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的腦子有些亂,有另一段聲音在教唆這兒殺了眼前的人,殺了破開封印的人,只有這樣才能將一切都復原,才能回到從前的模樣。
闌珊見他這模樣還以爲是舊傷復發了,擔憂的上前扶住他,柔聲道:“師尊,我送你回千語蝶戀峰,不要再待在這兒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不想他就此深陷進入。
她的聲音是昊辰心靈的解藥,給他着混亂的腦子帶來了鎮定:“回去就不要在離開爲師,爲師不會在冷漠你了,也不再放任你一人在外了。”
然而,這一句話對於現在的闌珊來說就如同一道枷鎖,她搖着頭,泣聲道:“不可以,我不能再回千語蝶戀峰,我不能再待在師尊的身邊,我必須要離開,星星還在等着我回歸,星星不能沒有我。”
昊辰的頭埋得更深了,白淨柔美的臉蛋慢慢溢出了黑絲,逐漸密佈在了臉上,雙瞳猩紅,突然五指成抓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擡起頭道:“你是爲師的弟子,就算死也要死在我身旁,哪兒也別想去。”
闌珊心頭巨震,見到他這面孔瞬間想到了入魔:“師尊快醒醒,我是闌珊,不要傷害我,放開我好不好,你抓疼我了。”
“昊辰!”魏延庭大聲道。
“昊辰放開她!”挽秋風也發現了入魔的他,厲聲道。
然而兩人的呼喊並沒有將他喚醒,反而讓他是更加的兇殘起來,不顧闌珊被他抓的流出鮮血的脖子,提着她遁走。
柳隨風想抽開身前去營救,可是破開封印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若是此時離開,無疑將會前功盡棄,再也無法破開了。
仰頭流着淚的闌珊朦朦朧朧的望着昊辰,她的心是淒涼的,自責都是因爲自己他纔會變成這副模樣。但她並不知道也不全是因爲她。昊辰就像柳隨風說的那樣,他只看到了善沒有看到惡,爲了心頭那一個善字就要殺千萬人,可惜這個善最終便了味道,成爲了他心中的魔。
人心本就是善惡並存,沒有人是絕對的善良,也沒有人是絕對的邪惡,有的只是在對的時間做出對的事纔是善良,對的時間做錯事就是邪惡。
魔界入口,昊辰將闌珊仍在了地上,凝着猩紅的眸子瞪着她:“不要想着逃走,在我手中你是沒有機會的,今後我們就生活在魔界再也不分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在分開我們了。”
瘋狂的神情密佈昊辰的面部,此時的他已經完完全全被心中的魔所吞噬,然而這心中的魔也是要和闌珊在一起,不叫她再離開他身邊,可見,闌珊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
“師尊,我們回千語蝶戀峰,闌珊不要你變成這副模樣,你快回來好不好。”闌珊拉着他的衣衫懇求道。她只想回到從前的師徒關係就好,多的她再也不敢想了,因爲心中已經有了那一顆星星,再也裝不下了。
“回去?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去哪兒?你說回哪兒?”昊辰猙獰這雙瞳,粗暴的將她抓起,絲毫不顧她已經被他所傷,聞着她脖子上的鮮血更是貪婪的移不開視線了。
闌珊不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她早已經長大,面對他這眼神便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驚慌失措的道:“不不要師尊,求求師尊不要。我是你弟子,我是你弟子啊!”
可是昊辰又豈會聽到她的哀求就住手,腦中只想到,從前她不就是喜歡自己這樣對她嗎?她不就是想要跨越天理不容這條線嗎?現在剛好滿足她而已。
闌珊在地上死命的拉住衣衫,大聲的求饒。絕望的淚水從眼角花落,她腦中只有沉淪星海的身影,好希望他能出現。
然而,今晚的夜空一片黯淡,天空不僅一顆星星都沒有,連月亮都沒有浮現出來,讓入魔的昊辰狂性大發,只是好好吞噬身下的弟子。
闌珊已經無力再反抗,任命的閉上了眼睛,但就在這時,夜空的黑色烏雲慢慢散開了,一顆不亮,有些昏暗的星星傳來了微弱的光芒。
“神魔一天•磨難人間!”破開天地的劍氣斬飛了入魔的昊辰。
紫金色的衣衫配上玉帶,手持一併紫色劍身青色劍刃的神兵,沉淪星海的雙眼上蒙着一條青色長巾,在闌珊最需要他的時候及時趕到。
曾經他的修爲被廢,但月無錫教導他學會了不用眼睛生活,十二恨教導了他劍道,柳隨風教導了至強之心。如今,失去了修和眼睛的他新生了,成爲了一個超越從前達到嶄新高度的存在。
“星,我的星!”闌珊在地上掙扎着起身,擡手想要拉住他。而沉淪星海瞬身將她抱起,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爲她披上,沉聲道:“他傷害了你,做爲你的星,必須要要他償還!”
