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肖勝如此‘直白’的質問,一臉尬笑的李涯,半天沒接出來一句話。
這已經是他來淮後,第三次bèi pò向眼前這位小年輕低頭了。當然,前兩次分別面對的是耿鵬飛和黃成功。兩人也算是‘分量十足’。可這一次,李涯是‘沒臉’再通過黃成功來解決這事了。
之前,他在淮城低頭的事情都快在京津冀圈子裡淪爲笑柄了。即便是這幾日回去,也多是貓在公司和家裡不參與那邊的公子哥聚會。
至於耿鵬飛,現在腰板更硬了。有了耿老爺子的當衆撐腰後,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是他爹來了也要顧及一下耿老在皖省的威懾力。更不要說他李涯了!
兩個所謂的‘退腳步’都被堵死後,李涯只得‘忍氣吞聲’的來找肖勝。
講實話,李涯很欣賞肖勝的能力和手段不假。可這種欣賞是所謂的‘等人’對‘下等人’的褒獎。其實,在李家人骨子裡,都有着這種超脫於常人的優越感。
如果腦子正常點的,哪能跟李磊似得到了人家肖勝的家門口,大呼小叫的直呼其名。而且,無論是在言語,還是行爲都充斥着一道聲音——來打我啊……
正常人也許會吃他們這一套,畢竟老李家的身份和背景在那擺着的嗎。可肖勝麾下的這一批人,又有哪一個是正常的?
你在他們面前秀優越感?那先問一下自己‘抗不抗揍’。
在他們李家人眼,包括很多人心底深處。總覺得農村出來的肖勝‘入不了他們的法眼’,更確切的說,一個這麼年輕的小夥子,在這個年齡所做的一切已然超越了他們幾十年的努力。他丫的是踩了狗屎了……
所以,等人不該對下等人低頭;所以,也有了在李涯的默許下,李磊故意‘撩撥’肖勝的接親門事件。
“我知道你們這些含着金鑰匙長大的人啊,看不起我們這些從底層一點點爬來的土鱉。所以,在你們的思維模式裡,從未真正的‘平視’過我們。把我們所取得的所有成,都歸功於‘運氣’。然後在佈局的時候,壓根沒有站在我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本質。”
說這話時,肖勝一一爲落座的李涯及寧淑珍斟茶。但到了寧薇薇那裡,他卻戛然而止。
“這句話,我跟很多人分析過!你們覺得,我不可能爲這事‘摒棄’現有的‘蜜月期’。更不會爲了所謂的面子,而徹徹底底的得罪李家及胡賀兩家。因爲在你們這些所謂的權貴心,我們底層的土鱉如同你手的棋子般,可以隨意挪動。”
“優越感十足!這是父輩、祖輩賦予你們的天賦技能。可沒人規定,qióng rén家的土、鱉必須得任你們擺佈的。”
說到這,端起茶杯的肖勝一飲而盡杯茶水。
而一直坐在肖勝身邊的李涯,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我這次來,是真誠的代表我弟弟向你和你家人道歉的。雖然這件事……”
‘咣噹……’
李涯的話還沒說完,喝完杯茶水的肖勝很是‘寫意’的把空茶杯扔到了桌面。發出的聲響,着實打斷了李涯的說話。
而聽到這,原本坐在肖勝後面的王迪如同觸電般起身。目光如同野獸般緊盯着對面那數名保鏢……
“李總,我納了悶了。明明是在你的授意下李二少纔會讓劉升去跟拍,明明是你像借我的手除掉黃芸這顆*,也明明是你想通過此事拔高自己在淮城人心的形象和地位……”
“現在,怎麼又成了他人的鍋了?李磊是按照你的意思行事,賀子明是爲達到你的意志,把自家妹子都搭的爲你鋪路。轉過頭,在這裡你自己摘的一乾二淨。虛不虛僞?惡不噁心?”
‘砰……’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的,更不用說優越感十足的李涯了。在三番兩次的被肖勝如此‘硬懟’後,惱羞成怒的他,直接拍響了桌面。
霎時間,站在他身後的保鏢往前一步走,而原本在車廂內的李磊也竄了出來。肖勝身後的王迪,更是杵着臉往探着身子。連寧家母女二人都嚇得往側面咧着身子,更不用說之前在一旁幫忙的學徒及打雜阿姨了。
唯有肖大官人,連頭沒擡的給自己的茶杯倒水。從始至終,他都顯得無淡定……
“肖總,做人留一線。像你這種把路做絕了的人,通常下場都不怎麼樣。”
聽到這話,原本手提茶壺的肖大官人,在猛然起身的一剎那摔碎了手的茶壺。
‘嘩啦啦……’
破碎的茶壺,亦使得對面的寧淑珍母女倆發出了尖叫聲。
“在你把矛頭指向我父母的時候,這條路你已經做絕了。禍不及家人……這五個字也許你之前不是很瞭解,但我希望你能通過這件事後,能有個切身體會。不是所有人都要給你李大少幾分薄面的,最少在淮城,你的面子……我肖勝不給!”
