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民所下榻的酒店內!
佩戴着金絲眼鏡的黃二少,雙指夾着雪茄一臉陰沉的望向窗外。
從他這個角度俯視着街道,雙流向的人、車在他眼中都如同螻蟻般存在。
然而,他的目光真正停滯在酒店門口,那不斷閃爍的警車。
三輛警車正圍繞的那輛賓利赫然是他的座駕!
也就在這輛賓利的後備箱內,用紅砂泥畫出了一副‘五煞陣圖’。陣眼處分別用萬能膠沾上一根斷指!
五煞陣,五個陣眼,五根手指。
而這五根‘血淋淋’的手指赫然正是昨晚暗中襲擊肖勝、牛奔的那五個黑衣人的。
‘五煞陣’,又稱‘無輪迴’。
在‘圈內’都是一個很是‘歹毒’的陣法。多用於死人,咒其不得輪迴、超生。也有對活人用的,那詛咒意味就更加濃郁了。
這種陣法屬於‘偏門’、陰功,就跟南洋降、頭師似得。
不說它一點用處都沒有吧,道上傳得是也是‘有鼻子有眼’的煞有其事。可說這陣法真好使的話,死去的人誰都不知道有沒有超生、輪迴。活着的人,也沒誰真的‘以身試險’。
簡單的來講,這就是一個詛咒他人的‘別名’。就跟宮廷劇裡,各個妃子暗地裡用來扎針的‘布偶娃娃’似得。
這個陣法好不好使,圈內人沒有定數。但追溯其源頭,大傢伙都知曉‘五煞陣’是北邊關內八卦門的一名叛逃弟子所‘傳開、延用’的。
是不是早就有了,就衆說紛紜了。
而且,就這個陣法而言如果不是‘博學多識’的老人,根本就擺不出來。現在的年輕武修,又有幾個接觸到‘陣法’?
都還處在寸勁階段!再深奧點的東西,他們根本就不暇顧及嗎。
然而,就是這個‘陰毒’的陣法,就出現在了黃建民的後備箱內。若不是他的司機,今天提前整理轎車,估摸着黃建民就乘坐着這麼一輛車赴杜家提前拜訪了。
夾在黃建民雙指之間的雪茄被其猛然用力的直接‘折斷’。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價格不菲的地攤之上。
坐在飄窗前的陸情,在看到自家男人這一幕後,冷笑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盲目的出手。你非篤定的跟我說,現在的肖勝只能‘忍氣吞聲’。可事實呢?他過往的經歷,無數次的告誡着我們——這是個從不會按常理出牌的愣頭青。”
“‘劍走偏鋒’是他成名的絕技。往前看,往後看,你見他真正跟誰低過頭?”
聽到這話的黃建民,一臉陰沉道:“我就不信杜家會任由他‘肆意妄爲’。”
“你都可以肆無忌憚,他憑什麼不能肆意妄爲?”
“你拿他跟我比?他肖勝兩年前還是名劣、等的屁.民呢。老子我要什麼有什麼,他憑什麼跟我比?”
聽到黃建民如此優越感的一番話後,雙手摁起扶手的陸情,長出一口氣的泯然一笑道:“曾經李涯和李磊,也是這麼跟他說的。然後,李磊現在還在裡面蹲着。而李涯,被一巴掌扇回了冀省。而我看你,也即將步他的後塵。”
“開什麼玩笑?這是在餘杭,我的老師是……”
“他如果真把你那個老師放在眼裡,就不會出現今早的這件事。他既然動了手,就不會在意所謂的杜家施壓。講實話,我都不知道他的自信來自於哪裡。就像你昨晚分析的那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就是爲了餘杭碼頭,也不該貿然的激怒杜家人嗎。”
說完這話的陸情,邁着碎步的準備離開房間。而看到她即將離開時,黃建民直接開口道:“你去哪?”
“你不會因爲一個‘五煞陣’,就改變今早的行程吧?我們可是提前遞了拜訪貼的。與其在這憤憤不平,還不如走出去聽聽外界的聲音。你凌晨的安排雖然唐突了點,可也算是‘情理之中’嗎。一口咬定只是想廢掉肖勝就行了。其他的,你的老師會替你擺平。”
“畢竟,你背後的黃家,還是對他有極大的吸引力的。”
聽到陸情這話的黃建民,神情瞬間變得自然起來。當他‘興奮’的朝着陸情走去,並單手搭在她蠻腰處時,卻被對方直接‘啪’的一聲,單手打開。
“黃建民,你在外面養多少個嫩、模,玩了多少小明星,我可都不聞不問的。哪怕你跟你那個女徒弟,玩什麼‘不、倫戀’,我可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希望你也是。”
說完這話的陸情踩着高跟鞋直接走出了包間,而站在原地少許的黃建民一臉陰沉的嘀咕道:“總有一天,老子讓你在我身.子底.下搖尾乞憐。”
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場‘交易’。只不過交易的對象,不是他黃建民罷了!