闌珊沒有開口阻攔他,因爲他是她生命中的星,生命中的伴侶,他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儘管她心中依然有昊辰的影子,但已經本着一顆小小的星逼退到了角落,就快要消失不見了。
太陽與星星的戰鬥,昊辰與沉淪星海交戰,兩人都爲了心中最重要的人而戰。
入魔的昊辰修爲暴增,已經突破了從前停滯不前的修爲達到了仙帝,目前更是因爲狂暴的殺意還在陸續增加。而沉淪星海也因爲不落日多人的教導,可謂是破繭成蝶,修爲一日千里,短短几年時間就已經達到仙君的境界,擁有了保護闌珊的能力。
兩個爲了愛而相殺的人,這一夜太漫長了。
沉淪星海手持紫青單鋒劍擋住昊辰雙掌的攻擊,但還是被餘波所震傷,不敗的他持劍再起,絕不會就此怕他分毫。
可是入魔的昊辰修爲太過高強,更是滿心的殺意,找找兇狠致命,越往後打越兇殘,打的他節節敗退。
“撲!咳!”
“星,”闌珊接住倒飛而來的沉淪星海,擡起衣袖爲他擦淨嘴角的血水,滿心的擔憂。
“蝶,我沒事,”他帶着她的香味再戰,掌中的單鋒劍紫青雙色流光圍繞,隨即劃分開來,左手青色單刀,右手紫色單劍。
“刀與劍,星與蝶,真正的戰鬥纔剛剛開始!來啊!”
沉淪星海左刀右劍再次殺上,憑藉手中的神兵與昊辰拼殺的難解難分,而他身後的闌珊眉心劍印閃動,千雪染出鞘,沉聲道:“師尊,對不起了。”
闌珊出劍,不是想要殺了入魔的昊辰,而是想要將從前的他給找回來,不得已纔出劍。
星與蝶的聯手導致了平分秋色的戰鬥,成爲了一方到的局面,入魔的昊辰步步敗退,口噴黑色鮮血落地。
他顫抖着雙掌再度爬起身,血紅的雙眸嗜殺的瞪着闌珊:“孽徒,你竟敢對本尊拔劍,真是罪該萬死。”
闌珊心神一顫,手中的長劍差點就落在地上,沉淪星海發現了她的不正常,擋在她身前道:“你是他的師尊不假,但那已經是從前,今後蝶不再需要太陽,有我這顆星便足矣。你已經墮入魔道,沒有再會有的可能,惟有死在我單鋒劍手中來解脫。”
昊辰雖然是入魔了,但神志並沒有就此失去,只是被心魔控制了而已,知曉眼前不可能打得過聯手的兩人,轉身就像這魔界入口遁去。
“哼!今日殺不了爾等兩人,今後本尊再出之時,便是凌遲之時。”
闌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逃入魔界,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悲切的痛哭了起來。她好希望師尊能回到從前,那個教導她識字,叫她練劍,教導她規矩的昊辰。
可惜如今已經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師徒關係也變得若見若離,如今昊辰更是墮入了魔道,成爲了嗜殺的魔頭,這叫她自責難過不已。
沉淪星海知道他們師徒關係非常好,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以伴侶的身份來安撫她,照顧她,疼惜她。
“沒事了沒事了,師叔的入魔也只是暫時的,相信他會有好轉的一天。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就像從前那樣在黑夜中指引你,而你只需要自由的飛翔便好。”
闌珊擡手摸着他俊朗的臉頰,埋頭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腰間道:“我們回不落日吧!我不想見到接下來的生靈塗炭,我只想要救回師尊,最後與你在一起。”
沉淪星海攔腰將她抱起,腳踏紫青單鋒劍向着妖界飛去,滿足她所有的心願就是他的動力。
闌珊就這樣靠在他懷中,靜靜的望着他,享受黑夜中這微微星光。雖然沒有太陽的耀眼,但他卻是最適合自己的,最能在黑暗中指引她的,接下來,她要學會的就是在沒有太陽的照樣下飛翔。
“大姑姑說,她有辦法醫治好你的雙眼,我們回去就醫治好不好?”
“不好,”沉淪星海微微搖頭。
“爲什麼?難道不想看到我嗎?”闌珊渾然不解,爲何能恢復光明而不要。
沉淪星海靠近她的耳邊,輕聲道:“其實,我失去了眼睛依舊能看得見,你擡頭看看天上的那顆星星,它永遠不會被烏黑遮擋住,永遠看着你,它就是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