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一晃而過,轉眼便是十年過去。
十年間,天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其中最大的變故便是妖界異動,一名號重紫的謫仙統領妖界,搗亂了妖界通往凡間的通道,凡間妖氣驟起,弄得人心惶惶。因得此緣故,落英山變得愈加繁榮,如今千級石階由香客出資修葺完畢,亭臺廟宇更是多不勝數,山腳下興起了落英城,靠着落英山門的庇護,方圓百里便得安享太平。
落英山三大弟子,顧霜塵,舒望卿,白秋寒三人十年間斬妖無數,造福鄉里,威名不脛而走,成了不少人心目中的英雄。
顧霜塵就像一個老好人,負責山門內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務,是玉梨子的得力助手。他對所有人都笑臉相迎,十分耐煩,名爲二師兄實則卻是衆人心中名符其實的大師兄。
舒望卿則飽讀詩書,是本活字典,說他年紀輕輕德高望重也不爲過。
而白秋寒則是落英山第一打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卻劍無虛發,刀鋒出鞘,必取人首級。衆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的叫她一聲:“四師兄。”除此之外,她對旁人的搭訕一概不理,成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十分瀟灑。
每當有修真界的八卦人士前來採訪他們的師傅玉梨子的育徒之道,玉梨子卻總會一臉高深莫測的搖頭,豎起四根手指:“我門下並非只有三大掌代弟子,而是四大。三月後的水陸大會,勢要與扶搖山一較高下。”
衆驚,再想細問,玉梨子卻但笑不語。
久而久之,這神秘莫測的第四名掌代弟子便成了傳說的人物,不知姓名不知年齡,更加不知性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術法頗高,深得掌門歡喜。
對此木子也問過他好幾遍,每次他都會挑高了眉毛,一臉鄙夷的答道:“哪有什麼五師弟!我這叫引導輿論製造話題,爲我們招搖山造勢,懂麼?”
木子眯起眼,“當真沒有?”
“當真。”玉梨子斬釘截鐵,笑得一臉猥瑣。而他原本皺紋橫生的臉最近愈發光滑,險些嫩得快要擰出水來,着實駭人。
每當木子看見他頂着靈脩子的皮囊陰笑的模樣,便會蹙眉,提醒他別整容整過分了,而他只會無所謂的擡高頭,揚起他尖削一般的下巴,道:“你懂什麼,我這叫逆生長。”
“是是是,再逆下去,搖光道長再見到你,就會直接稟告天界,派人前來捉妖了。”
“讓他放馬過來便是,這麼些年,他明裡暗裡也沒少搞鬼,哪次不是被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殷鬱離怕過誰?”
木子冷哼一聲,“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別太自負。”
“我本就是招搖山第一美人,如今用這個身體本就是委屈大爺我了,還不許我用法力遮掩遮掩?管好你自己罷,我的事你甭操心。”玉梨子擺擺手,示意她退下,與此同時從蒲團底下掏出把小剪子開始一本正經的修起指甲。
木子看向一旁正在玩紙牌的靈脩子和莫語的鬼魂,只得扶額嘆息,心下暗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玉梨子相處久了,正經人家都會變得不正經了……不過話雖如此,空閒時沒正經歸沒正經,若遇上正事了玉梨子也絕不含糊,這些年他從不提冒險前去天界,一睹三十三天真容。反倒是將落英山當成事業一般經營,對山門是用了十分的真心。
想到這木子揚起嘴角,退出門去。
走在山巔,俯瞰整座落英山,只見前山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而後山供衆師兄弟休息的寢居也錯落有致,有條不紊。
如今落英山在修真界的地位,已經遠超昨日,只差臨門一腳,便能擠進前三,若能在此屆水陸大會拔得頭籌,或許能取代扶搖山的地位也未可知。
這些年扶搖山派了許多細作前來打探虛實,大多都被他們一一擋了回去,可如今水陸法會在即,不知搖光道長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來整他們了,需得早作打算纔是。
木子斂神,信步回房。此時恰巧遇見小師弟押來一名被五花大綁的老伯。
“師兄,此人鬼鬼祟祟形跡可疑,定是扶搖山派來的細作無疑!”
木子眼也未擡,“趕下山便是。”
“可他說認識秋寒師兄,於是顧師兄讓我押他前來問清楚。”
“認識我?”木子蹙眉,定睛一看,驚訝之情立刻溢於言表,“晏伯?!”
“師兄果真認得他?”
木子點頭,“是故人,放開他。”
“是。”小師弟鬆開晏伯後便退下了。
晏伯看向木子,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聽說你師從落英山,想來看看你,恰巧路過,我這就走這就走。”
“晏伯且慢,”木子立刻拉住他,“您來得正好,這段時間恰逢阿靖結丹,我又時常不在落英山中。木笙沒有人照顧,交旁人我不放心,您能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晏伯看向中央大殿,欲言又止。那方位正是玉梨子的居所。
木子擺擺手,“晏伯無需擔心,我去同掌門師傅說,他不會不答應你留下。”
晏伯愣了愣,發出一聲不爲人知的嘆息,然後認命的點了點頭,“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這一整月都忙得暈頭轉向,好想念讀書時候的寒暑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