也就在陸情和黃建民如約抵達杜家,準備拜訪杜二先生時,喜樂登肖勝的套房內,剛剛掛上電話的杜婉蓉扭過頭,瞪向‘無法無天’的肖大官人。
後者顯得很淡然,敲着二郎腿的他,沒有選擇‘孩子氣’的與其對視,而是把頭瞥向了早上那剛剛的晨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意味着什麼?”
說這話時,杜婉蓉指向了碼頭方向。而看懂她意思的肖勝,輕拍着自己的腿面的擡起頭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們昨晚的個人行爲又意味着什麼呢?你自己說的,我沒有真憑實據,就不能亂來。來,你告訴我。你們杜家有真憑實據嗎?”
“杜家需要嗎?”
待到杜婉蓉‘發飆’的說出這番話後,直接站起身的肖大官人,收起了之前那份淡然自若。取而代之的凌厲,亦使得近在咫尺的杜婉蓉瞬間從頭涼到了腳底板。
“漂亮,老子就等着你說這句話!那麼我現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肖勝,想做什麼也不需要經的起你杜家人的點頭。”
“肖勝,你……”
“杜總,門在左手邊。麻煩你拎着這壺‘養元補氣’藥從外面幫我把門關上。”
聽到肖勝這話,杜婉蓉先是愣了數秒鐘。隨後連說了幾個‘好’字!
“肖勝,你別後悔!”
“放心,我肖勝爲我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碼頭是我豐華合法產業,誰特麼的敢伸手,我真不介意陪這些人玩場大的。就因爲黃建民背後有黃家,我就得息事寧人?他不是我兒子,老子沒必要慣着他。同樣的,我這句話用在其他人身上一樣好使!”
“哼……”
扔下這句話的杜婉蓉拎起自己的保溫瓶,就轉身離開。而在其拉開房門時,肖勝冷笑的補充道:“五根斷指,三根是屬於死刑犯的,兩根是已經執行了槍、決的。本該在監獄、在閻王殿的他們,爲什麼會在凌晨出現在餘杭?”
“來,這次我就要看看所謂的‘杜家規矩’能不能凌駕於‘刑法’之上。我還要看看,業內赫赫有名的杜二先生,做不做的到一手遮天。”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猛然扭頭的杜婉蓉吃驚的回答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不送……”
聽到肖勝這最後兩個字的杜婉蓉,冷着臉轉身離去。待其‘砰’的一聲甩響房門時,其實她內心也是後悔不已。
這次她姑姑派她來是‘和談’的。原話是‘能大事化小最好,若不能提醒肖勝別過了紅線。’
然而,事情最終演化成如今的境地,是杜婉蓉也始料未及的。
她自己怎麼都想不明白,面對他人時自己能夠冷靜、沉着甚至睿智。可偏偏面對肖勝時,她卻不由自主的憤怒。
難道還是因爲之前他的‘拒婚’?
想到這的杜婉蓉,連忙打消了這個念想。
作爲杜家目前對外的‘話事人’,杜婉蓉覺得自己還‘低賤’到需要跟肖勝賠禮道歉的地步。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她就必須得向家裡如實彙報了。特別是自己臨走前,肖勝所轉述的那一則信息。更是讓杜婉蓉脊樑發毛!
肖勝的這麼一頂大帽子,如果結結實實的扣在杜家頭上的話。那麼他們家也不好受!
坐在回去的車裡,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的杜婉蓉,十指攥緊在了一起。如果正如肖勝所描述的那樣話,那麼這件事不僅僅是觸及到了杜家人的底線,更是觸動了國、家的底線。
原來,肖勝在黃建民車廂裡所擺的那個‘五煞陣’,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小孩過家家’的詛咒對方。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用‘五煞陣’的噱頭,來掩蓋他真正想要‘官方’知曉的信息。一個小伎倆,便‘混淆’了所有人的視線。
當所有人都覺得肖勝這樣做,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時,他果斷的抽出了自己的殺手鐗。
還有,他把這件事如實相告又是什麼意思?
留到最後,在擺杜家一刀豈不是更乾脆利索?
突然想到什麼的杜婉蓉,坐在後排‘大徹大悟’的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陰沉的她嘀咕道:“好陰險啊!”
就整件事而言,因爲‘杜二先生’的緣故,杜家的態度是更傾向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不僅僅是這個態度,而且還在這樣的做。否則,就不會有杜婉蓉今早主動上門了。
說白了,就是在拉偏架!雖然是打着‘杜家’的名義,其實衆人心裡都清楚,這是杜二先生的個人意願。就像杜大先生欣賞肖勝似得,他是不管杜家是什麼態度,自己欣賞就是欣賞。
杜二先生也一樣,黃建民背後的黃家對他來說極爲重要。所以,要拉偏架!
可當肖勝‘先禮後兵’的把話說白了的話,那麼接下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打蛇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