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北斗

青銅棺槨非常平穩,沒有絲毫震動,像是早已停止在星域中,還有下一站嗎?也許,可能會永遠的在枯寂的宇宙深處飄行下去。

“我們會到達怎樣的一個地方?”

哭泣過、發泄過,就連天姓軟弱的女同學也不得不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會到達衆神祗的歸處嗎?”

經歷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衆人總算是從鱷祖的陰霾中有所緩解,開始思索星空古路起來。

“神真的存在嗎?我們已經見到九龍拉棺,見到傳說中的大雷音寺,見到神話中的鱷祖,應該沒有理由不相信。但是,我依然難以接受這種現實,按照我的理解,神祗或許只是一個種族,或許還曾經與我們同處在地球。”

“或許,對於我們來說那些神祗並不陌生,也許就是人類自身進化的一種結果,很有可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古代人物。”

“無論是進化,還是一個特殊的種族,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確實有神靈存在,而很顯然上古先民早已在與他們打交道。”

衆說紛紜,但誰也無法真正說服誰,畢竟衆人也不清楚也所謂的神靈到底是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

青銅古燈已經熄滅,銅棺內一片漆黑,衆人沒有過於分散,距離都很近。就在葉凡的旁邊,那個人靠着棺壁,始終不出聲,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股奇怪的味道。”林寒突然睜開雙眼,眼眸呈青色,在烏漆嘛黑的古棺中如同兩朵鬼火,把面對他坐的人嚇得不輕。

“林道長怎麼了?”葉凡也注意到了林寒的異動,不解地問道。

在經歷之前的大戰之後,衆人深刻的認識到林寒不是平常人,他全身青甲覆蓋,一拳一隻神鱷的英姿在衆人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如同凡塵中武神,掌中便是人間。

重新回到銅棺中,開啓了星空古路後,衆人對林寒可謂是敬仰崇敬,畢竟當初是他一個人人擋住了上千神鱷,才能保住如此多的生命。而之前他與劉雲志發生的碰撞,早就被大家拋到腦後。

但是林寒表面上清冷孤寡,除了葉凡龐博能和他說句話,別人他連搭理都不搭理,因此衆人心底敬仰但卻無法接近他。

“葉凡,你距他遠點。”林寒起身,看向葉凡旁邊那人。

不等葉凡有所動作,就聽到“嗑”地一聲,一道黑線竄出衝向一旁的林佳。

“啊!”

林佳眼前一冷,就看到一個手冒青光的男子站在面前,手中捏着一隻十公分長的猙獰神鱷。

“謝…謝謝…”林佳後知後覺,面色有些蒼白地對林寒答謝。

“林道長,不知青銅館內還有沒有神鱷?”王子文強作鎮定,問道。

周圍一羣人目不轉睛地望向林寒,甚至都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

眼看着剩餘的人要圍簇在自己身邊,林寒連忙說道:“這是唯一一隻漏網之魚,放心。”

不過即使他這麼說,但還有些膽小的人不相信,紛紛跑到林寒之前坐的地方的旁邊,以求心理安慰。

林寒看着這幾人,心中無語,索性也不回去坐了,轉身繼續去看青銅館上的銅刻。

這傳承無數歲月的古刻,記載了一些古老神秘的事件,甚至於有些東西已經在時間長河中消融不見了。

林寒對這些東西很是感興趣,如今閒來無事正好可以仔細研究。

“這是令人嚮往。”林寒撫摸着青銅館上的烙印,心中不由感嘆。

或許是青銅館上有種特殊的力量,讓林寒能夠感受到一絲畫中真意,無數神奇的法術在他眼前一亮,無盡天驕爭相輝映,那是一個傳奇大世。

沿着邊際走過,林寒突然眼前一亮,看到棺中小棺彷彿閃過微光。

“這是?”林寒轉身,看向神秘的小棺槨。

忽然,後方一陣驚聲。

“葉凡,你怎麼了?”

“這不會是被妖怪上身了吧。”

“呸,不會說話就別說。”

葉凡手扶青銅古棺,身如靜湖明月照,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有一股超塵脫俗的氣息漾出,在這一刻他看起來飄逸出塵,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會隨時乘風而去。

“有意思。”林寒心神一凝,伸手摸向那小棺槨。

忽然,一道驚天之音在他耳邊響起。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神秘的大道天音,起始第一句乃是源自道家典籍中的名句,然而接下來則是聞所未聞的玄奧古經,難以明其意。

