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賀子明的那個‘折’了。是胖子下的釘,你認識的……”
“誰?”在肖勝說完這話後,耿鵬飛開口詢問道。
“茶苑煮茶的那個蘇青!”
“那不是小研的遠方堂親嗎?身份這麼公開,賀子明怎麼會……”
耿鵬飛瞪大眼睛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自信的賀子明爲他的自負付出了代價!”
說到這,停下腳步的肖勝扭頭望向雕哥道:“而我們也爲自己的稚嫩交了足夠的學費。”
“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啊?”
在看到肖勝突然咧開嘴角後,耿鵬飛下意識的回答道。
“因爲有一顆更深的釘子釘進去了。我今天就是給他造勢呢!”
“嗯?”耿鵬飛下意識望向肖勝。
“蘇青給胖子的這份名單七分真三分假!而她能把這份名單‘適時’的帶出來,有賀子明的‘縱容’,也有他‘自負’的失誤。”
在肖勝說完這番話時,兩人已經步入到了耿鵬飛的辦公室裡。順勢關上門的雕哥,詫異的補充道:“我沒明白什麼意思!”
“簡單的來講,對於蘇青的接近,賀子明是完全不信任的。所以,編造了一份‘三分真七分假’的名單,故意讓蘇青發現。裡面的那三分真的人員,基本上都是暴露過的。可是賀子明沒想到的是,蘇青得到了一份真正相對完整的名單。”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之後,耿鵬飛明白了!正是這份相對完整的名單,稀釋了之前的‘三比七’的比例,亦使得現在肖勝拿到的是一份‘七比三’的名單。
“咦,我就納悶了。蘇青直接把那份真的拿出來不就行了嗎。她完全可以繼續……嗯?”
“她不‘折’掉,我那顆釘子怎麼釘的更深?所以,兩份名單不管真假都要清洗。我們表現的越是憤怒,越是完美!”
說到這與耿鵬飛一同落座的肖勝繼續爲其分析道:“賀子明之所以選擇這樣做的原因,在我看來有以下幾點:一、胡賀兩家對淮城的掌控,隨着我們這一批‘獵隼’的出欄近乎已經蕩然無存了。局面的越發嚴峻,讓他意識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釘在淮城裡上中下的釘子,早晚會被我們一一拔出。與其屆時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棄卒保車’。”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耿鵬飛表情凝重的微微點了點頭。
“二、從我小半個月前回來後,便開始着手於幾家機構的‘內查’。他不想失去我們幾家機構裡,那幾顆重要的棋子。所以把不那麼重要的主動交出來!其實,也是‘壁虎斷尾’的一種自我保護。只不過出現了點偏差,在他啓動部分棋子時,名單被蘇青得到了。”
“三、杜家兄弟來淮。這其實是在釋放一種和解的信號!杜家的潛在意思是不想招惹國內任何一家‘金融巨鱷’。包括天鴻、自然也有衆生!但卻被他們解讀爲杜家更傾向於我們。”
說完這些,肖勝擡頭望向對面的耿鵬飛,緊皺眉梢的補充道:“形勢的轉變和嚴峻,以及我們最近所表現出的強勢,讓胡賀兩家意識到他們在淮城終將是會失去最後的‘落腳地’。他們對淮城這個城市是沒有‘歸屬感’的,可對淮城這個‘市場’卻不願放手。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們在這‘佈線’那麼多年。”
“裡裡外外都能得心應手!落腳地我可以不要,但掩藏在市場之下的那條‘金融渠道’,我得極力保存、隱藏。繼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賀子明及其背後的晶宮退出淮城市場。以此爲假象的保護他們暗地裡的那條‘渠道’。”
說到這,肖勝冷笑道:“老東西盤踞淮城那麼多年,總不能無聲無息的離開吧?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名單暴露後我們勃然大怒,他的離開雖然不光彩,可相較於復生、衆生也算是理由十足。同時,他的離開再加上我們‘清洗’了名單上的人員,亦使得我們會下意識的把矛頭對外。從而讓他那條‘暗線’,繼續承載着‘它’的使命。”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耿鵬飛爲其總結道:“綜合所述,無非是賀子明要走了,但他那條線卻藏的更深了。蘇青實際上是已經‘暴露’的棋子,只不過賀子明因爲自己的自負,被她玩了一次燈下黑。掩藏在淮城的人員,他其實只是想交出三成做掩護,可無奈最後交出了七成。”
耿鵬飛說完這話後,微微點了點頭的肖勝回答道;“用三成掩護七成不容易,可用這七成掩護最後的三成可是不難啊。蘇青之所以能拿到這份‘真名單’,那是因爲賀子明讓他人經手了。而最後的這三成,賀子明都是自己‘單線’聯繫的。”
聽到這話的耿鵬飛仰躺在沙發上,捋着自己的頭髮道:“越是如此越棘手,同時越說明這剩下這三成的重要性。你那顆釘子……”
雕哥沒說完,肖勝直接回答道:“我短期內是不會動他的。他的作用不在於胡賀兩家!雕哥,大清都亡了,你還留辮子表忠心給誰看啊?胡賀兩家都已經是秋後螞蚱了,現在到冬季還有幾天啊?一通電話響了,誰打來的你沒有來電顯示不知道。你絞盡腦汁的想去查,發現是徒勞無功。可如果有一天,你用旁人的電話回撥時,意外發現留有‘存根’。是不是就確定是他了?”
