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揚是陰曆十五日清晨回來的,從滬市他把在那裡‘無依無靠’的賈母,也一併接回了家。
時隔近一週,又一次穿商務裝的肖大官人領着趙綺紅第一時間去拜會。
賈母是個面相很慈善的女人,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男人之所以能夠安心的走這一步,完全是因爲眼前這個小年輕。繼而,即便她的內心無劇痛,可仍舊強顏歡笑的與肖勝及趙綺紅閒聊了幾句。
母親是去滬市照顧父親的,可回來的時候卻只有她一人。這對於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賈巖來講,仍顯得有些難以接受。
可他同樣知道,作爲現在賈家的‘頂樑柱’,他要扛下這些責任和義務。反倒是賈茹,在見到自家母親後,雖沒有問及自家父親,可卻哭的稀里嘩啦。
“賈少,午的時候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機場接雕哥他們了。我估摸着,警方馬會有所行動。雖說這件事,對於整個豐華來講是一次‘脫變’。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你和牛叔他們坐鎮樞。另外,吩咐倪叔……按原計劃進行!”
“那些個涉黑的產業,我們暫且不提起公訴。可碼頭、農貿市場以及部分場所。都要通過合法的手段,爭取回來。雖然從某種意義來講,這只是走個過場。可沒有這個過場,豐華永遠是有污點的。這件事,你不但親自盯着,還要親力親爲。親自去處理每一件事、注意每一個細節。”
待到出了門的肖勝,鄭重其事的對賈巖說完這話時,後者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會的勝哥!那個,替我向雕哥和二哥他們說聲‘對不起’。今晚‘江南會所’,我給他們接風。”
聽到這話的肖勝含笑點了點頭。
“目前而言,我與你父親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怎麼樣在豐華立足,我們幫不了你,也不願去幫你。擺在你面前,讓你坐享其成。你不會理解這些‘食物’背後的加工工序。你爸曾經義正言辭的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賈家人永不做傀儡!當然,這句話是他說給我聽的。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嗯!我懂得勝哥。”
待到賈巖說完這話,肖勝伸出雙手爲其整理着略顯褶皺的衣角。長出一口氣的笑着說道:“從今天開始,餘杭沒有‘賈少’,只有賈巖了。從幕後走向前臺,所改變的不僅僅是曝光度、身份、立場等等那些用眼可以看到的東西。還應該有你在決策、大局觀及世界觀的改變。”
“用好你父親爲你留下來的那‘三駕馬車’的同時,開始主着重培養自己的嫡系。不輕信、不錯信也不能不信。這個度,沒人能交的了你,需要你自己來把控。”
說到這,雙手搭在賈巖肩膀的肖勝,附耳輕聲道:“該殺的,你爹和我都替你‘殺’了。該賞的,看你的抉擇了。如果碰到一個‘賞無可賞’的,那該‘殺’了。”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重重拍了拍賈巖肩膀的肖勝後撤半步的伸出右手道:“賈總,祝我們未來的繁華似錦,合作愉快。”
“謝謝,謝謝勝哥……”
“不要再輕言‘道謝’了,作爲一個位者,我希望你以後要‘謝’的,只有曾經努力的自己。”
扔下這句話後,肖勝轉身攜趙綺紅一同離開。
隨着他那輛奧迪車一同離開賈府的,還有數輛今天接機的轎車。
望着肖勝離開的背影,賈巖細細品味着他所說的這些話……
前廳與後院之間的走廊處,雙手負後的伯望着一個人‘形影孤單’的賈巖,長嘆一口氣的對身邊曹揚說道:“安插在方大紅身邊的那幾顆棋子,把消息傳出去了嗎?”
“已經傳到了方大紅他們那裡!這會兒估摸着已經在跑路了。”
待到曹揚說完這話後,伯微微點了點頭。原本慈祥的目光,在這一刻瞬即變得冷冽起來。
“只要他們還在,對賈家是一種威脅。狗逼急了還跳牆呢,像方大紅那種人,一旦得知自己無生還的希望,肯定會跟瘋狗似得亂咬。豐華好不容易纔算步入正規,不容再有失了。”
當伯說完這話後,曹揚會意的點頭道:“我明白的伯!我親自出手……”
“殺雞豈能用牛刀?現在無論是汽運、貨車,還是飛機等等,基本都是實名制了。高速路口更是能調取沿途的監控。唯有‘河運’屬於盲點!守着碼頭的方大紅,肯定會走這條路的!讓下面人去做……”
說完這話,伯扭頭望向曹揚道:“賈家漂.白了,作爲賈家人,你的身份也是乾淨的。江湖的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親自出手。明白嗎?”
“明白了師傅!”
“以後叫我伯!師傅這個詞,太江湖化了。我們要‘入鄉隨俗’!”
