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之中,竟現飛雪。
那一片片精緻的雪花,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卻又絕非是虛幻的。
冰冷,是清晰地印在鬼樓的判君臉上,寒,入骨的寒。
這股寒冷有一大部分是來自馬車上那閉目養神的年輕男子,而有一小部分則是來自他面前那安靜下來的鬼樓女殺手。
黃沙化作寒冰,那麼對於判君來說他的實力已經大打折扣。
現在,判君在面對這鬼樓女殺手的時候底氣已經略有不足。
就是這個時候!
鬼樓女殺手突然啓動,人化作一道黑影瞬息而至。
“血術,瞬殺!”
血霧炸開,女殺手在血霧中失去身影,無聲無息。
不好!
判君心裡慌亂,想退可已退無可退了。
“死!”
那是一抹光,一抹血色的光,從天而至!
死亡前的最後一抹光,是血色的,那血色的光芒是他最後所見的燦爛。
噗通!判君跪倒在這冰雪之中,他到死都沒有想到那年輕男子會是左右這場戰鬥最關鍵的人物。
判君最後隕落在這冰雪裡,而那女殺手望向楊凡的目光中更是多了深深的忌憚。
這人!好恐怖的實力!
這也是女殺手昏迷前最後的意識。
楊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輕輕一笑,驅趕着馬車繼續往前走去。
只是在楊凡的馬車路過女殺手的時候,一把將那已經昏迷過去的女殺手拉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雖然我不知道你出現在我身邊到底是爲什麼?但是,你既然想要和我把這場遊戲繼續下去,那麼我們就繼續下去吧,只是有些局一旦入了,可不就是那麼容易脫身了,不知道你是否準備好了?”
馬車慢悠悠地離開這荒漠最後的地帶,而那冰霜也在馬車路過時緩緩褪去。
荒漠還是那片荒漠,曾經在這裡出現的那場冰霜也徹底消失無蹤,仿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是,有一具靈臺破滅,神魂消散的屍體孤零零地立在那,與這世界進行了最後的道別。
鬼樓,陰深的鬼樓坐落在山谷內的深淵,漆黑幽深的地域充斥着死亡的氣息。
鬼落樓的樓主坐在空蕩的大殿之中,頭上那副銀色的修羅面具在這黑暗中散發着唯一的光。
“樓主!”動盪的屋內突然響起這一聲低沉的聲音。
“何事?”
“樓主,陸判死了!”
“死了!被她殺死的?她的實力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鬼樓樓主偏着頭,似乎想不通。
“是的,陸判的確死在血術之下,應該是她親手所殺。”
“不對,她的實力我最清楚,若是離開荒漠,她還有機會,可若是在荒漠內,我想陸判不會這麼輕易就葬送在她的手中,這裡面是不是有我們不清楚的地方?”
對於樓主這個疑問,他卻是無從作答,只能是如實說道:“樓主,我們當時並不敢靠的太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人的實力我們摸不透。”
“嗯……”樓主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沒有任何的聲息,那人便已經離開了這大殿。
鬼樓樓主依舊在那屬於自己榮耀的寶座上孤冷地坐着,良久後,他才穩穩一嘆:“也不知你要瘋到什麼時候,魂手。”
“主子!”
黑暗中,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這聲音冰冷到聽不出任何感情。
“魂手,去護在小姐的身邊,那個被稱之爲書院廢物女婿的人不簡單,你暗中保護小姐。”
“是。”
得到了這一指令之後,魂手便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鬼樓樓主也在這個時候站起身,現在,他需要去給落日門商量,畢竟這一單他們沒有任何的把握。
女子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月夜。
馬車露宿在野外,卻已經是一片幽林,他們已經出了荒漠。
“這是哪?”女子從馬車裡走出來,有些虛弱地問道。
楊凡正坐在火堆前弓着腰不只要在烤些什麼,似乎沒有聽見女子的問話,反而是待在馬車邊的小年回答道:“這裡聽小凡爹說應該是樹林。”
樹林?女子覺得這個自己不用問也知道啊,可這樹林又是哪裡?
她本以爲這女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可是等她目光瞧見這女子一臉天真眼神時,她相信她是認真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既然問不出這是什麼地方,那麼就問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吧!
“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出現在那荒漠裡?”女子問這話的時候目光偷偷地撇着楊凡,想知道這個男人會有什麼反應。
結果,楊凡依舊是在關心自己手裡的燒烤,沒有興趣搭理她。
她略微有些氣憤,總感覺自己這種孤立感是那傢伙故意這麼做出來的。
“我們呀,我們算是做什麼的了?”小年陷入了困惑,只能是張嘴問向楊凡,“小凡爹,我們在荒漠是做什麼的啊?”
“淘金!”
這是楊凡給出的答案。
“淘金!”小年一臉肯定地對女子說道。
淘金!女子現在可以肯定這傢伙就是故意消遣自己,可是自己能做什麼,出手?現在,她可沒有把握拿下楊凡。在她的腦海之中,還回蕩着荒漠裡那場冰霜,那絕非是一個看起來極爲普通的人可以做出來的手筆。
“好吧!那你們現在是準備去哪裡了?”
小年是毫無心機可言的,她想要從小年這裡打開缺口,只是這個問題在小年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的時候,楊凡便開口了,“你問這麼詳細要幹什麼?莫非……”
楊凡這一停頓可是讓她內心升起一絲不安,忙是搖頭說道:“你別誤會,我僅僅是好奇,並不是……”
“哼,少解釋,我看你就是想要跟着我們一起蹭吃蹭喝,我跟你說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蹭吃蹭喝!她嘴角一抽那沒說完的話被她生生咽回肚子裡。
這人,是這副模樣?她不相信,她現在只能懷疑這人是對自己起了疑心,這些話都是對自己的敷衍。
她想明白了這些後,咬咬牙,抱拳說道:“今日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竭力報答!”
女子也堅決,說完這話後便轉身離去,小年看了看楊凡卻見楊凡臉上掛着莫名的笑意,也沒敢開口挽留這個受傷的女子。
等這女子走得遠了,小年才急着說道:“小凡爹,她都受了那麼重的傷,你爲什麼不挽留她啊?”
“挽留?沒有那個必要,這天下的事情巧合得很,你不信的話明天我們就又能見到她了。”
楊凡說完這話,抱着手躺在馬車上,望着頭頂那片繁星,鼾聲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