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雖然道友並未按照約定履行承諾,以羅某的脾氣本該讓你吃些苦頭的,但念在你與靈兒關係不錯的份上,羅某也不與你追究了,不過你我之間的約定到此爲止,也再無任何瓜葛,不管道友心裡怎麼想,希望道友能忘記今天所說的話,至少羅某會全忘記的。”
其實,哪怕是此女對自己是真心實意,可這種事情又豈能勉強,還不如痛下決心的快刀斬亂麻,趁自己沒有一點心動惋惜之前趕緊避開此女,免得耽誤了此女的絕代風華,更不給自己一絲動搖的機會!
羅羽說出此番不近人情的話,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畢竟按照之前的計劃,此女在報仇之後是要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直到尋找到靈兒爲止,可眼下的情形發展下去,豈不是更讓靈兒誤會自己,將羅羽當做薄情寡義的負心人。
靈兒的脾氣羅羽是最清楚的,讓她一時間再接受羅羽另立新歡,根本毫無可能。
總之羅羽這會兒被此女幾度煽情的話攪合的心神已亂,和她多相處一刻都覺得渾身不舒服,也許兩人不再相見的話,此女心裡的那股一時衝動勁就會淡化下去。
何況此女要找的人依舊是朦朧的,那便讓她一直朦朧下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面對現實那才叫殘酷!
李妖若聽了羅羽的一番話,睫毛輕輕顫動,神色雖苦,卻並未有太大變化。
“在和你說出那番心裡話之前,我便知道今日會是分別之期,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說出來,不然以後都沒機會了...”
“你意已決,妖若不會再纏着你的...離別之際,有一錦囊相贈,裡面是一份妾身親手所繪的黑禽山脈內外地圖,其中包括一些魔道門派禁地,藏寶庫,以及極其隱秘的傳送陣法所在,希望能對你有用,我也只想對你有用....告辭了!”
羅羽正有些訝然此女竟如此洞察入微時,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哪想到一個粉紅色香囊便香噴噴的朝自己身上扔來。
那一絲絲清香入鼻的瞬間,忽然在羅羽稍一愣神之際,面前一陣墨綠色光芒乍起,‘撲哧’一聲輕響下,便化爲一道光虹轟然捲開了石門,向上扶搖而去。
見此女說放手就放手,羅羽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火了,如此欺負本就羸弱的她。
這會兒,本來不願意接受此女任何恩惠的羅羽,目光落在那遠去的光虹之上時,忽然臉上有一絲悵然若失之色。
其五指顫巍般一抖之下,那自身上滑落而下的香囊似沒發出任何聲響的落入了羅羽的手中。
羅羽定了定神,在將香囊打開之前,忽然心裡涌出一股錯綜複雜的念頭。
有的時候,羅羽也不懂如海底針般的女人心,既然是如此傾心,卻爲何能談笑間捨棄不悔。
羅羽本以爲她會極力纏着自己,要留在其身邊的,可此女的果斷決然,竟讓羅羽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都咽回了腹中。
輕嘆了一聲,羅羽回過神來,正準備打開手裡的錦囊,取出那份地圖玉簡時,忽然一雙手僵在了原地。
似乎...此女還是達到目的了,她真是一個太懂男修心思的女子!
以如此灑脫不羈的方式離開,這反倒是最能讓人記住她的,這樣一走,纔算是真正的留下。
想到此處,羅羽也不禁露出了一絲自嘲般的苦笑,接着單手虛晃一下後,那粉紅色錦囊完好無損的被羅羽收進了儲物袋之中。
這一刻,是不敢看,還是不願看,亦或是另有其他原因的束縛糾葛,或許連羅羽自己都不知道。
.......
半個多時辰後,收拾好一切,並調整了精神狀態的羅羽,緩步從地下密室中走出。
一陣清鳴聲中,光芒閃動,羅羽將遊日舟取出,化爲一團離地三尺高的青光飄浮在身前,只見其身形一閃後,人便消失在青光中了。
下一刻,遊日舟化爲一片青色雲霞,朝着黑禽山脈所在的方向,直衝天際藍宵而去。
......
此刻,在距離玄晶魔風那片區域不遠的一處低矮山頭上,崖壁陡峭,又林蔭甚密,僅有一片青草叢生的空曠地方,而如今那裡的幾塊突石之上,卻正有數名修士圍在一塊交頭接耳的談論着什麼。
“王道友,你確定和羅羽約好的見面地點就是此處,不會出現什麼變故了吧?要是讓妾身在此地白白浪費時間,反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的話,到時可別怪妾身翻臉不認人。”
人羣中忽地傳開一道頗顯不耐煩的清冷聲音,竟是從一名梅裙少婦的嘴裡傳開。
這女子正是當日與張氏二老一同輪值的那名烈獸山築基後期修士,當時此女爲了抓住羅羽,還毫不客氣的威脅過張氏二老要助她一臂之力,並似乎對付羅羽還極有信心的樣子。
此刻,梅裙少婦的話一說完,身旁另兩名男修也頓時神色不大好看的盯着那名消瘦中年人起來。
被這位梅裙少婦瞪眼視之的竟是和羅羽一同取寶,但最後卻分道揚鑣王奕,只是不知此人爲何與梅裙少婦等人攪合在一塊了。
此地衆人中,除了梅裙少婦是築基後期修士外,另一名鷹眼冷麪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紫袍羽衣,一臉華貴之氣的青年男修也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爲!
在這彈丸之地,竟一下能匯聚如此多築基後期修士,倒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眼下,當這三人目光全都放到王奕身上時,不禁讓其感到三股無可匹敵的靈壓瞬間落在自己身上,隨時都能將自己輾壓的無法翻身似的。
王奕纔不過築基中期境界,被這三股氣勢同時一震之下,臉上頓時一陣白意閃現。
“各位息怒!在下豈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要不是巧遇了歐陽師姐,王某可還被矇在鼓裡呢,說起來,這羅羽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惡,這次翠霞派爲了抓住此人,竟肯出如此豐厚的賞賜來,也就怪不得王某將其出賣了,反正此人也難逃天羅地網,與其好處讓別人拿去,還不如便宜了自己,這點道理在下還是清楚的。”
面不改色的客氣說了一句後,王奕卻忍不住眼珠轉動,暗地裡有些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起來。
明明和羅羽說好的,一旦有所發現或毫無發現的話,都需返回此地從長計議的,可王奕帶着這三人都苦苦守候了一天有餘,卻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如今,就連不少結丹期修士都想抓住羅羽,萬一羅羽不幸被哪名結丹期老怪物擒住了,王奕還真不知道先前誇下的海口該如何來圓。
“歐陽師姐,依小弟愚見,還是再等上半日吧,畢竟羅羽被張榜緝拿的消息還未傳開,此人應該還不知情的,不過繼續這麼拖下去,可就不好說了,一旦羅羽知道自己眼下的處境後,定然不會再來赴約的,如此一來,我等就算再着急,那也是白費勁。”
這名紫袍羽衣的男子,似乎耐心十足,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
“由某也贊同季師兄的提議,以羅羽築基後期的修爲,若是在來的一路上稍有些變故,也會讓此人警覺起來的,我等能有這麼一絲線索,總好過一點消息都沒有的。”
一旁的那名鷹眼冷麪的修士,目光環顧了一下衆人後,也與紫袍男子一道收回了氣勢,並神色波瀾不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