說完這話的伯,在看到賈茹梨花帶雨的從大廳出來後,收拾了下複雜的心情輕聲對曹揚說道:“我去看看夫人……”
“好!我送大少爺和大xiao jie去公司。”
當賈母目送着自己的子女離開後,轉身折回了大廳。在她看到,背朝自己站在廳前的伯時,那強忍着的淚水,如同決堤般忍俊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大哥……”
“都過去了!像肖勝所說的那樣,青子只是換個地方養老罷了!當年,你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了一個‘混混’,其實在那天起你應該有今天的準備。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待到伯說完這話後,從他肩膀緩緩站起身的賈母,擦拭着眼角重重‘嗯’了一聲。
“家裡老太太來信了,說你要是過的不舒坦可以隨時回京,只不過……”
“哥,我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
聽到這話的伯,泯然一笑道:“做大哥的還是那句話——你開心好!”
……
之前馬胖子和雕哥一行,是準備駕車來淮的。畢竟從淮城到餘杭全程高速,哪怕堵車也五個多小時的車程。然而,講排場的馬老二非要乘機去。說什麼:怎麼着也得讓肖狗勝去機場接他們!
當然,更重要的是乘機的話,極有可能‘邂逅’一段‘狗血’的愛情。特別是在現如今,空姐個頂個的漂亮、世俗的大環境下,馬胖子總覺得自己‘一擲千金’,能否把一名正點的江南妹子。
但是,但可是……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幹的。
當蘇小研非要跟着馬胖子一同見證‘錦升的開疆擴土’後,這廝在登機的時候,便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一次不僅僅是蘇小研去了,連饒青及雕哥的兩個孩子、趙靜也一併前往。百勝方面,陳泰順和黃林琴還有高興他們一家三口也是在列。
這哪是去餘杭‘籤合同’啊,簡直是拖家帶口的去餘杭旅遊好吧。
再加李大春、龐山等幾名手腳麻利的保鏢隨行,亦使得赴餘杭的隊伍相當壯觀。
“你說狗勝那廝,在接機的時候乍一看這麼多人都去了,會不會覺得咱們在‘訛’他啊?”
剛登機的馬胖子,扯着嗓門的對衆人說道。
而聽到他這話後,與其並排而坐的雕哥笑着回答道;“大不了自費是了,反正從百勝報銷。”
雕哥說完這話,順子哥不樂意了。相較於寧和錦升的產業已然成熟,現在的百勝還處在‘虧錢’狀態。不過,卻把觸角已然伸到了淮城原材料市場的各個角落。
兩個狗大戶都摳的找不着人,百勝自然也不願出這個錢嗎。
當然,這些都是哥幾個在打‘嘴炮’罷了。
“你看我這腦子,我咋忘了。狗勝身邊帶着‘財務總監’呢。她大手一揮,還在乎這點銀子?”
本不是出行旺季,再加衆人坐的又是頭等艙,亦使得整個艙內,基本都是他們的人。
基本,不代表着沒有外人。
幾名從淮城轉機的餘杭本地大佬們,原本是想在機艙裡小眯一會兒呢。可自登機以來,馬胖子那大嗓門壓根沒停過。再加雕哥的兩個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女又是一臺戲,亦使得他的‘睡眠環境’相當的惡劣。
‘叮咚……’
不耐煩的爲首男子,自持素質很高的摁響了服務鍵。待到空姐優雅的走到他面前時,一臉生厭的男子,趾高氣揚的操着帶有餘杭口音的普通話對空姐說道:“我花的是頭等艙的價錢,享受的是頭等艙的服務和安靜。而不是跟去菜市場似得。”
男子這話雖然是對空姐說,可扯着嗓門的他,亦使得全機艙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說實話,馬老二的嗓門是有點大,孩子的吵鬧聲也有,女人的閒敘聲也沒聽過。不過這些,在整個機艙內也不顯得那麼刺耳。
再說,頭等艙的每一個座位旁都有耳塞、眼罩等‘便民’工具。他也完全可以藉助這些完成‘規避’。
更重要的是,從一開始在馬升他們機後,這幾人表現出了不耐煩的樣子。特別是雕哥那亂動的兒子,曾擅自下座位碰到過這名男子,卻其很是‘犀利’的目光嚇退過。
這又‘指桑罵槐’的吼出這話後,着實點燃了馬胖子的暴脾氣。
解開安全帶的他,擡頭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道:“這纔剛起飛沒十分鐘吧?還特麼的是在淮城地界嗎?老子在淮城的地界,能被你這樣‘指桑罵槐’?”
“我去你大爺的……”
說完這話,衝出座位的馬胖子,準備朝着那名男子踹去,也得虧是雕哥擋在前面,否則馬胖子這一腳,還真砸在了對方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