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白在小五一聲斷喝之下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連忙在心中問道:“小五,怎麼了?”
“你是否忘了那杜老頭給你說的話了?你是一張紙,別讓無關緊要的東西將你這張目前還有空餘的白紙給寫滿了!”小五哼了一聲答道。
“啊,對!”經過小五這麼一提醒,霍君白瞬間醒悟,這些石壁上演示的武功縱然精妙,那也是別人的東西,自己貪多嚼不爛,再硬塞幾套功夫也不能從本質上提高自身的修爲,要想突破界限,必須的捨棄旁人不能捨棄的。
“那我不看這些武功和招式了!”霍君白深怕在那石壁上的武功影響到自己的心境,連忙緊緊閉上雙眼。
“睜開眼!不經得住誘惑,又怎能真正的領悟武道的精髓?”小五又是喝了一聲,提醒叫道。
無奈之下,霍君白只能再度睜眼凝視着面前那石壁,只見那道身影將武功一套一套的接連演示着,每一套武功都是霍君白曾經學過的東西,但在那身影手下演示出來,卻無一不比霍君白所學威力強大數倍,看得他是心癢難搔。
不多時,那身影不光是將龍神八打中的招式一一演示,就連墨家劍法和墨家步法也從頭到尾,從尾再到頭的使了兩遍,每套武功中包含的武學至理讓人都是感到由衷的佩服。
在使完墨家劍法的最後一式之後,那道身影忽得袖袍一抖,手中的長劍倏忽不見,站在原地又打起了一套拳法。
霍君白看着那人影打出的拳招,心中微微一怔:“咦?這是什麼拳法?好像我在什麼地方見過......”
“啊,對了,這是三河鎮張家的破日拳,這套人影怎麼連這套武功也會?”霍君白在三河鎮居住之時,曾被張家的子侄打了一頓,當時對方用的正是這套破日拳法。
一套破日拳法打完,那身影拳隨身動,又堪堪打起了另一套掌法。
“啊,這是掩日掌!”掩日掌也是張家的絕學之一,當時三河鎮張家的家主還用這招打傷了霍家的管家,霍君白小時候雖然不懂這些,但是隨着年齡的增加,漸漸的也瞭解了一些江湖上的武功,自然有這掩日掌在內。
接下來,這道身影不停的轉換着武功,從最低級的赤階武功到如今韓無殺,左裂天,關千劍等人使出的武功都是細細演示了一遍,越是低級的武功,這道身影就將威力提升的令人吃驚。
而像關千劍,韓無殺等人的武功,這道身影演示出來雖然也有一定提升,但提升度比之那些低級武學卻不會是那麼驚人了。
足足有六個時辰的時間,這塊石壁上的人影在不停的演武,霍君白越看越是佩服,心中暗暗猜測:“古有達摩老祖面壁九年,將自己的身影映在石壁之中。而這石壁中的這道身影難道是杜老昔年面壁時所留下來的?”
霍君白心中思緒翻滾,不停的在想:“既然杜老是讓我在自己的這張紙來寫自己感悟的東西,爲什麼要給我來演示這些武功?”
“對了,杜老一定是讓我從這些武功裡尋找自己的不足,取長補短,精益求精。”片刻之後,霍君白驀地醒悟。
既然找到了新的着眼點,霍君白便更加聚精會神的研究着石壁上身影演示的這些武功。
看着那飄來打去的身影,霍君白研究了小半個時辰,那一拳一腳似乎模糊起來,有時候一拳打出,另霍君白不禁費解:“這一拳如果先收後發,那不是更加威猛嗎?這一腳如果轉身再踢,豈不是更加迅捷?”
這些問題在他腦中想了片刻,心中忽得豁然開朗,他哈哈大笑幾聲,自言自語道:“武功本是渾然成,我又何必拘泥於招式?”
他這麼幾聲大笑,終於是在靜坐了數天後頓悟了。武功本來就是人創造的,自然也是人使的,最厲害的武功不是有跡可循的,剛纔那人影演示的數套功夫雖然厲害,但遇到真正的高手都是不堪一擊,再強的招數也是給人來破招的,只有見招拆招纔是最強的招數。
時間一分一秒,一時一刻的緩緩流逝,霍君白似乎已經忘了時間的存在,身影演示的一招一式都讓他陷入忘我的沉思。
此時此刻,杜引墨站在田間,眺望着霍君白所在的那個石洞,喃喃的道:“這孩子,真的能突破自我嗎?”
..........
