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在吞噬了齊風的幾滴鮮血之後,整個身體,變得更加龐大,而且其眼神,仿若有了靈性,朝着陳成看去時,眸子中閃着嗜血之色,嘴角的涎水嘩嘩直流。
黑翅微微晃動,鬼物的身子便如離弦之箭,直奔陳成而去,速度之快,陳成只覺一股勁風吹過,身子便是如遭重擊,不受控制向後退去。
後退的路上,幾間屋子如同紙糊的一般,被陳成疾馳倒飛出去的身子撞得粉碎。
戰擄在手,在地面上劃拉出一條深坑,才漸漸穩住身形。
輕輕拍打了下被鬼物撞擊的前胸,幾片灰色布條隨着拍打掉落了下來,胸口位置的衣裳早被鬼物一掌拍爛,不過陳成身體卻是無恙,妖聖訣修煉至今,雖然進步緩慢,但是以如今的身體強度,加之雷霆煉體,尋常築基境的攻擊,幾可無視。
“這鬼物?從何而來?”
陳成凝視間,遠處的鬼物又是一個巨翅一扇,身子竟在空中消失不見,出現時,已在了陳成身前,巨大的爪子攜帶着凌厲風聲,朝着陳成腦門抓去。
這一爪下去,陳成即便不死,防禦最弱的腦袋也會受到重創。
戰擄的清鳴聲響起,陳成一聲怒喝,戰擄之上灰氣纏繞,看似柔和朦朧,但是那股氣勢,卻已滔天,直接向着鬼物的巨爪刺去。
鬼物的眼裡透着戲謔,鬼爪的速度更快,甚至出現了陣陣音爆之聲,更有陣陣陰氣,向着鬼爪之上,凝聚而去。
“嘭”的一聲巨響,在巨爪撞向戰擄的同時,響徹天地,整個西路寨,都在這巨響聲中,晃動不止,有些不牢固的房屋,都是在這震響中,“咔咔”聲響起,隨時有倒塌的可能。
而巨響的中心,靈力肆虐,亂流橫飛,地面都被掀起,塵土揚起數丈高的漩渦,久久不散。
陳成的身體,雖瘦弱卻穩若泰山,一身灰衣,獵獵詐響,一頭灰絲,隨風飄揚,手中戰擄仍在嗡嗡顫響着。
灰塵還未散盡,陳成看着地上掉落的巨大鬼爪,眼神之中有着光芒閃爍。
只見掉落在地的鬼爪,如同那日襲擊東李寨的妖獸一般,體內竟是流淌着綠色腥臭液體。
“裝模作樣,擒來妖獸,祭煉成鬼物,不倫不類……”
此時的齊風,看向陳成的目光中,卻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具鬼物,可是花大價錢,還是通過城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一位神秘人手中購得,其戰力之強,就連東李城城主都是讚不絕口。
不過卻是兩招,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陳成,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這讓他如何不驚訝。
此時的齊風,在驚訝的同時,也終於是慢慢冷靜了下來,看向陳成的目光中,有了凝重之色,不再以小輩看之。
默默地收回鬼物,齊風眼神有些黯淡,抱拳朝着陳成一拜,便欲轉身離開。
“今日之事,我會記着。他日相見,必報今日之辱。”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爲這裡是你的城主府嗎?”
陳成冷哼一聲,出言譏諷,對於齊風,他隱隱覺得,整個這片天地,似在醞釀着什麼,如今齊風這個知情人在此,豈能隨便放其離開……
“你想怎樣?”
齊風心裡憋屈,自己魂球碎裂,鬼物受創嚴重,已無再戰之力,想要修復,也需要龐大的資源,還得找到神秘人才能修復,能否恢復如初,也未可知。
可是陳成卻是得理不饒人,仗着自己修爲了得,還要留住自己,無奈之下只得強硬一些,冷眼看着陳成。
“想怎樣?你如此出言不遜,如今打不過我,卻想一走了之,你把我當傻子?還是把你自己當白癡?”
陳成很是隱晦的抹了把戒指,冷眼看向齊風的雙眼,冰冷如霜,如兩把冰刃,直刺齊風心間,使得齊風身子一個顫抖,竟是有些顫抖。
從陳成的眼中,他感受到了冰冷的殺意,那種感覺,已經好多年沒有感覺到了。
“我……我是東李城副城主,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不怕遭到整個東李城的追殺麼?”
