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二十四帝相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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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映晴空,熠燿焜煌,照得百里荒郊惟此一色。

其映目射眼之態,似蘊有一股顯赫威德,壓得羣山當中無數草木低伏,雲沉煙斜!

這等毫不掩飾聲勢非僅是叫玉宸一方的薛敬、楊克貞等爲之側目,連銅馱江對面的北屏山,金宗純與杜圭亦是心生感應,心中詫異。

“……”

入靜打坐的陸審忽轉過了神意。

他邁步走出靜室,以手覆眉遠遠一望,眸光幽光隱隱,若有所思。

而此刻荒原上空,在那笑聲過後未幾息,隨天中罡風倏然一分,便現出了三人身形來。

爲首的是一個鳳眉劍目,儀表不俗的年輕男子。

其人青袍裹身,竹簪綰髮,衣飾上未見有什麼出奇之處,只在腰間掛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石蓮,模樣青綠可愛,叫人一望便知不是凡物。

而在青袍男子身後,則是一老一小。

老者眉目疏朗,花白鬍須,身周是一團輝盛金光,雖隱而不發,卻也有一股赫赫威勢,若沛然雲雨。

至於老者左手處那個看似約莫六七歲的小童,則是氣機平平,好似才初入修道門徑,這叫袁揚聖雖心覺有異,可任他如何睜動武道天眼,亦是難看出那童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名姬瑒,見過諸位同道了。”

青年男子誠懇施了一禮,臉上帶着一絲笑意,言敘甚是溫和有禮,叫人一見之下,便不難先生出三分好感來。

“姓姬?”

陳珩心下一動,微有訝然。

而他心下雖有諸般念頭閃過,但最後還是不露聲色,只是稽首還了一禮。

“當世的天帝苗裔,道廷五皇子,姬瑒……”

在年輕男子報出名號後,陳珩一時瞭然。

而許稚、袁揚聖在聽得這名字後,臉上神情都有些古怪,顯然是先前聽說過這位。

不過對於這等道廷貴胄竟是親自來訪,此刻的兩人更覺詫異,難免會有些不可思議。

“這氣機,怎麼有些眼熟啊……”

回禮時候,袁揚聖猛想起在甫一進入羲平地前,他以武道天眼遍觀十方虛空,隱是看得了一道金紫貴氣。

而此時姬瑒當面,當初那道金紫貴氣,倒恰是與這人身上的氣機對上了!

“原來是他!”

袁揚聖猛暗喝了一聲。

便在他思緒萬千之際,彼此見禮過後,陳珩也是揮手召出了金車來,伸手請姬瑒入內一敘,袁揚聖搖一搖頭,跟了進去。

“所謂虎死不倒架,我曾聽掌門師兄說起,如今的正虛姬氏雖早已無前古時代的聲勢,但也絕不容小覷。

太素丈人、火龍師、商洛公、大玄尊元母……有這些德高巨擘在隱隱看顧,便是那尊祟鬱魔神再生,怕也難光明正大打上正虛天,無法造次!”

在分賓主坐定後,金車器靈便親自奉茶上來。

袁揚聖見姬瑒並不拿架,與衆人相談正歡,他端起茶盞啜飲一口,腦中不由思緒萬千。

“看來這位皇子,是欲籠絡陳兄,想將陳兄收爲助力了?”

袁揚聖暗暗道。

……

……

所謂虛霩生宇宙,宇宙生氣。

清陽者薄靡爲天,重濁者凝滯爲地。

傳聞當中,在道廷諸聖自虛空而下,分別天地,制正陰陽後不久。

有感衆生不悟,便有一位高上天帝自混沌宇宙深處應運而出,在諸聖手中接過來治世大權,親自開化天地,運導陰陽,以教誨這宇宙中最爲原始的無鞅數衆、上下羣生。

而因那位高上天帝乃是創世造物後最初的主宰。

泰爲“大中之極”,始爲“萬象之端”——

後世的仙佛神聖們便也將“泰始”這尊號奉上,以此來稱呼那位一手奠定道廷基業,親開法網之綱紀,弘諸法之正教的大天帝。

而又在治世也不知多少紀元後,見衆天宇宙內秩序已安、上下有序。

那位來歷神秘莫測的泰始帝便也卸了天帝大權,不顧羣臣叩首哀求,傳位於弟子元育仙主後就飄然離去,再度隱於宇宙深處,終年離合於混沌之氣,與三光爲始終。

而元育帝傳位於蓊重帝,蓊重傳位上極,上極傳位太洹,太洹又傳位於周御……

直至前古道廷突兀崩滅那時,道廷已共有昭昭二十四帝。

上至泰始,下至大昭,爲生神萬象之主,衆天宇宙至尊!