第九日,清晨。
當霍君白從山洞中走出的時候,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起來了,他眯着眼睛看了一會那輪紅日,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低聲自語道:“多謝你,杜老!”
沿着小徑緩緩的走下山來,看着沿途的一草一木,霍君白的臉上始終掛着和煦而自信的笑容,現在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似乎一砂一石都有了呼吸的節奏,生命無處不在,正是這無處不在的生命氛圍,讓他感覺到無比的舒心。
“君白,你怎麼了?”軒轅詩畫一早便出來散心,見霍君白出來,連忙迎着他走上前來,她感覺霍君白周身的氣場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但具體有什麼變化,一時間她也說不出來。
“我想,我應該可以和韓無殺打一場了.....”霍君白微微一笑,他說出這句話聽似狂妄,但他面容間的自信卻令人不得不相信這句話的真實性。
軒轅詩畫一怔,問道:“你是否得到了杜老的某些傳承。”
“對,就是杜老留給我的寶貴傳承。”霍君白笑了笑,他此時早已經明白,那石壁上的身影正是杜引墨的影子印在其中所致,他演示的武功正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得來的反饋,自己若是能抵得住誘惑,看穿這些武功的本質,那麼便有突破自己武學瓶頸的可能。
如今的霍君白,雖然修爲並沒有強多少,但是心態卻有了極大幅度的轉變,他的呼吸和天地間的氣息一脈相動,息息相關,感受着世界跳動的頻率,他的招數威力無疑增大了至少三倍有餘。
“小朋友,氣色不錯啊。”就在這時,杜引墨笑嘻嘻的走上前來問候道。
“多謝杜老!”霍君白雙膝一曲,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因爲他並未拜杜引墨爲師,所以磕三個頭已經是表示絕高的崇敬了。
“呵呵,謝什麼,你能自己悟出該領悟的東西,那也算是你的機緣。”杜引墨微微笑道。
“晚輩如今傷勢已經大好,能否下山去呢?”霍君白此時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就算不能擊敗有着軒轅劍的關千劍,他也自忖不會弱於毒尊韓無殺和左裂天了。
杜引墨搖了搖頭,嘆道:“你的武功是大成了,詩畫和四仕女的傷勢也好了,但你義兄的傷勢可還沒好呢。你們要對抗敵人,加上他纔有把握呢。”
霍君白聽他意思,竟是要給刀無雙治傷,當下欣喜萬分的問道:“杜老,我大哥的傷終於能治了?他的修爲能恢復嗎?”
杜引墨呵呵大笑道:“來罷,我們一起去送你義兄治傷。”
“送我義兄去治傷?去哪裡?”霍君白一怔,疑惑的看了一眼軒轅詩畫,後者也是聳了聳肩,表示對此事毫不知情。
杜引墨微笑道:“本來我怕觸動你心情,是不想在目前給你看這個東西的,但你義兄的傷的最後一步我必須將他送進去才能治好,所以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好了,走罷。”說着他就邁步朝他的書房走去。
“觸動我的心情?”懷着好奇的心情,霍君白和軒轅詩畫連忙快步跟上。
幾人到了書房,刀無雙,沈凝嫣,霍君瑤,凌嶽等人都在此處靜候等待,杜引墨笑道:“大夥兒進去吧。”說着輕輕的推開了虛掩的竹門。
走進書房,一股墨色清香幽幽傳來,杜引墨從一個角落的紅漆箱子裡取出了一個畫軸,笑了笑,將之放到了書案之上。
不知道爲什麼,霍君白看到這個畫軸後心中不知道受了什麼牽動,心神也劇烈的波動起來。
軒轅詩畫看到霍君白神色有異,湊在他耳邊耳語道:“君白,你怎麼了?”
“這個.....這個是.....”霍君白看到這個畫軸,身上竟輕輕的顫抖起來,話也有些說不出來了。
“君白,你沒事吧?”霍君瑤也發現了霍君白這邊的異狀,關切的湊過來問道。
霍君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沒事.....”旋即顫聲向杜引墨問道:“杜老,這個畫軸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杜引墨微微一笑,道:“杜家拍賣行成立第三年之時,有一個落魄書生將此畫軸拿來拍賣,他的起拍價是三百個金幣,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將其買下。後來那書生見無人拍下此畫,一怒之下就要將其撕掉,但任其怎麼撕扯,也無法傷到這畫一分一毫,所以我便花一萬水晶幣將其買了下來,也正因爲此畫的原因,我才知道有可能有一個前世叫做万俟飛的有緣人前來此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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