齊風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不得不拿東李城恐嚇陳成,希望以此,讓得陳成有些顧忌。
可惜,他小看了陳成,也太高看了東李城的能量。
“東李城?如若東李城全是你齊風這樣的污濁之人,我想,不用你們追殺,我會親自去趟東李城的……”
陳成淡淡的聲音響起,如同宣判着齊風的死刑,只見齊風身子突地向着陳成衝去。
“我跟你拼了……”
齊風大吼一聲,身子如風,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是到了陳成近前,陳成面色不改,擡起左手,就要迎上齊風突然襲來的身子,眼神之中,一抹譏笑一閃而過。
突地,齊風直衝向陳成的身子,在即將接觸到陳成的瞬間,竟是改變了方向,身子一踩地面,向着遠處被西路寨人鐵鏈捆縛住的李老彈射而去。
“哼,畜生爾敢!”
陳成斷喝一聲,游龍訣運轉之下,竟是超過齊風,身子如一陣風般出現在李老身前,出現的瞬間,砂鍋大的拳頭直接砸向疾馳而來的齊風。
“嘭”的一聲。
齊風的身子,如遭雷擊般,向着寨門位置,疾馳倒退,口中噴出鮮血,速度更快了幾分。
“哼,小子還是嫩了點,今日之仇,來日自當百倍奉還……”
齊風倒退途中,嘴角一抹詭異笑容一閃而過,看向遠處的陳成,眼中滿是惡毒之色。
“師父……”
路河看到齊風被一拳砸飛,急忙跳將起來,就要去接住遠處被擊飛的齊風。
而被齊風帶來的女子,臉上有一抹冷笑一閃而過,眼神之中,似有解脫,又有嘆息。
“哼,你以爲你很高明麼?”
陳成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齊風后退的路線上,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手指微動,只見一抹黑光,一閃既沒。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自齊風口中傳出,大量的獻血從口中以及胸口處噴灑而出,齊風迅速後退的身子,也是在空中戛然而止,直直的掉落下去,砸向地面。
“咚”的一聲,濺起一地塵土。
塵土飛揚的瞬間,路河臉色慘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着胸口汩汩流着鮮血,身子一動不動的齊風屍體,臉色暗淡的同時,看向陳成的眸子裡,滿是怒火。
路察此時,與路河一般無二,齊風對他而言,乃是靠山般的存在,如今靠山倒塌,西路寨得罪的很多人,必會蠢蠢欲動,而且兒子路河,失了師尊,在東李城也將失勢,如此一來,西路寨的未來,已然註定。
而隨着齊風一起來到西路寨的的女子,此時臉上的笑容,有些難以掩蓋,她也不願意掩蓋。笑顏如花的臉上,綻放着美麗的花朵。
李老的身體,在齊風墜地的一瞬間,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眼死去的齊風,看向陳成的目光中,複雜頓起。
“所有人,回家!”
陳成將小黑收入戒指中,戰擄黑光一閃,沒入體內。眼神溫和的向着二十幾個少年說道。
“扶着所有受傷寨民,我們回東李寨。被西路寨打砸損壞之物,限你們三日之內,或賠償原物,或賠償谷糧。三日後,如若沒有讓得我滿意,我會再來!”
陳成說完這些,完全無視路河目中的仇恨,轉身,離去!
是夜,東李寨衆人便是全部回了寨子,至於西路寨,陳成未殺一人,到了陳成這個境界,隨意屠戮,不僅有違天和,更與道心有悖。
陳成的小屋,在陳成離去的二十幾天裡,早被寨子中人修葺完善,此時的陳成,盤膝坐於牀上,靜思近日得來的零散信息。
第二日。
一大早,陳成便是感覺到二十丈外,有人。
靈識擴散而出卻是發現,李老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屋外,臉上帶着矛盾的神色,有些猶豫不決的來回踱着步子。
“東李寨,東李城,這一切的謎底,也該是你和盤托出的時候了吧?”
陳成淡淡一笑,袖子一甩,一陣微風吹過,屋門“嘎吱”一聲打開。
“既然來了,還請進來一敘……”
陳成淡然的聲音,飄出屋外,李老身體輕微顫抖一分,站在原地躊躇片刻,最終毅然決然的踏出一步,在了二十丈內,而隨着其踏入的一瞬間,他佝僂着的身子,竟在一瞬間拔高挺直了起來,蒼老的面孔也是皺紋盡去如中年,一直隨身的柺杖一扔,身子輕盈,腳底如生風,二十丈距離,竟是幾步,便是到了近前。
“老朽東李寨李青江拜見陳道友……”
略帶滄桑的聲音傳入小屋,李青江小心翼翼地站於門口,身子微恭,不失禮貌卻也淡定儒雅。
“東李寨?還是東李城?你爲何隱藏修爲,就你這受傷的身軀,如今能夠發揮出來的,僅有練氣而已……”
陳成並未邀請其入內,淡漠的聲音在築基修爲的推動下,如同飛流直下的瀑布,而李青河則是瀑布下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翻船亡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