“另外,這次事情。我肖勝誰的面子也都不會給!這是你們自己作死作的。”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也不再掩藏自己真實想法的李涯,指向肖勝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別後悔!”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絕不會爲已經發生過的事感到任何‘悔意’。”
在肖勝說完這話後,李涯冷笑着朝着肖勝露出了大拇指。隨後,頭也不回的朝着自己座駕走去。
此時站在車前的李磊,順勢爲自家堂哥拉開了車門。扭過頭,惡狠狠的望向肖勝道:“讓你的人出門都小心點,淮城車多、人雜……”
也在李磊當衆放完這句狠話之際,坐在圓桌前的肖大官人,再次猛然站起身。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碩大的圓桌被肖勝一腳踢翻,同時朝着李涯所帶來的那幾名保鏢撲去。
‘咔嚓……’
順勢騰空而起的肖大官人,在圓桌被對方接住的一剎那,整個人也已經至圓桌後方。
原本實木質地的桌面,硬生生被這廝砸成了兩截。而這數名保鏢,更是被這股衝擊力鑿的七零八散。
還有幾名‘倖免於難’的保鏢,剛湊前來,迎的便是肖勝的一記‘本壘打’……
當肖勝一臉犯狠的撕扯着李磊的頭髮,把其重重摁在車窗玻璃時,他的身後已經是哀嚎一片了!
第一次……
這是在場所有人第一次看到‘淮城勝哥’出手!以前只是‘道聽途說’,而在今晚他們都實打實的看到肖勝出手禦敵。
動如脫兔……
在他飛身魚躍的踹開那面實木質地的圓桌面時,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了。當他再次站穩身子時,右手已經撕扯着李磊的頭髮,並用胳膊肘把其頂在車窗玻璃。
“肖勝,你敢……”
‘砰……’
側拳朝着李磊的面門是一拳的肖大官人,扭過頭面帶微笑望向已經鑽進車廂內的李涯道:“你覺得我有什麼不敢的?”
‘吱啦……’
肖勝撕扯着李磊頭髮拖行的聲音,如此的刺耳。而來自於李磊那‘鬼哭狼嚎’的聲響,響徹着整個小餐館前的夜空。
鬆開這廝的同時,肖勝隨手拉過來一面圓凳。
歪着頭的他,居高臨下的望向渾身都在瑟瑟發抖的李磊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來,再重複一遍。”
迎肖勝那如同猛獸般的通紅目光,不知是嚇的還是陣痛的釋然,亦使得李磊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而此時,連忙下車的李涯,走到了肖勝身邊道:“這是法治社會,你會爲你的一切行爲負出慘痛代價的。”
“那你現在知道這是法治社會了?剛剛這孫子威脅我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你這麼正義凜然?”
面對肖勝的質問,啞口無言的李涯急的也是團團轉。而站在第二輛車後面的寧淑珍,在這個時候偷偷撥打了報警電話。
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顛覆了她們母女倆的認知和三觀。
原來流傳於淮城的那句‘人狠話不多,淮城我勝哥’,不僅僅是對肖勝的推崇,更是對他彪悍的真實寫照。
這種情況下,顯然她們的‘守備力量’,完全不足以與對方睥睨 。最好的辦法,那自然是報警啊。
緩緩起身的肖勝,單腳踩在李磊的臉。同時,雙手搭在了李涯的肩膀之,臉始終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笑容。
“李涯啊,我看你是真的沒有看清形勢。本來我跟你見面呢,還準備與你促膝長談一番。可你們兄弟倆呢?在我面前秀優越感啊?打出道以來,我特麼最討厭別人拿我身邊的兄弟和家人威脅我。都說‘前車之鑑後車之師’,誰特麼的給你們的勇氣,讓你跑到我家門口,指着我的鼻子威脅我?”
“姓李了又怎麼了?姓李在冀省是不是高人一等我不知道,但在淮城……不好使!”
說這話時,肖勝伸出食指在李涯面前左右搖擺着。
“別再用你們的性格,來挑釁我的脾氣。一旦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當肖大官人說完這話後,右手在李涯臉輕拍了兩下。力道雖然不大,但足以拍碎李涯賴以依仗的‘威懾力’。
在這一刻,肖勝是淮城衆人的‘楷模’。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誡着所有想要在他面前齜牙咧嘴的所謂‘高端人士’——你特麼的在我這沒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