浩大而又深奧的聲音,似從那遠古洪荒劃破時空傳蕩而來,最終如黃鐘大呂一般在林寒耳畔震動,傳入他的心中。

此時衆人的注意全被葉凡所吸引,所以沒有人察覺到林寒的異狀。

林寒整個人定在那裡,神音如鍾,悠遠而浩大,艱澀難懂,根本不明其義。一會兒如臨深淵地獄,一會兒又如走進神祗淨土,種種莫名的感受浮上心間,讓他警醒與迷茫。

這種玄奧的神音並不冗長,相反,惜字如金,總共纔不過短短數百字而已,頗有大道至簡,繁華落盡,平淡歸真的古樸感覺。

黃鐘大呂般的天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每一個字落入林寒的心田都是先如震動山河般激盪,而後又如海上生明月般寂靜。數百個古字已經清晰刻印在林寒的心中,但是神音不絕,依然不斷在他耳畔迴盪。

與葉凡長久定神不同,林寒只是短短一剎便已甦醒,畢竟他的本體可是仙境,接受這神秘的法決自然會比葉凡快。

看着衆人在葉凡身旁圍簇,林寒怕他們打擾到他的傳承,上前說道:“葉凡沒事,你們靠遠點,不要打攪到他。”

突然,一種奇異的聲音響起,雖然很微弱,幾乎不可聞,但卻震動人的心神!有鼓聲似乎正在從遙遠的時空傳來,沉悶而充滿哀意,隨後又有鐘鳴響起,悲意瀰漫,飄渺而真實。

“哪裡來的聲音?”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環顧四周,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暮氣沉沉的鼓聲和傷悲的鐘鳴,似乎是穿透棺壁而出,這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突然,更多的聲音傳來,像是有無盡的哀悼之音,數以萬計的人都在爲一個人的葬禮而朝拜與祈禱。

喪鐘鳴響,哀鼓陣陣,彷彿一場無浩大的葬禮展現在衆人的眼前,天地間有無盡人海都在悲慟與禱告。

就在這時,接連九聲高亢的龍吟突然響徹蒼穹,震動河山,傳遍大地,像是有一幅真實的畫面刻印進歷史的星空中……

“我們手中的神祗遺物再次出現光芒了……”

這時,神輝灑落,所有人手中的佛器都在綻放光芒,但並不是恢復了神力,而是在近乎枯竭似的流失光華。成千上萬道神輝流轉而出,全部向着青銅巨棺的棺壁衝去,沒入那些古老的青銅刻圖中。

棺壁上覆蓋滿了綠色的銅鏽,但難以掩蓋那些上古的先民與遠古的神祗圖,這一刻他們都湛湛生輝,像是要復活了一般,而那些蠻獸與神禽的刻圖也都變得栩栩如生,這些荒古銅刻充滿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快看,那片星空刻圖在閃爍……”

所有人都發覺了那裡的異常,那是最大的一片荒古銅刻,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此刻所有星辰都在閃耀。而作爲背景的暗淡棺壁則沒有任何變化,如漆黑的夜空,真如有無盡真實的燦燦星辰點綴在茫茫夜空中。

而在這浩瀚羣星中,卻是有着一道細小亮麗的線在伸長,在延展,順着奇怪的軌跡,跨過無數星辰,遙遙墜向一個外觀看起來像勺子的地方。

“那裡,難道是北斗七星?”

衆人一陣發呆,他們原本在地球的泰山上,但纔過去多長時間,竟有可能已經快接近北斗七星!這簡直如夢似幻,非常的不真實。

以人類現有的科技而言,縱然飛行幾百萬年也不可能到達北斗七星附近,根本難以實現,距離太遙遠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心中極其震撼。

“在北斗七星前方還有一顆更爲明亮的星辰————紫微星,我們的目的地會不會是那片星域的一顆行星呢?要知道紫微星在古代有着特別的意義。”有人提出這樣的猜想,因爲紫微星在這片星空圖上確實很璀璨,是最爲耀眼的星辰之一。

“這很難說,可能還會駛向更加遙遠的星域也說不定。”

正在這時有人驚叫:“那條閃亮的細線不在蔓延,定在了那裡,是北斗七星所在的星域!”

這個時候葉凡也終於是甦醒了,在龐博的解釋下很快就明白了當前的處境。

“快到了。”林寒走到二人旁邊,笑着說道。

葉凡劍眉一凝,問道:“這就是林道長說過的那個地方?”

“嗯。”林寒點點頭,他之前和葉凡說了很多北斗的事情,對於葉凡問的是什麼自然是清楚。

與此同時,衆人感覺青銅巨棺猛烈震動了起來,像是天搖地動一般。

“我們似乎達到了終點……”

“難道真的來到了衆神的歸處?”

“會不會是傳說中的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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