二十四帝相傳位——

是謂之仙佛環拱,神聖瑞護!

而今前古時代雖早已不復,道廷亦聲勢日衰。

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那些神通無量的大能巨擘固然是可以對正虛道廷不屑,以至是安上一個“姬氏小朝廷”的名號來明諷。

可任他們再如何將道廷詔令視爲廢紙無用,心底對於這昔日彈壓萬道的龐然巨物,多多少少,終還是存着些忌憚。

且並無法將正虛道廷乾脆打成齏粉,令其徹底覆亡……

自前古二十四帝時代終了之後,便有大昭帝的血脈後裔姬穆欲再造道廷,並追封太子長明,自號爲衆天主宰。

這位的一番壯志雄心雖並未功成,連帶着姬穆本人亦是早早坐化,可道廷的社稷,終還是在正虛天中延續了下來。

時至今日,正虛道廷這份基業雖在姬、虞、夏、姒這幾家轉了數圈,還曾鬧出過不少亂子來,但最後還被姬氏牢牢握緊了,再無外泄。

陳珩聽聞當今的道廷天帝姬煥雖繼位不久,並非英明雄主之姿,便連道行境界,也難壓服萬天。

似姬煥如此修爲,若放於前古時代。

此人怕連重臣公卿之位亦是極其難得手,更莫提是坐在天帝大座上來調御陰陽了。

可便是如此,在姬煥一紙詔書之下,那先前曾插手天帝人選,更欲隔空咒殺姬煥的了明天天尊還是悽慘身死。

其人頭顱更被送往正虛天,當做了姬煥登位後的賀儀。

了明天雖是尋常天宇,可底蘊卻不容小覷。

足是數百宗派雲集此方天宇。其中更有萬象宮、白霆教這等真正傳承久遠的仙門大教!

而了明天尊能在這等羣雄環伺的景狀下坐穩尊位,並壓制住萬象宮、白霆教的發展勢頭,使這兩家難以動搖他的統御根基。

這般修爲,便是放眼列仙當中,亦算是不凡了!

可縱這般,便因狂妄插手天帝大位,了明天尊再如何神通厲害,終不免落得個悽慘灰灰下場。

道廷雖衰,可底蘊仍在,由此便可見一斑了!

此時金車當中,在茶過三巡,說了些閒話後。

陳珩將茶盞一放,看向對案處的姬瑒,開門見山請教道:

“今蒙屈貴,頓使蓬蓽生輝,只是不知五皇子所言的那方的闡星分垣天生破綻,究竟爲何?”

姬瑒聞言一笑,同樣將手中茶盞一放,輕置案上,開口道:

“貴派開派祖師大顯仙人曾爲道廷雷部重臣,是仙都雷霆司主人,所謂興雲佈雨,萬物託以長養,誅逆除奸,善惡由之禍福。

這位前輩的種種蕩魔事蹟,姬某幼時在書簡上可不少見。”

在對玉宸祖師客氣恭維一番後,姬瑒話鋒忽而一轉,淡淡道:

“而同爲八派六宗,九真教的兩位開派祖師自也曾在前古道廷居於顯職,是鬥部的道德真仙。

不過九真教的那兩位大仙,卻與枚公興先生有些齟齬,彼此間的意氣之爭絕不算少。”

枚公興——

前古道廷太史令,因奉命編纂《地闕金章》,而得罪了無數門派勢力的那位枚公興?