“有些事正着查不好查,那我們就逆着查嗎。留給晶宮的時間不多了,他們都不急,我們爲什麼要急?不過今天這事一鬧,即便那‘三成’位居高位,短期內也不敢蹦達了。越拖他們越沒有牌面的。不過我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嗯?”耿鵬飛詫異的望向這廝。
當肖勝把之前在水庫前與韓朗所分析的那段話,簡明扼要的給雕哥敘述一遍後,他也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我釘這顆釘子,就是爲了查這事。可我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即便最後對方‘暴露’了,但也完成金融交易的話,那麼我們看似是贏,最後還是輸。我明天就走了,你幫我留點心。最近這一段時間,麻煩你讓大春哥他們着重的去查這件事。”
“我知道了!”雕哥微微點了點頭。
聊完了公事,接下來自然是私事。
“對了,陳晨她弟弟那事,嚴不嚴重?”
“名單上就沒他弟弟的名字,是胖子自己加上去的。至於他所做的那些事、接觸的那些人都是真的。不過跟賀子明這事扯不上關係。”
待到肖勝很是直白的說完這番話後,雕哥眉頭緊皺的望向對方。
“中寧的老闆娘,我們只認一個——饒青!可是現在的中寧‘只認小老闆娘不認大老闆娘’了。還有你這個‘僞小舅子’最近有點太狂了。嫂子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不代表着她睜不開眼。過分到,我們兩個兄弟都看不下去了,你自己掂量着嫂子該多委屈吧。”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之際,其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看了下號碼的他,亮在了耿鵬飛面前道:“你弟妹的,你猜什麼事?”
“求情啊?”吐露出這三個字時,耿鵬飛是一臉的陰沉。
“我先走……那個明早我離淮,就不跟你們打招呼了。”
“好,送送你!”
說完這話站起身的耿鵬飛,隨同肖勝一起走到了門口。在其拉開辦公室門時,看到一臉毫無血色的陳晨站在那裡。
目光有些躲閃的不敢與臉色陰沉的耿鵬飛對視。
“對了,我聽說農校那邊之前zhèng fǔ壓力,取消了你的本科錄取通知書。最近又想給你恢復?”
突然想到這件事的耿鵬飛輕聲詢問道。
“這次被我拒絕了……”
“漂亮!”
“他今天能因爲淮城高層的施壓而選擇放棄我,那明天他就有可能因爲省農科及教育部門的壓力,把我釘在學校‘恥辱’的標杆上。我之所以繼續選擇報考農校,那是因爲‘念舊’,不是我硬性條件達不到。說句膨脹的話,現在農校的老師,誰能教我?”
聽到肖勝這話的耿鵬飛,咧開嘴角道:“這麼狂嗎?”
“好吧,那就再直接點:以我肖勝現如今的文化底蘊、職業素養等等技能來講,淮城農校配不上我。”
“哈哈!瞧把你得瑟的。你的意思明確了之後,我下面就好辦了。期待兄弟你打臉淮城農校的那一天!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雕哥這話剛說完,肖勝笑着回答道;“以前你對我愛理不理,以後我讓你高攀不起!”
肖勝轉身時,陳晨已經適時的隨他走到了電梯口。在幫其摁動電梯時,陳晨聲線有點沙啞的嘀咕了一聲;“謝謝勝哥!”
“嗯?很多事說的太直白的話,就顯得刺耳了。中寧最大的個人股東,不是我,不是耿鵬飛,也不是馬升。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少看點清宮劇,有欲.望纔會被人利用。”
‘叮咚……’
肖勝說完這話後,電梯門打開。
沒再多贅言的肖大官人往裡一步走,待到電梯門緊緊關上的一剎那,陳晨的臉色是蒼白的。
肖勝的這番話待算是很直接了,中寧最大的個人股東,不是他們兄弟三人,而是一個叫饒青的女人。
換而言之,現在的耿鵬飛纔是中寧的‘老闆娘’。
這個道理很簡單,可膨脹且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會下意識的忽略這一點。
轉過身的陳晨,看到的是耿鵬飛面無表情轉身的一幕。
這一刻,她爲自己及其弟弟之前所做的事情‘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