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了陽曆年多日,距離華夏傳統的春節,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
滬市街道上已經張燈結綵有了過年的氣息,只不過相較於平常的‘擁擠’,現如今則顯得冷清了點。
坐在由劉暉親自駕駛的賓利車內,書不離手的肖大官人這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望向窗外。
直至轎車駛入楊浦區嫩江路時,乾脆直接合上書本的肖勝開口笑着說道;“見到黃少我該怎麼跟他說?”
“嗯?”聽到肖勝突兀的質問,就連劉暉都顯得始料未及。
“告訴他,在我英明神武的領導下,天鴻更上一層樓。你就在裡面好好的改造?還是說,我會好好照顧你妹妹,把你媽當成我岳母來孝順?”
當肖勝咧開嘴角的說出這番話後,駕車的劉暉笑而不語的望向前面目的地。
這話他沒法接的!說什麼,貌似都得罪人不是?
五角場監獄,一座始建於49年7月的‘老牌監獄’。它比新華夏建國的日子都要早!
真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牢固’,從關押第一批犯人至今,這座監獄未出現過一名‘逃犯’。可想而知,它的安保警備措施到底有多生猛。
而黃成功,便被‘特殊對待’的羈押在這裡。
轎車穩穩的停在了監獄門口,由於是提前打過招呼並讓律師先來這裡辦理了探監手續,繼而從下車到與黃成功在探監室裡見面,肖勝並沒有耽誤太久的時間。
原本該守在這裡的獄\.警,在把黃成功帶進來後,便悄然離開。就連房間內的監控,在這個時候都停止了作業!
七八平米的空間裡,一身正裝的肖勝面帶微笑的望向,坐在對面一身勞服襖的黃成功。
彼此相視了數十秒鐘後,肖勝開口道:“按照電影和小說裡的橋段,我們是不是該擁抱在一起熱、吻?這樣才能彰顯我們彼此的基、情四射……”
“你咋不說對我是真愛呢?”
在黃成功說完這話時,咧開嘴角的肖勝從兜裡掏出利羣,並隨手掏出了一袋檳榔。
煙不是黃少的標配,但檳榔是!不過這一次,黃成功是一邊嚼着檳榔,一邊抽着香菸。
很享受的樣子……
“我還有五天就出獄了,你這個時候來是幾個意思啊?”身體靠在椅凳上的黃成功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今天我回家,五天後就不來接你了。出門大半年了,真的是效仿‘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去中原跟李家談合作,就從淮城過了都沒下去……想家了!”
聽到這話的黃成功笑着回答道:“你千萬別效仿大禹哈。大禹治水十年,三過家門而不入,再回來時兒子都七歲了……”
“我數學很好的!治水十年,孩子七歲。去掉懷胎十月,差兩年是什麼鬼?”
“哈哈……所以啊,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有些史官就沒有。過度的渲染大禹是名‘賢君’,可連最基本的邏輯都沒了。”
待到黃成功說完這些後,肖勝冷不丁的接了一句:“萬一人家真的是實事求是的記錄呢?”
肖勝說完這些後,黃成功先是一愣,隨即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史官之所以大肆的宣揚着大禹的‘賢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上位‘名不正言不順’。那個時候是傳長不傳賢。嫡長子纔是正統!而大禹不是……”
說這話時,肖勝從拎進來的保溫箱內,拿出了建議的茶具。親自爲黃成功泡製着茶水!
知道他在表述什麼的黃成功,笑着回答道:“天鴻在你的領導下很出色!上面對你也都很器重,你的能力也都得到了所有人認可。據說都登上了財經封面了!”
“別據說,你枕頭下面壓的那一期,就是我上封面的那一期。聽說這消息後,嚇得我都不敢來看你了。”
說這話時,肖勝把手裡的茶水遞給了對面的黃成功。後者笑着接了過來!
“我沒看錯人!”
“咱能不矯情了嗎?商量個事,我把天鴻還給你,你把黃芊芊交給我……”
“你個小赤佬……滾蛋哈!”
“哈哈!”
邊笑,肖勝邊俯身去拿文件。當他準備遞給黃成功這些東西時,黃成功沒伸手去接。
“好不容易把天鴻肅清了,從上到下各部門都對你唯命是從。這個時候,再還權給我,你就沒一點要猶豫的?”
“別哄着艹不疼哈!被你們當槍使了一次,還準備開第二槍啊?你們就不怕玩走火了?”
“別人怕,你……我不怕!在江南安逸慣了,想出去闖闖。家裡得找個可靠的人,狗勝……”
“別鬧好嗎,江南現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我也皮癢癢着呢!”
當肖勝和黃成功說完這些後,兩人泯然一笑。隨後一同舉杯!
