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地耿鵬飛相當無理的說出這番話後,原本在座的衆人紛紛站起來。
真的是恨不得撕吃了眼前這個‘孽子’。
可就在他們‘口誅筆伐’的想要爲老爺子‘立威’時,耿老突然大喊道:“夠了!”
伴隨着他的開腔,現場一片寂靜。耿老就這樣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個小年輕,在這一刻他像及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有擔當,不拘一格!
輕輕的爲耿鵬飛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耿老笑着開口道:“老幺長大了!”
“爺爺,我沒別的意思。雖然我不想說,可事實就擺在那裡。耿家二代從根裡爛透了……”
“你……”
“耿建才,你在給我插嘴就給我滾出去……”鮮有看到老爺子發飆的耿建才,不敢再言語的站在了那裡。
吼完這些後,老爺子繼續望向身前的耿鵬飛。
“我需要從三代和新生代中,物色、培養出對於耿家更有推助力的幫手。而不是聽一些所謂的‘長輩’,還是出了耿家就被人‘嫌棄’的長輩,用極其失敗的價值觀、世界觀,教導我該怎麼做。”
待到耿鵬飛說完這些後,其小姑連忙打着圓場道:“鵬飛啊,注意措詞……”
“小姑,我已經很委婉了!用‘嫌棄’兩字,已經是在照顧他們的面子了。鵬華今年畢業爲什麼選擇不回國?我鵬生哥,爲什麼情願跑到餘杭考公務員,也不在蕪市?”
耿鵬飛嘴裡的‘鵬華’赫然是小姑唯一的子嗣耿鵬華,而之前雖李涯他們一起入淮的耿鵬生則是耿鵬飛二伯的兒子。
“這樣的例子還需要我再一一的舉下去嗎?還需要我把什麼話都說破嗎?爲什麼耿家之前明明有那麼多的資源,江南江北就沒有一個家族願意帶我們玩?他們吃幹抹淨了,很舒坦。可卻把耿家的名聲特麼的都搞臭了。姓耿之前是一種榮耀,這些年是過街的老鼠。”
“別問我爲什麼,你去問問他們!”
當耿鵬飛用客觀事實‘佐證’自己這一說法時,在場的衆人都沉默了。不是他們不想反駁,繼續爭辯下去,也只會自取其辱。
“也許現在你們都會覺得我說話說的重,辦事太絕!可如果想保住耿家這塊招牌,真的到了‘不破不立’的時候了。其實,我大可以不接手這一爛攤子。只要我穩住淮城業務,架好南上的渠道後,不出五年我照樣能殺回來。這還不算,我兄弟狗勝和馬胖子給我的加成。”
“我能用五年的時間,把和你們的關係瞥到一乾二淨。屆時,我回來即便沒有爺爺的特意叮囑,我相信擁有着‘梧桐樹’的我,不怕招不來金鳳凰呢?只要我自身夠強,我打着耿家的招牌,一樣好使。被你們玩壞了的王、常、劉家,也會像如今一樣主動聯繫上我。”
開誠佈公的說完這些後,耿鵬飛伸手示意自家爺爺落座。而大廳內,其他幾人直至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原來,耿家老幺已經成長成了,他們需要去仰望的存在了。
之前,一直刻意迴避的現實,如今就真真實實的擺在他們面前。你不得不承認,耿家若不是出了個耿鵬飛。經此一事後,耿家就‘散’了。
哪怕是耿老爺子出面保住了他們,結果呢?所有人都應該止步於此了吧?再想東山再起,誰還帶你呢?
