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白如今的武功修爲雖然同這幾人一樣都是宗師境界中期,但他學的卻是凡間少有的墨家劍法,再加上又學了盤龍門的龍形搏擊,前不久還曾經與軒轅詩畫的大雅古劍法交過手,對武道的理解又有一定突破。
雖然他靈氣修爲已經突破不墮境界,在五行合縱之術下施法足以堪比天仙,對付這幾個宗師境界的敵人倒也不算難,但他有意想多練練自己的武功制敵,所以便沒有考慮調用靈氣來施法。
他見幾人一起持劍涌上來,雖然一時間內沒有找到對方的什麼破綻,但沒有破綻可以製造破綻,於是便使用墨家步法中的“掠”字訣後掠出十幾丈遠,讓這三人再次追擊而來。
他這麼一掠,對方三人各有不同的反應,雖然都是追了上來,但他們幾個速度並不相同,其中一個偏瘦的漢子比其他兩人反應和速度都快,霎時間已經貼了過來,手中青光長劍只距霍君白小腹半尺之遙。
霍君白長笑一聲,手中墨竹劍終於出擊,同時,刀無雙的笑聲輕輕響起:“第一招!”
只見墨竹劍在那青光長劍的劍峰上輕輕一撥,使出其中借力打力的精妙招式,將這人刺來的這一劍撥歪的同時,他劍招中七成的力道已經被自己借到,同時一轉身,一劍朝着衝上來的第二人劈擊而去。
“第二招!”
那人驀地見自己面前黑光閃動,正是霍君白劈來的墨竹劍,他修爲在三人中最是紮實,所以並未躲避,反而一劍彈出,攜帶自己全身的勁氣迎擊而上。
正是他見霍君白年輕,便想以硬碰硬的方式震飛霍君白手中黑劍,就算震不飛,那也能讓對方手臂痠麻不堪。到時候自己後招綿綿不斷,以霍君白的修爲絕對無法抵擋。
哪知道他一劍雖然正正的劈上墨竹劍,但感覺手中寶劍猶如砍入了一團棉花,軟綿綿的毫不受力,墨竹劍就如一根彈簧一樣彎了下去。原來霍君白劈來的這一劍也只是虛招,目的也是將這人攜有全身勁氣的一劍中的力道借到自己之手。
霍君白再次大笑一聲,第三劍閃電般劈出,直指緊接着撲上來的第三人。
“第三招!”
墨竹劍的第三劍終於劈出,這一劍完全一改剛纔兩劍的作風,劈風的勁氣中響起了空氣被擠壓的尖利聲響,墨劍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不光是力量和速度,連氣勢也與剛纔兩劍完全不同。
“嘭!”
勁氣相交之聲響起,二人的長劍撞在一起,卻沒有響起應有的金屬碰撞之聲,反而傳來一聲發悶的聲響,那漢子手中的長劍在這一撞之下,頓時化爲十七八截,整個人哼也沒哼一聲,便死豬一般的摔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那兩人見到霍君白只一劍便將自己同門打的死活不知,心中的震駭無以復加,但兀自不相信霍君白在真實修爲上能勝過他們苦練幾十年的渾厚真氣,兩人對視一眼,仍是一先一後再次撲上來。
“第四招,第五招。”在刀無雙的笑聲中,霍君白手中墨竹劍急顫,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向其餘二人一人遞出一劍。
這兩人見霍君白手中黑劍幾乎同時砍到自己面前,心想難道這一劍又是想故技重施借取自己的力道,他們二人也是經驗老道之極,接下來心中都是一般的心思:“管這小子這一劍有什麼陰謀,我們二人躲開應該沒錯。”
他們二人輕功都是上乘,既然萌生了退意,二人腳下便同時一蹬,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飛速讓開了十五丈左右。
霍君白自從吃了孫悟空偷來的靈丹之後,不光是靈力大爲加強,真氣純度也是直線上漲,他的真力足以打出體外十丈之遠,再加上墨竹劍的神異,劍氣足可以打到二十丈遠的地方。
他早就料到這二人不敢再硬碰硬,這麼一揮劍,乃是用出了全力,兩道劍氣分別呼嘯着向一左一右的二人襲去。
那二人雖然早已經算到霍君白這一招的各種可能性,也猜測到霍君白的功力或許不低,劍氣也許能打到十丈左右距離,但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墨竹劍的神異,居然能使得劍氣打到二十丈之遠的地方。其實以他們輕功,若是全力後退,也能在一瞬間內後退到二十丈以外的地方,只不過它們根本沒有想到霍君白這兩劍延伸出來的劍氣居然如此凌厲。
當下只聽嗤嗤兩聲,二人胸前衣衫各自被劃出一道裂痕。
二人只覺得胸口微微一痛,但他們也不以爲意,心想只是皮外傷而已,二人又想霍君白劍氣既然可以及遠,萬萬不能和他打距離戰,於是再次雙雙搶攻上去。
