒什麼奇怪之處。
而且現在是白天,若二者有一是鬼怪所化,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陽氣這般足的時刻現身。
四人看了一眼,就準備離去,可無意間聽見了這家的鄰居在小聲的討論着什麼。
是一位老伯,與一旁的一箇中年人說着:“唉,挺好的人家,怎麼貪上這麼個事了?”
“是呀。”一旁的中年人也是很惋惜的嘆了口氣,說道:“劉嬸多好的人啊,就是命不好唉,攤上了那事兒之後,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那老伯看着門口坐在板凳上的婦人說道:“要是中邪了的話,就去請個半仙兒來給看看,說不定就能醫好了。”
“我看不像。”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是受了刺激纔會這樣的。”
四人在一旁放緩了腳步,越聽越覺得奇怪,直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楚浩歌便走上前去,問道:“老伯、大叔,您二位剛纔說的是怎麼回事兒,能不能跟咱們說說。”
二人見他們上前搭話先是一愣,面面相覷了一陣誰都沒說話,這四人他們是不認識的,怎麼好說別人家的災難事給他們聽?
良久後,那老伯看着衆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看起來是很提防着他們。
楚浩歌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轉,指了指旁邊的墨非明說道:“我們呀,是青雲宗來的,這位是青雲宗的大弟子墨非明。”
他這話一出,老伯與那中年人都愣住了,而一旁的墨非明也愣住了,心說楚兄弟怎麼老拿我青雲宗弟子的名頭說事?
本來楚浩歌是也不想的,可誰讓他這名頭好用呢?楚浩歌很不好意思的看了墨非明,訕訕的笑了笑。
“……”墨非明看他這無賴樣子也是深表無奈,搖了搖頭就不再說什麼了。
這時老伯與那中年人才反應過來,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您們是仙師?”說着,他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之後漸漸變得懷疑,仙師那是很少有人見到的,有些人窮極一生都難以見到一次,怎麼可能面前這四個年輕人就是傳說中的仙師?
楚浩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他說着,指了指一旁的墨非明,說道:“不過他是。”
二人看向了墨非明,身上還真有一種高人該有的氣息,那股氣質是很難學來的。
不等二人要與墨非明施禮拜服,楚浩歌就接着說:“方纔聽二位說有人可能是中了邪,不知可否與我們詳說一二?”
一聽是仙師來詢問的,那老伯就再不做隱瞞了,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與衆人說了一遍。
老伯與他們說,這門口坐着的那人正是之前他們所言中的“劉嬸”,也就是前幾日他們所見的那孩童的孃親。
老伯說:“這劉嬸是有名的好人,恪守婦道,爲人和善,樂於助人,別人有難她總會去幫忙,劉嬸是七八年前嫁過來的。
可奈何這劉嬸的命不好,嫁過來的一年半,她的丈夫就去世了,那時劉嬸身懷六甲,她挺着孕身四處奔波,爲丈夫操辦了後事,爲他守靈。
再此後,劉嬸爲死去的丈夫產下了一子,她說這是夫君留給她的禮物,她要好好將他養大ChéngRén,於是劉嬸就與兒子相依爲命。
爲了養活孩子,劉嬸四處奔波謀取生計,爲這家做些女工,爲那家做雜工,終於孩子漸漸的長大了,一家人還算溫飽,生活不算富裕但也算有滋有味。
每年,到了丈夫的忌日,她都會帶着孩子去爲她丈夫掃墓,幾年都如此。
本以爲生活就會這麼平靜的過下去,可奈何世道無常……唉。”
說着,老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起來十分惋惜的樣子。
衆人聽到了重點,誰知道老伯竟是停住了,這讓他們的好奇心有些躁動,慕容曉煙連忙問道:“老伯,您快說,之後呢,之後怎麼了?”
“唉。”老伯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世道無常,好人總受災難唉,前些日子……”老伯說着,聲音有些顫抖,“就在江陵城外,劉嬸帶着孩子與我們幾個鄰居一同出城……碰到了野狼,大家都嚇壞了慌亂的奔逃……野狼趁着劉嬸不注意時,叼走了孩子……”
“劉嬸就好像瘋了一樣,拼命的追了去,但終於還是沒有追上,後來回了城中,大家集合在了一起,拿了打狼的傢伙去掏了狼窩,只找到了孩子那被撕碎的衣服和殘破的骨肉,大家都是知道的,這就是劉嬸的孩子……被狼崽子活活給吃了。”
聽着老伯說的,衆人向着屋子裡看去,見那孩子還如常態一般活蹦亂跳的在院子中玩樂,而婦人也十分欣慰的看着他,看着那小孩的笑,總覺得有一抹詭異。
衆人在想,若是那小孩子真的已經被狼給咬死了,那在院子裡的是什麼?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術?
