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都愣在原地。
黎溪的腦海裡在這一刻是徹底亂了的，兩個楊凡開始重疊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楊凡了？
沒有答案，黎溪給不了自己答案。
在面對有些事情的時候，我們明知道這個事情大概會是什麼結果，可沒有人在結果出來之前去接受他的。
兩人的距離不斷被拉近，終於，彼此間所隔開的距離只有數步。
是黎溪先開了口，她輕挽秀髮，笑道：“沒有想到你面具下會是這樣一張清秀的臉。”
“是嘛，謝謝……”楊凡不知道說什麼，也是跟着輕笑起來。
一時間，場面裡有着說不出的尷尬來。
黎溪盯着這張和自己夫君沒什麼區別的臉，再開口說起來，“嗯……你倒是和我一個朋友頗爲相似。”
“哦？是嗎？”楊凡臉上帶着疑惑，說道：“原來，我竟是長了一副大衆臉。”
“倒不是大衆臉，只是真的非常像而已……”
黎溪的表情多了幾分激動，她緊緊盯着楊凡想要在楊凡的臉上看出些什麼東西來。
只是楊凡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表情依舊。
“既然像，那你倒是可以把我當成是你那位朋友，我不介意，更不介意因此而多個朋友。”
“這……但願可以吧……”黎溪的笑裡有着難掩的失落，似乎這個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那她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其實，現在的黎溪自己也說不準。
蘇怡一直都在看着二人，目光並沒有從他們身上離開過。她是場內除了楊凡和黎溪之外唯一一個清楚兩人身份的人，只是現在的她也是迷糊地看着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這個情況算什麼情況？
明明兩人都應該是心知肚明瞭，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揣着明白裝糊塗嗎？
好在黎溪和楊凡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楊凡望着眼前這座山寨，知道山寨內還藏着些蝦兵蟹將，黎溪他們進去取那憐星草的時候也並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可楊凡卻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憐星草也取到手了，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楊凡說道。
小年他們並不知道楊凡讓他們先走是要做些什麼，唯一看出楊凡想法的人卻是蘇怡，但是她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楊凡之後，便是第一個開始離開的。
蘇怡的舉動無疑是帶動了其他人，都是帶着疑惑離開這裡。
等到衆人都離開後，楊凡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山寨裡，不過這一次楊凡的目光中便是多了那濃郁的殺氣。
“我說過……今日這裡，一個不留……”
山寨上空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劍影，劍影倒垂墜下，一道道白光閃亮這片區域，而山寨內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哀嚎。
不過片刻，這水雲寨便也是被那劍影破碎成礫，土崩瓦解在地，一片的狼藉。
只是，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的楊凡卻是微微側目，他知道就在自己的身後，有人折返回來了。
“看見了這樣的一切後，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嗜殺的人？”楊凡主動開口，他知道那個人就在那後面掩藏着自己。
那個人也從身後現出身來，臉上卻是煞白一片，她顫抖着說道：“難道不是？”
“或許吧，畢竟，死在我手裡的人我早就是數不過來了。”楊凡卻是笑道，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爲什麼？”黎溪質問起來，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楊凡內心裡居然會有這麼嗜殺的一面。
“沒有爲什麼，他們該死，我便成全他們，如果你真要理由，這便是我唯一的理由。”
黎溪覺得眼前這個楊凡再次陌生起來，既不是自己懷疑的那個夫君，也不是那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而是另外一個，另外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人。
明明兩人修爲的差距是天與地的區別，可黎溪不知道爲什麼在楊凡的面前卻是沒有任何的膽懼。
“對，你修爲的確高，你是高高在上的高人，可你想過沒有他們這些在你眼裡命如螻蟻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你就這樣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對他們而言不就是一種殘忍嘛……”
殘忍？楊凡的表情終於是有了變化，他變得猙獰起來，“對，我是殘忍，可是你似乎忘了當他們寨主要娶你做壓寨夫人的時候，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他們看向你的目光裡可有憐憫？他們可曾同情過你，他們對你難道就不殘忍？”
“你……你……”黎溪沒有再說出什麼來，她的目光突然多了兩層水霧，眼淚似乎也將會落下。
楊凡看到黎溪這樣的一幕，心裡突然就跟着一顫，本來猙獰的表情也消失下去，目光裡的兇狠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可能是言語有些過激，你……”
黎溪的話卻是打斷了楊凡繼續往下說，“你……你是爲了我才這麼做的？”
這一刻，黎溪的目光裡帶着點點晶瑩，這目光卻是楊凡有些難以承受的，楊凡一避再避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目光。
“沒有，這只是我的理由而已，僅此而已！”
“哼……我就知道，楊凡，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那就恨了……反正，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愛上我。”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楊凡反倒是沒有顧忌了，嘴上再次花花起來。
黎溪卻因爲這話羞紅了臉，皺眉看了一眼楊凡之後，轉身走去，這一走，她的速度越走越快，心跳也跟着越跳越快。
楊凡看着遠去的黎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個時候他還是困惑的，不清楚現在自己和黎溪到底算個什麼情況。彼此是已經坦白了，還是沒有坦白了，或者說，大家都在心裡默許一個方式，心知肚明卻又不會主動提起，那麼這樣的情況又會怎樣發展下去了？
楊凡開始對以後的旅程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