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孟家浴房。
“這個......這個......不大合適吧?”霍君白指着面前的一個盛滿溫水,洗浴用的大木盆,不禁一臉的尷尬,躊躇着說道。
“呵呵,範兄弟,你我二人都是男兒身,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那易容丹的用法你也知道,只有我們一同進盆共浴,再服下那易容丹,才能以水爲媒質互換相貌啊!”孟少澤走到那大木盆旁邊,用手攪拌了一下水,笑道:“現在水溫剛好,不冷也不熱,範兄弟,快點進來罷!”
這木盆是以遇水不爛的香柏木所制,足有四尺來高,直徑約有一丈,也是孟家浴房中最大的一個。
孟少澤嘿嘿一笑,三下五除二脫得赤赤條條,跳進盆去,嘩啦一聲,那盆水因爲他的侵入水位上漲,直沒到他的肩膀。
霍君白苦笑兩聲,搖了搖頭,慢慢除去了衣衫。他十分不好意思,紅着臉,捂着自己私隱部位跳進了木盆。
孟少澤見他如此尷尬,不禁哈哈大笑:“範兄弟,大家都是男人,我可不好那個調調,你怕什麼啊,哈哈,哈哈!”
霍君白和別人共浴一盆,一臉的不自然,說道:“孟坊主,咱們還是趕緊開始罷,你那易容丹呢?”
孟少澤嘿嘿一笑,從旁邊木架上的一個銅盤上拿過一個白色小瓷瓶,輕輕一磕,一顆微微發黃的小藥丸便滾到了自己掌心。
他用指甲將那藥丸從中劈開,一分爲二,遞過一半給霍君白,笑道:“範兄,咱們一人服下一半,然後須得全身鑽入水中,閉氣約小半盞茶時間,便能將相貌體型互換過來。”
霍君白點點頭,接過那半枚丹藥,一咕嚕吞下。
隨即,孟少澤也是一口將另外半枚吞下。
藥丸入口之後,頃刻之間,霍君白便感覺有一股熱氣從自己丹田中生出,接着,那股熱氣一化二,二化四,須臾之間便化爲無數道熱流,遊走在自己四肢百骸之間。
不多時間,這股股熱流已經侵襲到了全身每一處角落,漸漸地,霍君白感覺耳不能聽,眼不能視,就連原本溫熱的盆水,似乎也感覺不到了。
過了片刻,霍君白先是漸漸感覺到四周傳來溫潤的感覺,正是這浴盆中包裹着自己的溫水,接着,視力也在漸漸恢復,慢慢的也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盆水,不多時,聽覺也開始恢復,耳中也能聽到盆中水花翻滾的聲音。
他知道這種感覺正是這易容丹開始起作用了,正當這時,忽得聽到一聲女子喝聲:“孟少澤!你搞什麼鬼?”
聽到這聲大叫,霍君白大叫不妙,正在不知所措之時,忽得感覺自己頭髮一緊,整個頭被一股大力拽出水面,同時耳中聽到一聲冷喝:“孟少澤,想不到你還愛好這個調調?真噁心......”
霍君白擡手抹了一把臉,揮去眼前水珠,一片霧氣之中,見眼前模糊有一個人影,定睛一看,那人臉上赫然便是自己的容貌。
他這才明白那易容丹已經見效,對面那人正是孟少澤變化的自己,所以和自己一模一樣,而現在自己想必也已經變成孟少澤模樣。
他擡頭一看,揪着自己的卻是一個頗爲貌美的年輕女子,杏眼圓睜,柳眉豎起,一臉的氣憤之情。
霍君白心下兀自還糊里糊塗,還未明白這美貌女子是誰,那女子便先劈頭蓋臉的罵道:“孟少澤,平日裡見你正正經經的,沒想到你暗地裡居然養了個小白臉當孌童!”說着恨恨的朝他對面的那個“霍君白”一指。
孌童一般是指被當作女性玩弄的少男,在大戶人家中屢見不鮮。
霍君白暗暗叫苦,心想這弄的是什麼事兒啊,這下這孟少澤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他又不知道這女子是什麼身份,只得唯唯諾諾,支支吾吾。
這時,對面那“霍君白”忽道:“少奶奶,少爺是讓我進來給他搓背而已,不是您想的那樣……”
霍君白暗暗叫苦,沒想到這女子居然是孟少澤的妻室,那可大大不妙。
那女子斥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閉嘴!”
“霍君白”只得閉口不言。
霍君白訕訕得笑了笑,道:“夫......夫人......”
“哎呦,稱我做起‘夫人’來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平日裡你怎麼稱呼我的?”那女子揪住霍君白耳朵,大聲呵斥。
“平日裡少爺稱呼少奶奶做阿雲......”對面那“霍君白”看不下去,連忙插言說道。
“給我閉嘴!”那女子對着“霍君白”一聲大喝,怒目而視,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尊口。
“阿雲......我這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你別見怪......”霍君白得知了平日孟少澤怎麼稱呼妻子,連忙改了稱呼。
“好你個孟少澤,姑奶奶平日對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還揹着我偷情......偷情也就算了.....對象還是個小白臉......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那女子罵了幾句,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對面的“霍君白”朝霍君白擠眉弄眼,連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好好安慰一下。
霍君白心中暗暗叫苦,只好低聲下氣的說道:“夫人......不......阿雲......我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是叫他來幫我搓背而已,絕對沒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啊......”
那女子漸漸止住抽泣,問道:“那你洗個澡幹什麼偷偷摸摸的,還將房門插住?要不是我跳窗進來,怎能撞破你做這等醜事?”
霍君白苦笑一聲道:“阿雲,我若真是和這位......這位小哥有那苟且之事,何苦非要在這裡孟家浴房中同盆共浴?我們不會找個僻靜之處再......再親熱嗎?”
那女子也不是蠢笨之人,她轉念一想,的確如此,便說道:“那你且發個誓來!”
霍君白更不遲疑,連忙舉手說道:“我孟少澤對天起誓,今生今世只愛夫人阿雲一個,若是有違此誓,那我孟少澤必遭天譴。”他以孟少澤的身份立誓,自然說的越重越好,當然毫不猶豫。
對面的“霍君白”見他如此立下如此毒誓,不由的呲牙咧嘴,爲之氣結。
那女子見他發此重誓,一腔怒氣登時消了,柔柔一笑,摟住霍君白脖子,親了他臉頰一口,道:“夫君,我就知道你不會是那種人。”
“霍君白”咳嗽一聲:“少奶奶,我要出來了!”說着就在木盆邊緣一撐手,作勢躍出。
那女子見他上身赤裸,想必下身也未着衣物,臉上不禁一紅,啐了一口,連忙轉頭開門離去,留下一句話來:“夫君,公公叫你去會客廳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霍君白點點頭,道:“是,我穿好衣服便去,你且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