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肖勝下車之後,前排一直沉默不語的司機,望着倒車鏡內肖勝離去的背影,輕聲詢問道:“林哥,他靠譜嗎?”
“相當的靠譜!這是個有‘大智慧’的小農民啊。其實,他已經覺察到淮城的水深不見底。所以,在面對各種誘惑時,才能恪守着本心。連這一點他都看到了,難道還看不出來,我活着對他只有助力嗎?這樣的角色,如果生在亂世,絕對的梟雄之姿啊。”
“有手段、有能力、情商和智商都那麼多高!嘖嘖,當初三爺真不該得罪他啊。”
當林海元說完這話後,示意司機開車。而待其剛剛離開,手持電話的肖勝,撥通了王軍的手機。
“你上次給了我兩枚跟蹤器,dcq—327那枚。幫我跟蹤一下……”
“好的!待會定位好之後,我會把源代碼發到你手機上。你打開手機地圖就能確定他的位置了。”
“謝謝!”
肖勝討厭被人威脅,而且還是林海元這樣的危險分子。雖然他心裡無比清楚,對方想要的只不過是條‘備選’路線,可他這樣三番五次的拿趙綺紅威脅自己,已然讓他動怒。
估摸着時間,掏出手機的肖勝撥打了趙綺紅的手機。確定她已經安全到家之後,他才稍稍安下心。多少還是有些後怕的他,又給陳鵬舉打了一通電話。
並沒有把事說的太複雜,只告訴他自己最近被人盯上了,讓他留意下趙家周邊的情況。
剛交代完這些的肖大官人,手機還沒掛上,電話便提醒有其他號碼打進。看了下號碼的肖勝,與陳鵬舉又叮囑了一番後,隨即換接了另外一通電話。
“你跟誰打電話的?”電話裡,韓亞妮的聲音傳到了肖勝耳中。
“一朋友,這不是正借錢的嗎。你爹說,晚上讓我去的時候拎一箱子飛天二十年陳的茅臺!那傢伙,得好幾萬呢。我手裡哪有啊。可人家是官,萬一不從給我穿小鞋了怎麼辦?”
聽完肖勝這一通埋汰後,電話另一頭的韓亞妮發出了‘咯咯’的笑聲,隨即回答道:“我不信,老韓會讓一個還在申請貧困貸款的人給他買酒?”
“那這次你還真的信了!你爸說,肖勝啊你去總不能空着手吧?算了,隨便搬一箱子飛天茅臺就算了。三十年陳的不要,二十年的勉強了好吧?”
肖勝剛說完這話,電話另一頭就響起了韓朗的‘反駁’聲。
“肖勝,你這個小鞋我給你穿定了。”
聽到這話的肖勝,笑着打哈哈道:“得,又被你們父女倆給‘套路’了。”
“我跟你說一下,晚上可能該地方了。剛剛我去華龍訂餐,說是沒包廂了。”
待到肖勝聽到這話後,不禁反問道:“你沒把韓朗這個虎皮扯出來啊?告訴他,沒包間?晚上就跟你穿小鞋。”
“咯咯,狗勝你能不逗比嗎。我現在在淮城找吃河鮮的地方,你是本地人推薦一下。”
“就華龍吧,那正宗!你開車了嗎?把你爹那個警車開出來,咱出去拉拉風。警鳴再打開,一路闖紅燈。撞見碰瓷的一腳油門就碾過去。他要是敢說什麼,就說這是韓朗的車。嚇死他丫的……”
很少來自家父親辦公室的韓亞妮,此時開着免提在聽完肖勝這番話後,當着韓朗的面笑得那是花枝招展啊。
手裡還拿着筆的韓朗,無奈的撓着自己寸發。隨後拉開抽屜的他,從裡面拿出了自己傳祺車的鑰匙,扔到書桌上一隅。
擺手示意韓亞妮趕緊‘滾蛋’。
拿起鑰匙和手機的同時,韓亞妮把電話調成了正常通話狀態,邊走邊詢問着肖勝現在的位置。待到自家閨女離開之後,怔在那裡老半天的韓朗,嘴裡嘀咕了一句:“一對活寶……”
說完這話的他,連自己都意識到肖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與亞妮無異了。這算不算一種變向的接受呢?
把這些胡思亂想統統拋到腦後,再次埋頭工作的韓朗在韓亞妮離開約摸五分鐘時,接到了劉暢的電話。
“你說什麼?林海元現身了?在哪裡?楓山方向!確定嗎?”
待到韓朗說完這話時,電話另一頭的劉暢,輕聲道:“線人來報應該不假。我們提前得到情報的‘化妝偵查員’去那邊調查了一下。巧合的是,肖勝也在那裡。”
“你什麼意思?肖勝和他在楓山接頭?”
“不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是因爲肖勝在那,林海元才現身的。我調取了楓山景區門口的監控,肖勝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便已經進景區了。可以肯定是,肖勝是先到那裡的。至於,是不是之前安排好的。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這些的韓朗,目光深沉的望向前方。隨後回答道:“這事我知道了。不要把這則消息透露出去。”
“明白。”
……
由寶來在淮城某商廈地下停車場又換乘現代的林海元,連司機都‘啓用’了新面孔。帶其鑽進了車廂內後,落座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對方。
“消息散給那個警察的線人了嗎?”
“散了!不是林哥,我還是不懂你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讓肖勝給你找船,一方面又讓警方捕獲到你與他接觸的事實。你這是……”
聽到這話的林海元,從兜裡掏出了一根香菸,笑着說道:“調虎離山!後天,後天淮城所有想要我小命人的目光,都會投向‘淮城勝哥’這邊。”
“所有人?林哥,咱只散給了警方,沒散給道上啊。要不……”
“別畫蛇添足!警察知道了,圈裡的人也就知道的了。而且,從警察口中傳出去就更有信服力了。”
聽到這話的司機,瞬間想到什麼的豎起了右手大拇指。
“高,林哥,實在是高啊!”
待到林海元聽到這話後,面帶微笑的望向了窗外。嘴裡輕聲嘀咕道:“對不起了勝哥!兄弟我也是沒辦法啊。我答應你的禍不及家人,我做到了。可我沒答應你,讓你好好的活着啊。怪只怪,這一切的源頭,全權拜你所賜啊。”
靜謐的車廂內,林海元的自言自語顯得異常刺耳。在聽到這番話後,前排的司機,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林哥,你說這個肖勝必死?”
“不死也脫層皮!應該命不久矣。”
“不懂……”
“我能放心的讓他給我找船,最少說明我們倆之間是有聯繫的。既然有聯繫,說不定我透露了些信息給他了呢?人心吶,是個不能直視的東西。對於資料上的這些人而言:寧可枉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的。這是個死扣,一旦勝哥跟我接觸的消息,被‘敏感’的人得知,他們寧願錯殺,也不會去在惶惶不安中度過。更何況,淮城勝哥也得罪了不少人呢。”
待到林海元說完這話,司機恍然大悟道:“厲害word哥!那照你這樣分析,這個肖勝是必死了?”
“萬一他命大呢?”
說完這話的林海元,嘴裡又嘀咕了一句:“命大?他有馬王爺命大嗎?不也一樣暴斃在自己的牀上嗎。”
嘀咕完這話的臨海人,臉上再次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從始至終,他都在藉着淮城最近‘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一步一個腳印的部署着每一步。那要要那些,曾經得罪過他的人,全都涉足其中。
讓他們成爲‘替死鬼’……
“我有一計……借刀殺人……”拉着京劇腔的林海元,唱出了這麼一句。掛在他臉上的笑意,如此的陰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