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住嘴，我不是你哥！
這時後堂一位妙齡少女款步而出，見小二一眼，耳朵根子都燒紅了。
在這偏僻之地，她大多見得都是些粗漢，還未遇見過這般氣質彬彬，五官棱角分明的少年。
小二被這一家三口圍在中間，好生焦灼。
薛小妹機緣巧合下學過靈脩法決，踏入知氣境多年，但仍然摸不到行氣境的門檻。
修爲看似低微，但在這偏僻之地還是有能有一些自保之力。
就在僵持不下，門外傳來一位男子的囂張笑聲：“白掌櫃，白岳父，小胥前來娶親了！”
轟的一聲，本就斜掛的牌匾摔落，門栓更是被來人震碎。
面門英俊，參有許多邪氣囂張的少年端着個老子天下第一的衰臉走在前邊，其後跟着三位小弟，都是靈脩第一境——知氣境的修爲。
“陳小數你活膩了是吧，老孃的店門你也敢砸？！”
薛小妹壯碩且靈活的身形迸射而出，直轟名叫陳小數的少年面門。
身後的白雪有些害怕死死攥着父親白展堂的胳膊。
昨日深夜，這陳小數不知犯了什麼病，差遣兩個跟班敲開店門，揚言他家陳少今日要去白雪爲妻，給他們一日晚上準備……
“鐺！”
陳小數身後的三位小弟同時出手，一人以拳對拳，另外一位以腿對腿，攔下她一腳，最後一位凌空躍起，靈氣一掌直殺而來。
“娘子！”
薛小妹勉強躲過這一擊，同時左手御靈而出，要殺那陳小數！
“殺了我，你家白雪可就守活寡了，岳母大人！”
陳小數陰翳一笑，瞥了眼白雪，眸中盡是不良深意。
並不是他陳小數不給她家準備的時間，主要是他兄長陳歌，前些日子從落陽山歸來之後不知怎麼了，精力旺盛，強悍無比。
每逢夜深人靜時，他總能被那擾民的笙歌和粗重呼吸聲驚醒，整夜失眠。
自己行氣境的靈氣修爲根本隔不了時空傳音，同陳歌交談暗示，卻被他尚未成年無人照顧爲由推脫。
撐了些許日子，昨夜陳小數終究還是熬不住了，這不在同病相憐的小弟推薦下，想到這城中白展堂醫館的小娘子尚未出嫁。
今日待他娶回這女子，便可名正言順的和兄長分家，另居他處，再也不用聽那擾民之音……！
陳小數這時動了，身形輕盈避開來自“丈母孃”的全力新婚賀招，隨後反手一拍，一掌擊中她的腹部。
砰！
還想動手的陳小數被小二快如閃電的身法攔住，隨後對轟一拳。
“你是何人？！竟敢在是臨安城插手我陳小數的事？！是不是活膩味了？”
剛纔對轟一招，陳小數不敵小二，身體連連後退。
可他並不畏懼，要知道這裡是臨安城，他陳家絕對算的上一方地頭蛇。
再說了，現在這年頭大家都玩的是羣毆，誰還喜歡單挑啊……！
看身後白雪楚楚可憐的哭泣，白展堂老淚縱橫的給自家娘子服藥。
小二放下了手中藥材，將陳小數連同他的小弟悉數揍趴下。
“你……你等着，我大哥會弄死你的！這一家人也會因你今日所爲而喪命！”
噗……！
死到臨頭還還想威脅小二，陳小數直接被踢飛到大街上，鮮血狂涌，同時吩咐小弟趕緊去叫人！
心中有些沒底，大哥昨日忙到很晚才休工，早些時候還看他自在冥神修煉恢復，一時半會可能來不了，自己該想個辦法纔是……
“多謝少俠相救！你還是快走吧，別因我家不幸牽連到你。那陳陳小數的一位手下已經去通風報信了！”
白雪攙扶起薛小妹，眼神慌亂的看了眼李小二說着。
不善言談的小二不知怎麼安慰這家人，學着李君道往日的行徑，很溫柔的摸摸白雪的腦袋，有些停頓到：“妹妹別怕，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
此話一出，白展堂心中一驚，同自家娘子對視一眼，只見她眼中盡是得意。
嬌羞的白雪心跳得厲害，轉身向後堂跑去，顧不得其他了。
“何人敢在臨安城傷我陳歌兄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霸道之音席捲而來，靈氣潺潺，洞穿房屋。
“大哥救我！”
陳小數聽到自家大哥的聲音，底氣十足之餘叫苦連天。
試問臨安城誰人不知陳歌極爲溺愛這個紈絝小弟，除了自家娘子不能給，別的都不帶考慮的。
