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師傅大刀落下，直直斬落那塊石頭之上。
“咔嚓”
源石裂開的剎那，柔和的光芒映射而出，一塊拳頭大的源，晶瑩通透，嵌在石層裡。
那一刀險些將裡面的源劈碎，與它擦邊而過。
“啊，居然出源了，紅裡白內怎麼有源？”
“這一塊恐怕有兩斤重，算是大漲啊。”
……旁邊的人全都驚訝的叫了起來。
連那個源師傅也有些目瞪口呆，自語道：“那塊石頭不可能出源啊，居然……”
林寒表情依舊如常，不起一絲波瀾。
見慣了百斤源之後，看到這幾斤的源出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他來這裡選石的目的是要練習一下如何從石料的外觀判斷裡面材料的珍稀程度，之前的時間裡，林寒一直在野外之地，肆無忌憚地運用源術搜尋礦脈。
所以他賭石這一方面可以算是半個小白，如今試手，小有成效。
林寒大大方方地收起這塊源，又在附近石料之中找了幾塊石頭，讓源師傅幫忙打開。
由於之前林寒一塊廢石開出源之後，他在第七層倒是小有名氣，附近不少人圍簇着他，想要看他到底是碰運氣而成，還是有真材實料。
不過事情接下來的發展確實出乎了林寒的意料，他大手一揮，直接買了十數塊石料。
可是在切開之後別說源了，連一塊殘缺的源片都沒有。
周圍圍觀的羣衆見到這樣，把林寒之前的那塊廢石出料當做了碰運氣而成，也就不再繼續關注他。
一時間，林寒附近空曠了不少。
林寒蹙眉，不是因爲圍觀羣衆的減少，而是他有些不明所以，他從源天書中學到的東西絕對沒有錯誤，爲什麼連連失誤呢。
剛好趁着周圍沒人，林寒將那十數塊石料放在身前，蹲着身子，仔細觀摩起來。
“賭傻了，禁不起打擊了。”
“這十多塊石料可是價值匪淺啊，這可真的虧。”
“是啊。”
不遠處幾個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林寒聽到耳中。
林寒在蹲在那裡，沒有搭理他們，盯着碎石看了良久，心中恍然大悟，暗中大罵榮祥賭石坊殲詐無恥。
他從《源天書》中學來的東西沒有錯誤，是這家賭石坊作假，這些源石被剖開過，取走了裡面的源，而後填充了石材，以密法封合了。
“坑人的殲商！”他心中惱怒，榮祥賭石坊這樣作僞實在過分。
林寒眼眸微寒，騙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罷休呢。
不過他沒有選擇當場揭發這家，因爲他即便說出來，恐怕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且，在北域敢開賭石坊的人都有一定的背景，身後有大勢力支持。
林寒起身，再次在周邊石料之中查找起來。
果然，在他小心翼翼，認真檢查的情況下，又發現了十多塊作假的源石。
作僞手段非常高明，縱然用心觀察，也很難辨別，幾可亂真，若非《源天書》近乎自然之法，是透過石材紋理辨析，很難發覺。
對此，林寒輕蔑一笑，既然發現了蹊蹺之處，那麼想要在這方面做一些手腳可就簡單多了。
他使用《源天書》中記載的一些小法術，在十多塊石料中選了幾塊價值不菲的，把榮祥賭石坊的掩蓋程度減弱了幾分。
這麼一來，一些源術夠強的人也能夠發現這裡面的蹊蹺，而那些人往往都是非富即貴之流，如果被他們在心底裡給榮祥賭石坊下一個作假的記號。
那麼這家賭石坊可就真的沒有一絲臉面在平巖城的上層賭石圈子裡混了，這要比林寒大鬧一場效果好得多。
小心翼翼地處理了幾塊石頭之後，林寒沒有停留，繼續往更深處的院落走去，那裡有更珍稀的石料。
榮祥賭石坊的第九層裡面擁有來自太初古礦邊緣開採來的老坑源石，林寒對他很感興趣。
所謂的太初古礦邊緣，是指那座神礦數千裡外的地域，不可能真的是那處生命禁區前採來的源石。
即便是這樣，這樣的源石也是天價，因爲有時候真的會切出稀世好源。
第九層院落，源石並不多，只有五六十塊而已，小到鵝卵，大到磨盤，沒有超過千斤的大石。
此地，一兩源只能買一斤石，可以說貴的離譜，沒有幾人願來此揮霍。
對此，林寒倒是理解，太初古礦可是有至尊潛伏，能夠在它附近把石料搬回來，已經很是了不得了。
能夠和大帝古皇牽扯上的，都不會是簡單的東西。
林寒走在小路上，看着四周五顏六色的源石，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榮祥賭石坊的人很殲惡，他發現最起碼有三分之一的源石被切開過，又以高明的手法封合了。
這裡的石頭確實讓他感覺很特別，有些拿捏不準，石皮很怪異，像是沾染有魔姓的力量。
他倒吸冷氣，太初古礦數千裡外採集出的源石就已經如此，若是那座神礦中出土的石頭……不可想象！