“第六招。”在刀無雙微笑的注視中,霍君白橫劍一揮,一道真氣盾壁出現在自己身前,那兩人砍出的兵刃猶如砍到了一片軟綿綿的無形蛛網之中,被無數細小的真氣之絲包裹致緊。
那二人一抽長劍,但覺從未離身過的兵刃居然好似陷入了稀泥的陷阱,兩把劍身上似乎有萬斤之重。
幸好長劍劍刃受力面較小,他們運勁奮力回奪,這纔將陷入霍君白真氣陷阱的兩把兵刃緩緩的往回奪去。
論起修爲,二人都是一派宗師那般級別,在他們回奪長劍的同時,也是各自朝着霍君白左右胸口猛力踹出一腿,想逼的霍君白不能乘勢進攻。
這兩腿雖非兵刃攻擊,但在他們苦練數年的內家真氣浸淫下,卻不比凡間任何一把兵刃全力砍出威力小。但霍君白卻只是微微一笑,任憑他們這附着這渾厚勁氣的兩腿狠狠的踢在自己前胸。
“嘭!嘭!”隨着兩聲連接在一起的悶響聲,霍君白左右胸口同時被他們這一腿正正踢中。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他們都是一般的想法:爲什麼霍君白不招架也不躲閃自己的踢擊?
“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第十招!”接下來的霍君白,出人意料的朝着二人連續攻出四劍,每一劍都不算迅捷,但是無懈可擊的劍式卻將二人逼得連連後退。
眼下霍君白十招已經攻完,二人雖然狼狽萬分,連續退開了十步左右的距離,但依然穩當當的站在地上。若霍君白再出一招,刀無雙和沈凝嫣所賭的十招敗敵就失敗了。
霍君白攻完十招中最後這四劍,便駐足不前,將手中墨竹劍收起,正色道:“二位,此後一生,不可動用真力,否則後患無窮。”
那兩人持着長劍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面露猶豫之色,而另一人卻是怒喝道:“小畜生,胡說八道些什麼?”
沈凝嫣這時突然輕然開口:“刀兄,我輸了。賭注是什麼?”
刀無雙長笑一聲,還未來得及答話,那兩名持劍男子中的一人便高聲怒叫道:“裝神弄鬼,想嚇唬老子嗎?老子偏偏不上當!看招!”他說着將手從袋囊中一摸,摸出三把鋼鏢,手一揚,三枚鋼鏢就欲朝着霍君白脫手而出。
他知道霍君白武功極高,畢竟有些心虛,不敢再攻上前來,便想以拿手的暗器功夫來攻擊對方,這樣自己離的遠遠的,縱然不敵,也有足夠時間退回本陣。
在霍君白搖頭輕輕嘆氣的同時,那男子臉色忽得變得古怪之極,手中的三枚鋼鏢無力的滑落下來,一把把刺入土中,而他另外一隻手中持着的長劍也是同時跌落。
而後,他一隻手撫着胸口,另一隻手在空中使勁的撥拉着,就像溺水之人在拼命的去抓水面上浮着的一根稻草,可惜空氣中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能讓他可抓扶的東西。
但就算真有一根稻草,那也救不了溺水的人。當下只聽到細微的滋滋之聲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就像充滿氣的皮球開始緩緩放氣,那人面色可怖,胸口數道血箭如噴泉一樣從他扶着胸口的手掌縫隙間噴出,這情形極爲詭異。
隨着那滋滋之聲,那幾道血箭慢慢虛弱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旁邊站着那人臉上的血色,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眼光中,沒有生機的軀體轟然倒地,鮮血在他的身下緩緩鋪開,就像一張版圖在不斷擴大着的紅色地圖。
刀無雙看着那面無血色餘下的那一人笑道:“你們二人剛纔胸口所中的無形劍氣已經透過肌膚破壞了心脈,剛纔你們那兩腳一踢,反震的勁氣更是將你們心脈已經受到損壞的部位更一步破壞。最後他再度使用真氣想以暗器來攻擊,那本來就遭到破壞的心脈更是不堪重負,終於徹底破裂。”
那人顫聲道:“那我日後.....豈不是不能再用真氣......”
“不錯,答對了。”刀無雙微微一笑。
那人聽到這個答案,懊悔和絕望的表情立刻浮現在臉上,給本來蒼白的臉色增加了一絲豐富的色彩,整個人徹底的崩潰下來,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他天資平平,自六歲學武起,苦練到宗師境界修爲足足用了五十三個年頭,中間所受的苦累那是舉不勝舉,如今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失去再用武功的資格,怎能不讓他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