“我今天出來見你之前,就跟老李他們說的很清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行使董事長的權力,也是我頒佈的最後一條政策。我肖勝向來說一不二的!北邊,我肯定是要打過去的。那裡有我對我女人的承諾,以及對自己這麼多年努力的交代。”
“無論輸贏,我都會梭哈了!讓我好好過個年,過了初八,給家裡老頭子過了壽後,咱們京都見。你帶着你的的天鴻,我帶着我的腦袋。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扔掉手中香菸的黃成功緩緩站起身。隨後張開了雙臂……
“抱抱可以,但是熱\.吻就算了。”
“滾犢子!”
說完這話兩人緊擁在了一起。互相拍着對方的脊背,肖勝在此時笑着嘀咕道:“聽說裡面都是‘py交易’,你的菊花還好嗎?”
“比你的還要緊蹙……”
“哈哈!”
“讓暉子哥送你回去!”
“不了,我既然是輕裝簡從,回去的時候就孑然一身。”
“咱兄弟倆算這麼輕嗎?”
“親兄弟明算賬的。我的那份報酬,會從芊芊身上撈。”
聽到這話的黃成功,指向肖勝道:“你要是敢動我妹妹,我跟你拼命……”
“一個半月前,剛跟魏老爺子切磋過。二十七招才敗。考慮清楚,你是拼命,還是送命。”
“我……你……”
……
虹橋機場!
下了車的肖勝,甚至都婉拒了劉暉的陪同。只拉了個行李箱的他,大步流星的朝着貴賓區走去!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原準備在貴賓室安安靜靜讀會兒書的肖勝,在門口時,看到了以魏雅爲首的天鴻老人。
“這麼大陣勢啊!阿姨,萬一我這心一狠的不想走了,你不又得絞盡腦汁?”
站在魏雅身前的肖勝,笑着打趣着。而此時的魏雅,像是在送自家孩子出門般,爲肖勝整理着着裝的同時,開口道;“我從未把你當外人,最少在你執掌天鴻後。”
“那感情好啊岳母,要不讓芊芊一起跟我回家過年?”
待到肖勝當衆喊了聲‘岳母’時,緊隨魏雅站在那裡的黃芊芊臉上‘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媚眼如絲的狠狠瞪了這廝一眼道;“你先把你家裡的那些都攆走嘍,我就陪你回去。”
“妹子,你覺得你勝哥是那種會爲了一棵小樹而失去整片森林的人嗎?”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黃芊芊直接‘哼’了一聲。
一一與衆人打了招呼後,肖勝與魏雅一同朝着貴賓室緩慢走去。路上的時候,兩人聊的很多,也聊的很‘乾脆’。
沒有花裡胡哨的虛僞,就像是在母子在談心似得。
廣播提醒着肖勝,他所乘坐的那班航班已經可以登機了。站在貴賓通道前的肖勝,一本正經的對魏雅說道:“知道嗎伯母,直至這一刻我纔對滬市這座城市有了一絲絲的歸屬感。之前,我總覺得自己與城市格格不入。”
“嗯?爲什麼?”
“在驕傲的老滬市人眼中,無論是京都人,還是嶺南人,以及其他城市的人,都是外地人!但現在,我能感受到你把我當成了家人。做不成你女婿,多少是有點遺憾……”
“那你跟我媽做兒媳婦吧?”
不等肖勝煽情的把話說完,黃芊芊突兀的一句話,亦使得現場‘鬨笑’一片。就連魏雅都少有的扭頭瞪了自家閨女一眼。後者雖然臉色羞紅,但很是執拗的瞪向肖勝。
“常回家看看!”
千言萬語匯聚成了這一句話。聽到魏雅這話的肖勝重重點了點頭!
“走了,老哥幾個……”
朝着天鴻這幫老臣揮舞着右手,單從肖勝的話語中,衆人便不難嗅到他身上的那股‘江湖氣息’。
其實,肖勝不是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而是與他所處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就是一個小農民,我更喜歡迴歸田園的生活!之所以站在世貿大廈的頂層,鳥瞰這座城市。只是爲了證明,我征服過這做城市!”
之前肖勝所說的這些話,記憶猶新的縈繞在黃芊芊耳邊。
他的強硬、狂妄、執拗以及運籌帷幄,都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底。這是一個不僅僅是有皮囊的男人,也許他真正吸引女人的,是他那咬着牙卻又能露出乾淨笑容時的淡然自若。
一個男人不管在外頭吃多少苦憋多少怨氣。都能帶一張乾淨笑容得臉龐敲開門站在某個女人身邊。這未必是什麼了不得驚天壯舉。卻足夠打動要求極高同時也極低得黃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