陳珩雖並未見過這位大德,但對這位名頭,卻倒並不算陌生。

他如今所修的《太素玉身》,乃是太素丈人爲同隆藏和尚爭奪人蔘果特意所創。

在道廷編纂《地闕金章》時,這門《太素玉身》就被枚公興借閱了去,且僅在枚公興手下得了個“中下下”的評級。

而君堯因強修“白水大魔靈詛秘咒”落得壽元將盡之際,也同樣是枚公興出言。

是枚公興叫君堯去往太素丈人道場,要替君堯尋一條出路……

“因理念不合,枚先生與九真開派祖師間亦相看兩厭,而偏枚先生癖性又似頑童,傳聞當中,每當九真開派祖師創出一門神通時,便是用盡心力,以至誤了朝政,枚先生也要創出一類相反神通,用來破解。

因此緣故,他們恩怨便更深了。”

姬瑒聲音悠悠傳來:

“而這意氣之爭,同樣也是延續到了這兩位的門人弟子身上。

闡星分垣陣實乃九真教閻餘所創,這位來歷甚古,是前古末期的真君,因在奉命剿滅天妖時中了埋伏才早早身死,故而並無太大聲名流傳後世。

在閻餘身死後,因顧及逝者之名,枚先生的幾位學生雖聯手推衍出了闡星分垣的破綻,但也未將那破陣法佈告天下,只是將其封在書庫中,秘而不宣。

再過後不久便是大變突起,天地翻覆,六合冥一。

宇宙間無數神仙落劫,九真教兩位開派祖師,有一位便是死在大劫下,而連道廷亦墜降大千,再不復彈壓衆天之態。

這等境況,誰又會多在意一門闡星分垣的破陣法?”

在輕描淡寫說出了一番前古隱秘後,姬瑒自袖中拿出一封銅書,向陳珩身前一推,乾脆道:

“這便是那闡星分垣的破陣法,還望陳真人收下,在下便不多叨擾了。”

說完這番話,姬瑒竟是利落起身告辭,並不多留片刻。

而在衆人相送他出了金車後,姬瑒忽立住腳,眼望萬里青空,莫名言道:

“以陳真人看來,當今的這衆天宇宙,比之前古如何?”

陳珩立住腳後笑了一下,道:“貧道此番還是頭回見識宇外風光,五皇子當面,着實不好大放厥詞。”

“刀兵競起,旌旗亂擁,陽世大天各自爲政,陰世幽冥更是殺聲不歇……”

姬瑒不動聲色,只是深深看了陳珩一眼,道:

“在下來意,想必陳真人應也清楚,不過如今也並不是吐露心腹時候,在姬某看來,衆天宇宙終需歸於一統。

而在下的誠意,陳真人日後自當知曉!”

一句言畢,姬瑒鄭重拱一拱手。

隨着那老者袖袍一拂,便有一條晶瑩虹橋不知跨過了幾千萬裡倏爾飛來,將幾人身形托住,再望空一起,輕輕將頭頂天幕一分,登時就不見了蹤跡,原處只剩一片空空蕩蕩。

“衆天宇宙啊……”

在陳珩身後,袁揚聖睜動武道天眼朝空一望,半晌後又搖頭收起:

“若是在前古二十四帝那時,一位道廷皇子親自下場來招攬,縱是會被捲起風波里,這也是天大的福緣了,可如今,這……”

袁揚聖喉頭動了動,最後只是又道:

“不過這位五皇子看起來倒似個性情中人,做事爽利,不拖泥帶水。

但這位怎對袁某不甚熱絡模樣,袁某這雙武道天眼,便不值得他招攬了?”

許稚聞言一笑:“待袁兄哪日能勝過了師弟,再不忿也不遲。”

“……”

袁揚聖神情一僵,倒是一時啞火。

這幾日切磋,儘管彼此間都默契留了手,但兩人還是不難看出陳珩的遊刃有餘。

“浮玉泊那時便鬥不過陳兄,怎到了夔御府當真傳,還是打不贏?”

袁揚聖心下無奈,撓一撓頭。

而許稚看向陳珩,神情鄭重了幾許,問道:

“不知師弟對於這道廷招攬,是何作想?”

