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勞?”
趙天德側耳傾聽了一下,示意趙紅妝撤去遮蔽營帳中氣息的手段,不解說道:“這廝找我何事?他兒子……趙昂?出了什麼事?!”
聽到趙德勞聲音,秦良便知麻煩來了。
“哦,剛纔在營門的時候,我打了他一頓。”
趙紅妝輕描淡寫地說道。
“怎麼回事?”
趙天德蹙起眉頭。他雖然寵溺趙紅妝,可對軍中將士卻從來也是關懷備至,不會無故施虐,趙紅妝此舉,令他不喜。
“岳父大人,此事因小婿而起。”
秦良趕緊說道:“是我在營門時與趙參軍起了爭端。”
“這又是因何事?”
趙天看了看秦良,心有所感,忽然臉色一沉,說道:“趙昂是不是刁難你了?”
他招秦良爲婿,軍中老兄弟多有不滿之心,不少人當面提過,也有人背地裡議論。
趙天德待人素來寬容,也就是聽到的時候責罵兩句,而那些校尉老弟兄,更是與他出生入死多年,他連責罵都捨不得幾句的,也就是幫着秦良說些好話,比如狠誇秦良足智多謀,葉聰的陰謀,便是秦良挫敗云云。
只是這些話,這些老弟兄們聽在耳中,卻棄諸腦後。諸多校尉和將士都認爲,那晚一舉扭轉乾坤之人,是大小姐趙紅妝。
畢竟趙紅妝從小就聰明伶俐,又在玲瓏宗修行嗎,一身修爲深不可測,那晚趙紅妝擊殺葉聰的颯爽之舉,可是被全軍將士看在眼裡。
而秦良的謀劃,也就只有趙天德知道而已。
人都是隻相信眼中所看到的東西,趙天德爲秦良所讚美的話,根本沒人相信。
所以在鎮西軍上下,秦良依舊是那個廢物一般的贅婿而已。
所以聽到秦良與趙昂起了爭端,趙天德便察覺了原因。
他這女婿,不僅僅學富五車,更是謙謙君子,怎麼可能會與人有衝突?更不用說,趙昂可是一名四品武修,秦良就算有心惹事,也招惹不起這樣的強敵!
定然是趙昂覺得秦良好欺辱,主動挑事!念及於此,趙天德心頭便有火氣!
論護短,趙紅妝可比不上她老子!
頃刻之間,趙天德便腦補了無數秦良被趙昂欺辱的畫面,再聯想到秦良對女兒、對趙家的種種付出,他心頭便一陣心酸,發疼!
“真是豈有如此!”
趙天德一拍案桌,瞬時案桌被拍散。
“讓他進來!”
趙天德怒喝一聲:“把趙昂也叫來!”
……
秦良很快就發現,趙昂不等人去傳喚,趙德勞已經讓人將他擡到了營帳之中。
“大將軍可要爲我父子做主哇!”
趙德勞一頭闖入營帳,見到趙天德,便單膝跪了下去,咬牙說道:“我兒在營門遭到惡徒無辜毒打,還請大將軍爲我父子做主。”
一邊說着話,趙德勞擡頭狠狠地看着秦良。
秦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講道理,趙昂可不是他打的。當然,男子漢大丈夫,媳婦做事,自己扛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有岳父這個高個子在側,天塌下來也有人頂着,所以秦良氣定神閒,軟飯,不就是這樣吃的嗎?
“哦?”
趙天德眉頭一挑,冷冷說道:“這惡徒,是誰啊?”
“正是秦良!”
趙德勞怒視秦良,咬牙說道。
他是真的憤怒。
趙昂一身傷可真心不輕,後背捱了一拳,把靈脈都震傷,沒幾個月的調養,根本恢復不了,肋骨更是被打斷了數根,這點傷對武修雖然不算什麼,可在營門上受到如此傷害和羞辱,這哪裡是打趙昂,這是打他趙德勞的臉!
他趙德勞爲鎮西軍流過血流過汗,可不能這麼算了!
“呵……”
聞言,趙天德冷冷一笑,眯起了眼睛:“我記得,趙昂是三品,還是四品武修吧?”
“四品。”
聽到趙天德這冰冷的語氣,趙德勞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大將軍的性子,他可是瞭解的。對軍中兄弟那可是極好的,只要不涉軍紀,凡有所求,必有所得。
趙昂的參軍之位,除了趙昂自己出息之外,趙德勞也是厚着臉皮向着趙天德索要過多次。
最終趙天德考察了趙昂的能力之後,覺得小夥子不錯,可以給予重任磨鍊一下,也就同意了。
得到趙天德的肯定,趙德勞甚至都有些飄飄然,或許兒子再努力一把,都有可能與大將軍結親。
當然,這個美夢到現在終究是破碎了,可趙德勞相信,趙天德在軍務之上,不會徇私。
秦良毆打了他的兒子,這事情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趙昂是四品武修,秦良能毆打得了他?”
趙天德臉色一沉:“他這四品修爲,是修到狗身上去了嗎?!”
“這……”
趙德勞一時語塞。
他得到趙昂被打的消息,便匆忙趕了過去,而趙昂氣急攻心,昏厥過去,根本沒有跟他說清楚事情的經過。
他只是聽旁人提及,是秦姑爺打的人,心中念頭一轉,有了計較,便讓人用木板擡了趙昂,去找趙天德去了。
此時見趙天德詰問,他才忽然想起,大將軍的姑爺是個不能修行的廢物,又如何能毆打趙昂?
“這……”
趙德勞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卻是聽到趙紅妝在一旁說道:“德勞叔,趙昂是我打的。”
“紅妝,是你?!”
趙德勞聲音先是一低,深吸一口氣,語氣陡然變得悲憤起來:“這又是爲何,趙昂素來將你當小妹對待,你爲何下如此重手,他靈脈都被打傷了,此後如何能成就九品武修之路!你以前哪會下如此狠手,是不是秦良蠱惑了你……”
“德勞叔!”
趙紅妝一聲打斷了趙德勞的控訴,冷清地說道:“我下手自有輕重,傷不了他的大道根基,就算沒受傷,他這輩子想上九品武夫的可能性也沒什麼可能。”
趙紅妝淡淡說道:“至於趙昂爲何會捱揍,您不如等他醒過來,問過他之後,便知道了。”
“秦姑爺要硬闖營中,被趙參軍攔下。軍中重地,閒雜人等,自然不該出現,趙參軍的行爲,沒有不妥的地方,爭執只之間,起了衝突,在參軍拔刀阻攔之時,被大小姐攔下了。”
這時候,將趙昂擡進來的一名小軍官,擡頭朗聲說道:“大將軍,事情經過,便是如此。”
聞言,秦良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