“我也不想瞞您爺爺!狗勝在動手之前,曾給我打個電話。其實那個時候,他手中就已經有了我身旁這些‘長輩’的黑資料。或者說早半個月前,他就有了。他詢問了我的意見,我說我沒意見。我還說了句:謝謝。因爲我知道,我要扛起您交給我的這些重擔,我就必須消除他們以耿家的名義,帶給圈內的惡劣影響。”
“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踢出局。”
說這話時,耿鵬飛拉開了自己的公文包。抽出了幾份文件,隨後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一扔給大廳的這些人。
“資料上若是有不對的地方或者數額,歡迎指出來。”
當耿建華等人快速的抽出資料,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內容後,各個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你,你這些資料是從哪裡來的?這……”
“別告訴我都是假的哈!我手裡沒證據,我不會這麼說。”
說完這些的耿鵬飛,蹲在了耿老面前,雙手拍在他的膝蓋上,像小時候那樣仰望着眼前這個‘巨人’。他在耿鵬飛心中,彷彿從未老過。
“老幺真的長大了!”輕撫着耿鵬飛的後腦勺,耿老露出慈祥笑容的回答道。
“您剛剛問我寧家出什麼事了。我……現在告訴你。寧老爺子晚節不保已經立案了。”當衆人聽到這話後,皆瞪大了眼睛。
“當然,他老可能撐不過這個秋天了!你大孫媳婦寧淑珍,不到六七十是出不來了。這還得是看在上面手下留情的最好結果。駐蕪市的調查組,其實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證明你的大兒子、三兒子以及大閨女、女婿,包括你的長孫,參與這次事件。”
“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就是等我回來跟你撒這個謊。我說,其實不用的。因爲我比誰都清楚,你慣出來的這些‘巨嬰’,在這個時候一定還會想方設法的替自己開脫。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你再出山。他們會替我說出所有的實情的。當然,他們的話一定會爲自己‘粉飾’的很完美。”
之前沒有回來的耿鵬飛,像是在場般把幾人的心態、狀態以及措詞,形容的一點不錯。
手裡捏着這些資料的耿建華等人,面色蒼白的怔坐在那裡,在這個時候一個個無比沉默。
“他們會被革職,他們會被公開審判,他們會進去。但遠在西北任職的二伯會被調回來,耿鵬生會回蕪市從基層幹起。耿鵬華今年畢業後會回國。”
“包括慧慧,山哥,他們都會回來。王、常、劉三家,會重新與我們建立‘戰略合作’。而我耿鵬飛,未來三年內,會把中寧產業重心轉移至蕪市,首個項目已經立項。”
“而且我向您保證,無論之前他們對我如何,再出來就是耿家的長輩。我供着他們!可我還是那句話;耿家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耿鵬飛的。”
說完這些,揉了揉有些酸楚鼻角的耿鵬飛,哽咽的對耿老說道:“爺爺你給我十年的時間,我讓耿家活出不一樣的精彩。”
“好,你安排的很好!去忙吧,不用擔心我。家裡有你小姑照料我呢。”
“嗯!”
聽完這話的耿鵬飛緩緩站起了身,望向自家小姑時,耿鵬飛笑着開口道;“鵬華的起點很高,專業能力很強。但我給他找了個好老師。已經跟狗勝說好了,他回來了會跟在狗勝身邊當助理。”
“嗯,好。你安排就行。”
轉過身的耿鵬飛,沒再給坐在那裡的衆人說一句話。直至即將出大廳,與自家親生父親擦肩而過時,他才停下了腳步。
“聽說你們出事後,我那個名義上的便宜‘小媽’,在她家族的鼓動下,準備給你離婚了?而且,還啓動了法律程序……”
聽到這話的耿建才,深咽一口吐沫。彷彿蒼老數歲的起身冷笑道:“怎麼?在嘲笑我嗎?”
當對方說完這話後,望向外面的耿鵬飛,強忍着哽咽道:“我那個在普陀山苦修十多年的親媽下山了……”
在耿鵬飛說完這話後,耿建才爲之動容的怔在那裡。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我媽給我下跪,讓我放過你!耿建才,你特麼的就是個渣男……”
當耿鵬飛飆淚的吼出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大廳。
怔怔站在那裡的耿建才,像是失了魂般沒了精神頭。
都說患難見真情!
有時候,這樣的一幕很感人,可感人的背後又何嘗不是悲涼呢?
“作孽啊……”
重重拍了下桌面上的耿老在小姑的攙扶下,蹣跚的離場。還想說什麼的耿四海及其母親,卻被耿建華少有的制止住了。
“木已成舟……”
“不是,我們就這樣束手無策了?我看着你們進去?你們就……”
“你能改變什麼?”說完這話的耿建華,長嘆一口氣。
“爸,媽,大姑,我不想進去。我真不想進去。我……”
……
餘杭圖書館內……
肖勝那十天前所刮的禿頭,已經長出了碎髮。可即便是這樣,待其埋頭讀shū jì筆記時,他的頭皮也能被人‘一覽無遺’。
一身簡單到再簡單不過的太極裝,拖着一雙單鞋。誰曾想到,這樣一身打扮的年輕人,竟然是餘杭赫赫有名的勝哥。
誰又能想到,憑空消失了那麼多天的他,就整日在圖書館和民居房‘兩點一線’。
甚至連去滬市赴任的‘時間點’都過來,他都渾然不在意。
一股肖勝熟悉有有點陌生的蘭花香撲鼻而來,原本埋頭寫什麼的他,下意識擡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新‘鄰桌’。可當他看到黃芊芊那嬌豔的笑容時,下意識停下了手中鋼筆。
又擡頭望了下前方,發現劉暉就站在他們不遠處。
不用說,肖勝的蹤跡肯定是他泄漏的。
兩人沒有在圖書館裡開口說一句話!
在看到黃芊芊後,肖勝便合上了鋼筆緩緩的站起了身。
一同並排的朝着圖書館外走去,不少書客因爲黃芊芊的出現,都忘卻了之前的內容。
“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可真當大美妞出現的時候,漢子們還是喜歡看女神,不喜歡‘顏如玉’。”
出了圖書館,肖勝便‘口無遮攔’的調侃着身邊黃芊芊。他還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