“是你？！”
陳歌見李小二後，頭皮發麻，心中犯怵。
心跳膽戰之餘，不由責怪弟弟的魯莽……
他一開始原本的雄發英姿瞬間消散，畢竟落陽山自己推波助瀾，給那方山故意透漏了一口，殊不知沒過多久就再次相遇了。
這就是典型的做了虧心事，擔心李氏小鬼來敲門啊……
“哥，就是他！！就是這個不識貨的小子傷的我！”
“住嘴！哥？哥什麼哥？！我不認識你，你誰啊？我怎麼不認識你！別擱這兒亂攀親戚……！”
陳歌一邊咧嘴笑呵呵的看着李小二胡言亂語解釋，一邊衝正無語的弟弟使眼色，以靈氣作語，讓他找機會趕緊溜。
這個凶神惡煞怎麼沒被方山幹掉？難不成方山被反殺了……？不能吧，四五十個修者，怎麼會……？！
看李君道不在，陳歌也是稍微寬了下心，畢竟李君道更像是那種舔着笑臉找你報仇的主，就不知這李小二對那日背後自己的參與知道多少……？
那日李君道和李小二的行徑可是他透漏給方山的，如果他知道內情，若是因此想找自己報仇，那今日豈不是自己送上門了嗎？！
到時不知腎還能保得住不……
想到此處的陳歌再也不敢停留，趁小二反應不及，想要拔腿御氣遠盾。
“站住。”
小二木訥一句，本已凌空飛起的陳歌撲通摔在地上，轉過身半跪着解釋道：“英雄！那日之事，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純屬那方山他威脅我，他恐嚇我，我……我”
“房子，新的！”
一聽李小二隻讓修好因打鬥而破損的房屋，對之前的事閉口不提，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
陳歌算是鬆了口氣，趕緊連連承諾，然後溜之大吉。
白展堂一家被眼前反轉搞得暈頭轉向，看李小二着急離開也不敢作何阻攔，不僅免去了買藥材的錢，退還了那一兩白銀，還多贈送了幾副藥材。
小二挑着一個長棍，掛着藥材，跳躍於大街小巷中，幾個身影便消失不見。
他得回去告訴李君道今日碰見陳歌的事情。
看他那弟弟好像氣色不錯，都能搶奪民女了，不知道腎有沒有事？
至於落陽山脈一事方山所言，小二當時不在現場，所以並不知實情。
懲罰陳歌也不在他今日命令程序和應急程序之中，買藥回去纔是主人李君道交給自己的任務……
上官婉兒在家還向李君道叮囑了數月後前往書堂學習修行的事，讓他記得做好準備，同時囑咐他一定要努力修煉，抓緊時間提升修爲，這樣的機會和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君道雖不懂她說的時間不多是何意，但先前落陽山脈一行以及李君道的死，讓他深刻的認識到，這世界，沒有所謂的安寧祥和，有的只是負重前行和頑強生存。
他要正好需要一方施展修仙天資的舞臺，不妨帶着李小二一起，到時雙雄戰天下！
小二買藥回來後，自動請纓去熬藥，同時還將做好的美食端了上來。
李君道也上演了一把大爺已躺好的嘴臉，任由居家小能手李小二的服侍。
待熬好藥後，李君道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帶有吸管的粉色保溫杯，裝好開水一起放在上官婉兒的牀邊。
一口一口喂她吃藥喝水，完了又拿出小二把順道摘的野果剝皮後給她。
作爲一名醫學生，李君道已大概已經能預估她的生命期限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想讓上官婉兒過上舒適開心的生活，讓她感受到“兒子”對她的愛與關懷。
話說回來，小二這傢伙做飯手藝可謂一絕，無愧於藍天飛翔技術烹飪學院優秀學員的稱號……
飯後夜深人靜時，小二更是“清唱”一首《白夜》，上官婉兒在好奇之中逐漸陷入陶醉。
“人海茫茫，無風起浪，暗潮洶涌，此消彼長，春暖秋涼，別來無恙
逆風踏凌霄，以光散黑，開往白天的夜，有沒有終點……”
“明月當空，乘風破浪……誰心中有淚,掙扎於是非,還假裝無謂,爲愛贖罪……逆風踏凌霄，以光散黑……開往白天的夜，有沒有終點，星光凋謝……迫在眉睫
