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勝轉身,準備引開這些人時,突然伸手的趙綺紅緊緊的抓住他。因爲用力過狠,甚至指尖都沒入了肖勝的肌膚表層。
皎月之下,四目相對。
淚眼朦朧的趙綺紅,帶着哭腔詢問道:“你一定會回來接我的對不對?”
這是肖勝第一次見到一項‘女強人範’的趙綺紅,流露出如此近乎‘乞求’表情。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這番痛楚絕不源自於現況,而是源於曾經……
小靜的父親是誰?
這是肖勝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心中的問題。他沒有去問,也不敢去戳破彼此間的那份‘默契’。但在這一刻,他亦能感覺到,似曾相識的場景,讓眼前這個女人變得‘脆弱不堪’。
果然……
一個能清晰掌握‘金融數學’的女人,一個家裡櫥櫃裡藏有高腳杯的女人,一個打小就交小靜英文口語的女人……
她絕不僅僅是陳寨村一個小村婦這麼簡單。
“相信我,我就是丟了全世界,也不會把你丟下……”
一剎那間,這段稱不上動人的許諾脫口而出。肖勝臉上那乾淨的笑容,讓原本‘惶恐’的趙綺紅稍稍有所安穩。
伸出食指的肖勝,予以她做出了一個靜音的手勢。隨後站起身的他,故意鬧出大動靜的又調頭往南邊奔去。
“他們在這邊……”
公園內,這不過數畝地的綠化林,因爲高聳的松柏及四季青的妝點,而讓人難以捕捉蹤跡。再加上,公園內並沒有燈光,亦使得這五六名手持手電筒的漢子,不得不根據動靜判斷肖勝和趙綺紅的位置。
成功把對方引開了的肖大官人,瞬間消失在黑幕之中。
剎那間,現場再難尋他的蹤跡。
“指不定躲在哪裡了?給我分開了搜……”
‘砰……’
‘啊……’
黑暗中,原本一簇亮光的應聲落地,着實吸引了其餘幾人的關注。可當他們一擁而上衝過去時,現場只有那已然昏厥的‘同伴’。
詭異的氣息,籠罩在幾人的心頭。他們就是出來混社會的,欺男霸女的事經常幹,和人正面硬槓也沒少做,可想這種打鬥,他們只在電視裡或小說裡見識過。
“媽嘞戈壁,你們要追的到底是什麼?真特孃的是個混混?”
“是託哥,他都知道您。還說你是個‘號販子’呢。”
‘砰……’
一道身影的突然竄出……
緊握在他手中的木棍,直接鑿在了其中一人的側臉處,霎那間這廝直接被敲飛的撲向旁邊的同伴……
從綠化帶裡竄出來的肖大官人,一剎那間如同浪如羊羣般,開始了他彪悍的反擊。緊握在他手中的木棍,每一次的揮舞,都會發出一道悽慘的喊聲。
直至最後一盞礦燈落地,現場橫七豎八的躺了七名大漢。
那名被幾人尊稱爲‘託哥’的男子,就被肖勝居高臨下的踩在腳下。
“兄弟,兄弟,你混那條道的?聽我……”
‘砰……’
不等託哥說完,朝嘴又是一棒子的肖勝,齜牙咧嘴道:“狗男女?剛剛說誰狗男女?”
‘砰……’
伴隨着的肖勝,第三次揮舞着木棍。鮮血四濺的‘託哥’傾吐出了數顆牙齒。
疼的‘哇哇’叫的他,甚至有種想死的既視感。
今晚,怎麼碰到這麼一個硬茬子!
“大哥,大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稱謂上,已然發生天翻地覆變化。從最開始的‘狗男女’,再到後來的兄弟,最後不是叫大哥,就是叫大爺。也不管肖勝‘年方几何’了。
只要能‘逃出生天’,估計肛他們都有‘樂於奉獻’的。
講實話,今天肖勝真的是打出火氣了。不僅僅是因爲在雷石,被所謂的‘外商’折騰了一番,也有剛剛那兩名‘假警察’的出爾反爾。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還有剛纔趙綺紅那‘乞求’的表情。
肖勝不承認自己吃醋了,可他就是吃醋了。因爲他能感受到,趙綺紅的聲淚俱下,並不是因爲自己。而是那個縹緲的‘負心漢’。
只不過這樣的場景,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罷了。
有恨,就需要發泄……
已然把這幾人,當成發泄對象的肖大官人,出手那叫一個‘痛’啊。隔着厚襖,都能把人打的皮開肉綻,可想而知這廝出手有多重。
“大爺,大爺!您混那條道的,認識雷石的‘華哥’嗎?”
“誰?”
“雷石,跟着馬二爺的華哥!內保經理……”
聽到這的肖勝,終於知曉他在說誰了。反問道:“李春華?”
“對,對!他跟我一門的,我得喊他聲‘堂哥’呢。大爺,認識,認識是吧?給華哥一個面子咋樣?兄弟我今天真的知道錯了,再打,再打就扛不住啦。另外,另外我給‘淮城勝哥’搶過號。真的,馬二爺遞給我過煙。”
這小子是真被打疼、打怕了,好使的不好使的,反正只要能擡出來的人物,都給肖勝羅列了一遍。最後,扯到了李春華,扯到了雷石,更特孃的扯到了馬胖子和他自己。
聽到這的肖勝樂了,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礦燈,照了下這廝的臉。後者刺眼的遮擋一番……
“認識的還真不少啊!”
“沒,沒有。就是混口飯吃……給‘淮城勝哥’搶過號?”
“對,對!上次他跟人……”這廝有頭有尾的講了肖勝和龔山打鬥那一次住院的情景。如果肖勝沒記錯的話,那一次不是被人‘套路’的安排在了指定好的病房嗎。
晚上,還差點被人‘叉’了。
“你手裡有沒有什麼內幕啊?我聽說那晚肖勝差點被人‘叉’掉……”
聽到這話,終於和肖勝找到話題的小青年,開始了自己的經典演講。
“也得虧是‘勝哥’,換成二人不說大卸八塊,最少也要被捅幾刀。都是專業的打手啊!外界都盛傳是袁老大和馬大爺動的手。其實不是……”
“哦?是不是胡三的人?”
“三爺那時候自身難保,僅有的幾個人是後面纔對勝哥動的手。那幾個打手,在醫院這一片蹲點蹲了好幾天。當時,我下面的小兄弟還琢磨着,是不是有人過來搶生意來着。直至看到那個爲首的,鑽進一輛掛着省城牌照的奧迪a7車後,我們就打消了顧慮。”
“開什麼玩笑,能跟這樣的人接觸的。會看上我們這些丟人現眼的‘生意’?”
聽到這話,心裡猛然一緊的肖大官人,下意識反問道:“省城牌照?你確定你看清楚了?”
“確定,百分百確定。而且他們見面不是在醫院這一片碰的頭,而是在商業街對面的衚衕。東旭路斜對面那個小巷弄。老神秘了。”
“這事,你跟別人說沒?”沉默少許的肖勝,立刻反問道。
“跟誰說啊?跟警察?我躲還躲不及呢。跟道上人說?我有幾條命啊。大爺,你就當挺過樂子可好。還有,我們哥幾個能不能……”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冷聲道:“滾……”
“好,我這就滾!”
“還有,你那兩個玩‘仙人跳’的小兄弟,得管教管教了。嗎的,剛剛老子都亮刀了。已經講明是道上的了,還特孃的叫大哥!你們有幾條命啊。”
“是,是!回去我好好管教。大爺,你貴姓啊?”
“不該問的……”
“對,對。我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