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地上捂臉翻滾的‘螞蚱’,嘴裡叼着香菸的肖大官人,緩緩蹲在了他的面前。
‘咣噹’一聲把手中木棍扔到了一旁。輕聲道:“你可以繼續嘴硬下去,但我不會不追究。我不太喜歡跟人打嘴炮。但我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最多三天,我能把你查個底朝天。屆時,你就是想坦白,我都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了。”
說完這話,肖勝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當他準備起身之際,原本捂臉的螞蚱,一把抓住了肖勝的袖口。沾染在其手心的血跡,噌在了肖勝衣袖上。
“勝哥,勝哥……給我條生路!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我,我……”
“螞蚱,真的是你在做局?”雙眸爆紅的房小壯,強扭着身子想要從陳鵬舉懷中掙扎出來。看他那個架勢,是要弄死眼前這廝。
“幾千塊錢的賭局,你這個‘老司機’能失手……講實話,王五的吃相太難看了。他也壓根就沒準備保你!否則,做戲也不可能做的這般漏洞百出。”
說完這話的肖勝,拉過來一張馬紮椅,面帶微笑的嘀咕道:“一個男人能出賣自己的兄弟。要麼是求財、要麼是求色。可我就納了悶了,就王五那吊樣,他的許諾你也敢信?”
“不,不是王五……是,是大口鎮的彪、彪哥,他,他……”肖勝一棍正中對方嘴角,亦使得螞蚱說話略有些漏風。繼而,他的話衆人聽起來很是費勁。
不過這一次,‘彪哥’兩字房小壯是聽的一清二楚。不等螞蚱說完,房小壯下意識接道:“彪哥?大口鎮砂石廠的張彪?”
聽到這話,口齒不清的螞蚱可着勁的點了點頭。而之前就在鎮上跑貨的陳鵬舉,在這個時候接了一句:“那可是個硬茬啊。”
“有多硬?一榔頭下去,腦瓜子能不能砸開?”扭過頭的肖勝,面帶微笑的詢問道。
而聽到這話的陳鵬舉,也露出了淡然的笑容。自打上次跟着肖勝在淮城幹了那一票後,陳鵬舉的膽子就變肥了起來。
張彪和胡三相比,那絕對錯着等級呢。前者說白了就是村橫,現在混出名了在鎮裡開了個砂石廠。手底下籠絡了一些社會青年!可後者呢?被譽爲淮城最大的‘老.鴇’。跟上面都掛着關係呢,最後怎麼樣?不還被摁在了那裡?
“說起來這個張彪跟王五還是‘獄友’呢。只不過出來後張彪不屑於王五這類人爲伍,之前兩人還鬧過一些不愉快。這兩人怎麼又串通一起了?”
在鎮裡廝混了這麼久,對於這些稱不上秘聞的消息還是有所耳聞的陳鵬舉嘴裡嘀咕着。而聽到這話的螞蚱,生怕旁人不相信似得,連忙解釋道:“真的是彪哥。前幾天老柯找我說鎮裡來了幾個凱子,設了局讓我過去賺快錢。誰知道他們是行家,把我逮個正着。說是要斷我雙手……”
“這個時候張彪出來幫我扛下了這事。隨後就……”
‘啪……’不等螞蚱說完,掃頭給他一巴掌的肖勝,冷聲道:“這是人家給你設的局吧。”
“過後我才後知後覺,可……”
“你有把柄在他手裡?”不等螞蚱說完,肖勝反問道。
“兩萬塊的欠條,外加,外加裸.照。”
待到螞蚱‘羞澀’的說出這句話時,現場崩發出了此起彼伏的笑聲。一個大老爺們還怕什麼‘裸.照’威脅?不過這事要傳開的話,還沒對象的螞蚱估摸着以後處姑娘都處不到。這在農村可是一樁奇談啊。
“事成之後,把欠條和裸.照都還你?現在還了嗎?”挑動着眉梢,面帶笑意的肖勝詢問道。
“沒,沒呢!說是晚上去花園酒樓拿。那,那是張彪姘.頭開的飯館,平常時候張彪都是在那邊待着。”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沉默少許的反問道:“你以爲你去的話,就一定能拿得到?”
待到螞蚱聽到肖勝這話後,閉口不言的沉默在了那裡。作爲‘圈內人’,他亦比旁人更明白張彪的貪得無厭。其實現在的螞蚱就是被趕鴨子上架。
而且還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一步錯,步步錯!現在想回頭的他,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肖勝。
“勝哥,給我條活路……”
“路,都是自己走的。沒人給得了!之前你已經走錯了路,之後就得看你怎麼走回來了。小壯……”
“哎,勝哥。”聽到肖勝呼喚,房小壯立刻湊了過來。
“給我找一把榔頭!”
“好!”
“螞蚱,勝哥想讓你試一試他張彪的頭,有沒有榔頭硬。”就在肖勝說完這話之際,原本往裡屋走的房小壯停下腳步的扭過頭。
而乍一聽這話的螞蚱,表情誇張的回答道:“勝哥,勝哥。他張彪……”
“機會只有這一次!你會遭點罪,會受點苦。更有可能被警方逮捕、嚴刑逼供。螞蚱,你挺過這一遭,我保你出來不說沒人敢惹,只要我肖勝在,我就不會看着你遭罪。另外,我肖勝的信譽你可以打聽一下。一口吐沫一個坑,決不食言。”
說完這話,肖勝今天來訪後第三次輕拍螞蚱的肩膀。而此時,拎着榔頭已經從裡屋出來的房小壯直接摔在了螞蚱面前,嚇得這廝身子往後縮了一縮。
“找兩個人去花園酒樓蹲點。”
“明白!”重重點了點頭的房小壯,招喚了兩名手下離開了庭院。
而不急於逼迫螞蚱的肖勝,點着香菸詢問着陳鵬舉,昨晚王五帶來來此的情況。
也就是一根菸的功夫,聲淚俱下的螞蚱,嗚嗚囔囔道:“勝哥,我螞蚱就是一混蛋,怎麼折騰都無所謂。爸媽離婚後就沒再回來,是我奶一手把我拉扯大的。現在她也是六七十的人了。我只希望……”
“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得。我就是答應你千萬句,有你自己照顧的放心嗎?最多就是進去待幾天。”
“好,我幹了。”
聽到這話的肖勝,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隨後微微點頭對陳鵬舉說道:“讓人帶他去看看傷。晚上別耽誤去要債。大壯呢?我有些事安排給他。”
陳鵬舉先是安排人去攙扶着螞蚱起來去看嘴,隨後連忙撥通了房大壯的手機。原本正在鎮裡上班的房大壯,在得知肖勝來自家後,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單手搭在他肩膀上的肖大官人,把其擁進了裡屋。兩人不知在裡面嘀咕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