轟轟烈烈，代價不屑……”
李君道獨自捧着個雞腿，蹲在門檻前，同各種蟲子鬥智鬥勇之餘，鬱悶地搗鼓着。
打李小二一回來，母親上官婉兒的心裡好像沒他李君道這個人一樣，完全不聞不問。
甚至剛纔還嫌棄他坐在飯桌旁妨礙小二奏曲了，把他弄到門檻前蹲着……
“唉，終究不是親媽啊……”
……
之後的時日裡，小二更是先後爲上官婉兒開拓了《法制欄目專線》、《歷史知識大講壇》、《英語學習主題教育》……等節目，讓上官婉兒無聊苦澀的生活添了太多趣味。
這也是近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重新燃起對生於大千世界，活於仙俠之中的留戀和一些美好回憶。
李小二身上展現出的豐富先進文明才學，她在那人身上也見過。
對她而言，此生還有機會尋到可喚起對日夜思念之人的零碎回憶所在，怎能不心動開心呢……
整日鬱鬱寡歡的李君道，被小二拋棄了主僕概念，被上官婉兒忘卻了母子生活，成爲赤裸裸的孤家寡人。
“君道，你可知我最近爲何會欣喜同你這位朋友待在一起嗎？”
上官婉兒這時錯了過來，失明的眼中多少有些遺憾與不甘。
“可能是我這位朋友懂的新奇古怪的東西多，能陪您打發無聊的歲月。”
上官婉兒聞言點了點頭，神情陷入回憶。
她告訴李君道，自己之所以對這位朋友如此有好感，是因他懂的這些，幾十年前也有一人懂的。
那人陪她越五海赴雪山，渡南海無邊行西天淨土……行俠仗義，除卻世界不平事……
可最終敵不過四域攜手逼迫於天陵境內，君開州下。
他死之時，她懷有身孕，修爲被廢。
可以說那一刻，她當時是想了卻母子二人性命，隨他而去的。
可是，世間許多事，豈能一死百了？……
從第一日感受到李小二與衆不同後，外加上這些時日他的表現，上官婉兒已經猜到他來自何方，要去往何處了……
多次同小二交談閒聊，只不過想在他的身上找到往日美好的回憶。
可後邊這些，她並沒有告訴李君道，以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母親，您莫不是想讓小二做我乾爹繼父之類的吧？！”
腦洞大開的李君道見上官婉兒十句話中有一半的都和小二有關，倉亂之下慌了神，腦子一熱，話已出口！
上官婉兒並未動怒，輕輕一笑搖搖頭站起身向自己屋內走去。
有些事，她心中已有答案……
不得其解的李君道也不好再去找上官婉兒說什麼，既然有些話她現在還不想告訴自己，那待她想說的時候吧，李小二那邊自己可要去好好敲打。
讓他知道什麼叫逢場作戲，勿要淪陷其中。
自己來這臨安城也有段日子了，除了整日的夾板氣，好像還沒去城中逛逛，賞一賞美女多嬌。
“什麼？！當時給人家一兩銀子又被退回來了？！還多送了幾副藥？！”
聽取完李小二買藥的工作彙報，李君道斜着眼環繞着，不時打量。
小二難不成去幹苦力了？！還是對人人家施展了美男計……自己出的難題就這般容易解決嗎？
李君道還是裝作不是很刻意的樣子聊了幾句，萬一小二真做了不該做的闖禍了，那鍋最後還不得自己來背。
小二扭捏片刻，將那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李君道一聽，心底一慌，完了這傢伙妥妥的向打手的世界邁進了，現在動不動就是靠動武力來解決問題，太粗暴了，一點不符合他的教導要求。
竟然還敢“吃完飯掛自己賬”，留下自家地址和姓名，真是過分！！！
長此以往下去絕對不行，自己得用正道的光引導他一路向前，一路行善！
“什麼？！陳歌那個挨千刀的？！……！打得好！小二，幹得漂亮！”
“mua！”
李君道爲獎勵小二，不惜獻上飛吻。
眼裡神光奕奕，看來他得去幫陳歌檢查下腎功能了，不能他讓覺得自己又行了就肆意妄爲。
臨走之際，小二告訴他自己有了2號的信息：天陵，天下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