陳珩微微一笑:

“如今我是玉宸中人,行事時候難免會叫人聯想到門中,更莫提是同正虛姬氏牽扯上干係的這等大事了。

那位五皇子是個聰明人,應也知曉這其中利害,故而才未多言什麼。

不過對於這衆天宇宙……”

陳珩此時停了一停。

他忽擡頭看天,目光透出一股湛湛精光,亮如炬燭,叫人難以逼視,片刻後才感慨言道:

“前古諸聖,二十四帝,陽世幽冥,萬道正法——

似這般的昭昭大世,能夠有幸置身於斯,去見證如此的宇宙天地。

兩位,我着實不勝欣喜!”

這語聲雖並不甚高亢,卻透着一股慷慨振奮之意,似可震裂長空,叫許稚、袁揚聖也爲之感染,心中亦是一股豪氣頓生。

“三氣混沌,虛生自然,此方衆天宇宙之玄奇,當真是令人難以估量。”

陳珩將手中那封姬瑒所贈的銅書拿起,定目半晌,心下便也有了答案,暗道:

“將來之事姑且不論,不過有了這解陣之法,於我而言,北屏山的那座守山陣已不再是阻滯,旬日可破!”

與此同時。

羲平地外,幽深星河當中忽見芒光隱動,繼而一條璨然虹橋便跨空飛來,首尾一纏,就變作一座也不知連綿幾千裡的龐大宮宇,清光皎皎,照遍虛空,似忽在暗中亮起了一顆明星,光華奪目。

而待姬瑒入得主殿坐定,令一班女侍、樂姬退下後,那老者在下首猶豫幾合,終是有些不解,行禮問道:

“主上若是欲招攬那位陳珩,何不——”

“不親身走上一趟,何以示誠?且便無我出面,他們破陣也是必然了,那麼區區錦上添花之事,更是要親手爲之了。”

似看出那老者心思,姬瑒微微搖頭,打斷道:

“如此年輕的一品金丹,便是放眼前古,也是人中之傑了,我親自來上一趟,並不爲過。

且在那方地陸當中,日後前途最是可期,也或是最有可能我同我交好的,也僅陳真人這一位了!”

羲平地中雖有生靈數百億,但值得姬瑒另眼相看的,其實陳珩、陸審、崔鉅、袁揚聖、許稚這五人而已。

其中陸審、袁揚聖兩人分是出身於少康山和夔御府。

這兩家同正虛道廷關係冷淡非常,不像八派六宗一般,素來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應付,姬瑒自也不會多費功夫,自討無趣。

而許稚身後的無生劍派牽扯太多,若非萬不得已,姬瑒倒也懶得平白去趟渾水。

至於崔鉅。

他身後的那位尊者卻與姬瑒的三兄相善。

不論其他,單此一項,便註定了他姬瑒與崔鉅絕不是一路人。

那看來看去,能值得姬瑒傾心拉攏的,也僅是一個陳珩了!

“十大魁首,道君親傳,一品金丹,更還在同境鬥敗過陳玉樞的化身,說來也是有趣,那位魔師的名號,便是遠在正虛,我亦有所耳聞……”

此時姬瑒感慨一嘆。

順着他目光看去,只見嵌在殿頂一顆圓潤明珠垂光,在那光中,可清晰看得羲平地內的一應景狀。

“而我本以爲自己已足夠重視這位陳真人了,親眼一看,卻還是有些低估了他的能耐,六境能運出那等強絕劍法來,真是當世奇才!

枚先生所言無差,爲了這位,我果然值得來上一趟!”

“枚先生?”

老者聞言吃了一驚,猛擡起頭來,眼中浮出一絲錯愕之色。

太史令枚公興,這位道廷的忠實擁躉爲了避免前古仇家的圍殺,素來是行蹤渺渺,以至於外界流傳有枚公興早已身死的傳聞。

也就是他們這等道廷中人,才清楚知悉枚公興不僅好端端活着,還爲了道廷大業,一直在暗中出力。

不過似枚公興這等大人物,竟會對姬瑒專門出言提點,且還是要姬瑒來招攬陳珩,以充實羽翼?