老伯繼續說道:“之後……我們本以爲劉嬸會很悲傷,甚至以淚洗面直到日漸憔悴,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被野狼吃了,她與我們大家說她的孩子還活着,在城外玩兒呢,孩子玩兒夠了就會回來。”
“有人安慰她,讓她面對現實,可她一聽就急,愣說我們是在咒她的孩子,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說了。”老伯說着,看了看門口坐着的婦人,他嘆了口氣說:“唉,這不麼,這幾天也不知道劉嬸又受了什麼刺激,見人就和人說她兒子回來了,還指着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說她兒子就在這呢。”
“開始大家都不信,但後來有人說可能是她兒子的鬼魂回來了,給街坊們都嚇得夠嗆,雖說對劉嬸這麼做都有些不理解,但也沒多少人怪她,劉嬸她本來是個好人,只是攤上了這種事,任誰都會受不了的。”
聽老伯說完,衆人先是一愣,之後便齊齊的看向了那小孩的所在之處,楚浩歌順手指了過去,問道:“老伯,您看那兒的小男孩是不是就是劉嬸的孩子。”
老伯順着楚浩歌手指的方向看了一陣,十分奇怪的看向了楚浩歌,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說道:“小夥子,你可別嚇唬老漢我啊,那裡哪兒有什麼小男孩兒?”說着,老伯看向了墨非明,之前所言,這墨非明可是青雲宗的弟子,是不會騙他的。
楚浩歌也看向了墨非明,墨非明剛要說什麼,一旁的九黎芊芋就與他使了個眼色,墨非明想了想這才與老伯說道:“老伯,十分抱歉,我這位楚兄弟就愛開玩笑,在下代楚兄弟給您道歉了。”
之後墨非明便拉着楚浩歌向着一旁走了去,四人告辭了老伯,在一旁低聲私語。
楚浩歌十分不解,問向墨非明說道:“墨兄,你怎麼也看不見那小男孩了?”
“我能看見。”墨非明回頭看了一眼那小男孩,之後小聲的說道:“只是,事情查明之前,還是不要讓他人知道的好。”
“……”楚浩歌這才明白其中意思,點了點頭,十分狐疑的問道:“按照那老伯所言,這孩子應該已經死於狼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真是鬼魂所化?”
墨非明則是搖了搖頭,說道:“據我所知,這小男孩非鬼……”他想了想又說道:“亦非人。”
“不是人,也不是鬼?那究竟是什麼?”楚浩歌一愣,驚道:“難不成還是神了不成?”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九黎芊芋好似猛地受到了什麼啓發一般,說道:“對,是神。”
“神?”這次不光是楚浩歌驚訝了,就連慕容曉煙和墨非明也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個小男孩是神?
“嗯……”九黎芊芋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說道:“是未成神的神。”
“爲成神的神?”衆人重複了一句,還是不明其中意思。
九黎芊芋又說道:“準確的說,應該是靈。”
“風俗通義有云:靈者,神也。”九黎芊芋說道:“古時許多神明便出自靈體。”
接着,九黎芊芋與三人講述了關於古代的一些傳說,九黎芊芋說古時有神明身爲靈體,其中的李靖三子便是個例子。
九黎芊芋所言,當時李靖有三子,第三子武藝最爲精湛,但奈何惹了無數的禍事,於是迫於龍王威壓,自刎於陳塘關上。
後李靖夫婦日夜思念,有思成靈,靈化蓮藕之身,修煉期年終成正果,爲其封於神榜之上。
九黎芊芋與衆人說道:“人們只傳是其師傅以起始回生之術救活了哪吒,可事實匪然,原本的他已經死去,而成了神明的哪吒則是生於李靖夫婦思念的‘靈’。”
“靈生於人念,消於人心,據我所見,這男孩非人非鬼,而是靈。”九黎芊芋說:“而靈,普通人是看不見的,心念之人可見。”
楚浩歌沉吟了片刻,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這麼說的話,是那個劉嬸的孩子死了之後,她心念頗深,深覺自己的兒子還活着,於是思念化成了這孩童模樣的靈,在城外玩耍時被我們找見給送了回來。”
“不對呀。”楚浩歌剛說完,慕容就接話說道:“那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小孩子,爲什麼能看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