院中的人在觀石的同時，也在談論其他事情，有人提到了瑤池的仙石坊，建議衆人下午去那裡。
“爲什麼？”
“瑤池的一位仙子來到了平巖城，下午肯定要露面。”
“你們說，會不會是瑤池的聖女來了，我可是聽說，她在各地巡視呢，來到平巖城的這位仙子很有可能是她。”
林寒聽到幾人討論，心中微微一驚，瑤池聖女出世，北域即將成爲風雲之地。
無數的天驕聖子，世家傳人，恐怕都會爲了她來到這裡。
不過那幾人只是簡單說了幾句，就不在討論這些，而是和林寒一樣看起來周圍的石料。
林寒這才收回注意，仔細審查眼前的源石。
第九層院落給林寒以奇異的感覺，這些石頭讓他心中不寧。
“這是太初古礦的氣息嗎？”他生起這樣的念頭。
《源天書》是一部奇書，當中有天人感應之法，林寒已初步涉獵這種無上源術，多少領略了一點皮毛。
他覺得，感受到了太初古礦的氣息，這種凝而不散、內斂而特異的氣息，應該是源自那片魔土。
在這北域，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那片亙古的神礦，沒有人知道它起始於何年何代。
太初古礦橫臥北域，和南域的荒古禁地遙遙相對，兩者都已經存在了無數歲月，但人們卻根本不清楚這兩處禁地的底細，只是把二者列爲絕殺之地，奉敬若神明。
林寒深吸一口氣，潛心鑽研起身前的一塊拳頭大小的紫色源石，他在這裡面感受到了奇怪的氣息，讓他源術的感應出現了一絲偏差。
他有些拿捏不準，沾染有魔土的氣息，讓他判別源石時，遇到了很大的困擾，總感覺朦朦朧朧，難以把握。
林寒排除了二十塊作假的源石，在剩餘的三十八塊中挑選。
這幾塊源石都帶有神秘的背景，林寒感覺自己的源術還需要長進，查探這種沾染了太初古礦氣息的東西十分困難。
“這層院落的石料太少了啊。”一個白衣少年疑惑問道。
“這是從太初古礦邊緣開採出的石料，能夠運來幾十塊就不錯了，大多數都送到了聖城，平巖城能有幾人敢賭這種東西？”
“聖城就不同了，東荒的大能、中州的皇族、北域的巨擘常年出沒於那裡，就是從太初古礦弄出的‘古料’也照樣有人敢賭。”
“主要還是這種石料太貴了，沒有人承受的起。”有人嘆氣。
榮祥賭石坊的源師傅搖頭，道：“這已經算是便宜的了，運往聖城的源石皆是天價，絕大多數石料都比純淨的源還貴。”
“不會吧，誰會當那樣的冤大頭？”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到了那樣的境界，賭的已經不是純淨源了，而是蘊在源內的更具有價值的東西。”
旁邊有人點頭，表示認同，道：“源石，蘊含的秘密太多了，源並不是最珍貴的，在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石頭內，也許會孕有絕世瑰寶。”
這時，林寒總算是找到了最有把握的一塊源石。
這是一塊青色的石塊，上面有一條條淺黃色的紋絡，這塊料並不是很大，能有十幾斤重。
不過這次，他沒有吸引旁人的注視。
他揮手讓小廝把這塊源石帶到一個源師傅的旁邊，直接當場打開。
源師傅拜完源神後，持器上前，刀走龍蛇之勢，老皮簌簌墜地，很快就剝落下大半石層。
刀刀砍下，石層越來越淺薄，直到最後只剩下不足一拇指大小的一塊石料。
源師傅將拇指肚大的石料扔在了地上，剛想說話就感受到一股十分濃郁的精氣蔓延開來，圍繞在自己的身旁。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下那塊拇指肚大小的小石頭有一個邊角嗑出一道口子，刺目的光芒衝出，濃郁的靈氣根本化不開。
“這……出寶了！”有人驚叫。
第九層的人紛紛看向林寒這邊，疾馳而來。
數條人影向前衝去，林寒比他們更快，第一個來到近前，將那炫目的光團放在掌心中。
“這是什麼源？”
在他的掌心，有一顆米粒大的源，非常小，但卻光華爍爍，非常神異。
“古蟲源！”
“真的是古蟲源，這是一條太古前的靈蟲，封在源中形成的源。”
“沒錯，確實是太古前的靈蟲，可惜太幼小了。”
“不要嫌小，這米粒大的一條小蟲，足以抵得上數十斤源。”
源師傅悔之晚矣，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他們做手腳，暗中切開了一些源，不曾想卻漏掉了最珍貴的。
在林寒的掌心，有一條米粒大的小蟲，晶瑩剔透，由源形成。
“沒錯，就是那種古蟲，在太古前專門食源，渾身凝聚源精，是一種特別的靈蟲。”
指肚大的一塊火紅源價值十斤純淨源，而米粒大的古蟲源卻價值數十斤純淨源，可想而知這種太古靈蟲有多麼的珍貴。
“古蟲源能入藥，各大聖地都有些古老的秘方，煉藥時皆需要它，如果拿到聖城去賣，足以價值百斤純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