聯想到如今道廷太子尊位還懸而未決,姬煥諸子都在暗暗較勁的這境況。

老者只覺自己是猜得了什麼東西,熱血上涌,一時臉熱心跳。

“難怪,難怪!我說主上先前分明是打算拜山真武,卻怎又半途轉道來了這小小地陸。原來是枚公興出言提點過,這便說得通了!”

老者將頭一低,忙掩了熾熱眸光:

“枚公興出面,他定看出了陳珩的不凡來!

而他這等大人物竟有此行事,說不得便是想扶五皇子上位了。常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不得我日後亦可在道廷身居顯職,位列公卿了!”

在老者心緒激盪時候,那自方纔露面以來,便從未出過一言的童子忽看向姬瑒,淡淡道:

“不僅如此。”

姬瑒對這童子極是看重,見他開口,更從座上起身以示鄭重,溫聲請教道:

“鍾老意思是?”

“太乙神雷。”

“太乙神雷?”姬瑒神情第一次真正動容。

“那陳珩身中氣府一派陽幹之氣,竅生毫光,赫赫洋洋,怒火升,真水降,極陽激少陰,而內息又自紫府而下,搖動其心,若電光掣鬥……”

那被姬瑒稱呼爲鍾老的童子語聲雖依舊平平淡淡,可姬瑒聽在耳中,心中卻難免掀起軒然大波:

“如此正是在修行太乙神雷時纔有的異狀,他陳珩能瞞住別人,卻瞞不過我。萬載前在陰世幽冥時,我可沒少領教過這門雷法,因而記憶尤深。”鍾老意味深長。

一席話說完,場中似冷了剎那,寂寂無聲。

“金丹境界便膽敢修行太乙神雷……那位通烜道君便有這等自信,真如此看好他這弟子?”

直過得半晌,姬瑒才搖頭打破沉默,而他脣角卻有一抹笑意漸次泛起,心情大好。

“看來五皇子是將陳珩當做白千乘、淳于曇要之流了?”

鍾老瞥了姬瑒一眼,不禁潑了盆冷水:

“可白千乘、淳于曇要之輩又何其難得?那陳珩這般資性,乃是人中鸞鳳之流,想要他爲道廷效死,可不是什麼容易事。”

自前古時代落幕,姬穆自命爲衆天之主爲後。

時至今日,算上姬煥登位,正虛道廷也是一共現有足足九十二帝,可謂社稷綿遠非常!

九十二帝治世,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在這期間,劫禍災殃是不必多提之事,便是動搖道廷根本社稷之事,亦絕不止三五回了。

而方纔鍾老提及的白千乘、淳于曇要。

這兩位早先俱是高門大派出身的道子,名震一時,卻皆選擇爲道廷效忠,便在修成至道後,仍是爲了正虛基業在殫心竭慮,不顧生死。

在世人看來,白千乘、淳于曇要的所爲也着實是太過出奇,叫人難以理解。

聽得鍾老的質疑後,姬瑒臉上也不見半絲慍色。

他只溫聲一笑,便略過這話題。

“有那封銅書在,想必陳真人破陣便在不遠,左右無事,不妨再等一等,看了結果再走。”姬瑒道。

老者聞聲欲言又止,最後行了一禮,沒有多話。

鍾老更無什麼言語,隨意點一點頭,神情又復沉肅起來,一如往常。

晃眼間,便是一日光陰過去。

這一日,姬瑒忽收了玄功,看向殿頂明珠。

隨一聲悠悠清響,明珠光華漾開,裡內只見山崩石墜,雷震風號,各色遁光爭起,紛舞成團!

而在這其中,最顯眼的還是一道赤色劍虹,極是粲然。

其正與一頭金鵬鬥在一處,戰局激烈無比,所經之處,雙方人馬都是遠遠避開,不敢阻撓。

“看來,崔鉅終是欠了一籌。”

看了許久,姬瑒將目光收回,口中言道。

而同一時刻。

羲平地,葛陸。

濁煙紛起,殺聲震野。

在昏昏天幕之下,陳珩收劍而立,看向下空眼帶不甘之色的崔鉅,言道:

“崔兄,你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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