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炮是國人過春節的一種慶祝方式。
不僅僅是春節,任何形式的‘紅白喜事’貌似都成爲了國人放炮的理由。
‘噼裡啪啦’的聲響,聽起來確實夠味。可伴隨而來的‘污染’問題,也在最近幾年裡嚴重影響了市民的出行。
已經是上午近十一點了,淮城的上空還瀰漫着厚實的烏雲層。亦使得路上如同螻蟻般的市民們,不得不戴着口罩出行。
行駛在路上的車輛,大多都已經打開了雙閃。可即便是這樣,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還縈繞在肖勝耳邊。
從茶餐廳出來,肖大官人便打了一輛出租車朝着華龍趕去。畢竟,今天他是‘東道主’的名義,來宴請耿四海。請求他‘高擡貴手’的!
在電話裡,肖勝對大雕哥說的很實在,態度也很低。就是希望耿四海,不要插手此事。也算是他肖勝欠對方一個人情。
‘誠意十足’的肖大官人,不願意在這個檔口,與四海商會再發生什麼‘摩擦’。當然,前提是人家得把他淮城勝哥放在眼裡。
講實話,在省都‘賀家’這個巨無霸面前,肖勝的面子真的不夠用。
走走停停,路況的不好亦使得肖勝在十一點一刻的時候,纔算趕到華龍。
華龍的老闆娘跟肖勝算是‘老相識’了,在看到肖勝抵達這裡後,顯得極爲殷勤。
“勝哥,你可有段時間沒來了……”
每每肖勝聽到店老闆娘如此的開場白,肖勝總有一種進‘窯、子’碰到老、鴇的既視感。如果,再在末尾加一句‘你想死奴家了。’估摸着都坐實了這一念想。
肖勝預計的人不會太多,目前知道的只有他、大雕哥以及耿四海三人。所以,在點餐的時候,肖勝還是以熱菜河鮮爲主。
第二個趕到的則是一身休閒裝的大雕哥,讓肖勝沒想到的是,他是騎自行車過來的。對於這一點,雕哥的解釋很切合實際。
“路上堵得跟胖子的前列腺似得,我開車過來,你請我吃晚上飯啊?”
這話雖然有點誇張,但也從‘客觀’表達出了胖子的前列腺,到底有多‘萎靡’。
兩人一同去了包間,落座之後的大雕哥,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把他跟自家堂哥的關係、以及目前的大致情況,簡明扼要的給肖勝陳述了一遍。
其實,這些信息肖勝已經從馬胖子那裡得知不少。大雕哥又在細節上有所補充!亦使得肖勝,對於具體情況有了很深一層的瞭解。
同時,他也從大雕哥爲難的表情和措詞中,感受到他的誠意,以及在這件事上的尷尬。
如果換成他人,耿鵬飛不介意跟着肖勝、胖子一起‘說懟就懟’上一回。可這次呢,耿四海畢竟是他堂哥。雖然兩人‘貌合神離’的,但畢竟關係在那擺着呢。
客觀的來講,在淮城耿鵬飛都主動‘讓’着自家兄長呢。否則,四海商會不可能在短短几年裡,把四海商會做這麼大。
過了十二點,耿四海還遲遲未到。
耿鵬飛以上廁所爲由,從包間裡出去一趟。肖勝知道,應該是催促他的堂哥。
客觀的來講,肖勝其實已經知道了耿四海的態度了。如果他真的對這次耿鵬飛的‘撮合’有意向的話,可能會拿架子,但絕不會等到十二點以後。
十二點,對於中午的這場‘飯局’而言,是一條分割線。就像過年走親戚似得,最遲不能超過十二點,否則就視爲不敬。有些講規矩的老人,說不定還待見你這頓午飯呢。
在江湖上,對於這一點更是‘在意’。出來混,沒幾個不要面子的。所以,在過了十二點耿四海還沒有出現時,肖勝心裡便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
雖然不爽,可這頓飯還是要吃的。不管是爲了大雕哥的面子也好,還是表明自己的態度也罷。肖勝都要跟吃了蒼蠅似得,生嚥下這頓飯。
十二點半,‘姍姍來遲’的耿四海,在耿鵬飛的引領下推開了包間門。
讓肖勝‘措手不及’的是,耿四海是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來的。不僅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且還把耿大年這老東西給帶來了。
在與肖勝對視的一剎那,耿大年挑釁的瞪了肖勝一眼。後者,強壓着內心的那份怒火,臉上依然保持着禮節的笑容。
當耿鵬飛介紹兩人時,肖勝仍舊主動伸出右手。可耿四海……沒有伸手的直接繞到了圓桌最裡面。
“我是個粗人,不喜歡文縐縐的那一套。握什麼手啊,有調查顯示,人與人之間細菌傳播就特麼的在握手之間,悄然‘交換’。”
“就是,就是!”一旁的小姑娘,笑的如此千嬌百媚的附和着。連耿大年都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此時,無比尷尬的耿鵬飛,表情陰晴不定的望向自家堂哥道:“老大,你過分了。”
而在耿鵬飛說完這話時,肖勝連忙轉身的拍了拍大雕哥的肩膀道:“沒有,是四海兄不拘小節。坐吧雕哥……”
“老幺啊,你瞅瞅人家。再看看你,這才叫爺們懂嗎?整日蘭花指撐的,我看着就噁心。”
“你……”
拉了拉動怒的耿鵬飛,強顏歡笑的肖勝,對着門口喊道:“服務員上菜!”
聽到肖勝這話的服務員,進屋探了下頭,確定之後正準備離開時,那名女子不耐煩的開口道:“怎麼就三副碗筷啊。上碗筷啊……”
“啊,哦,我……”
“就三副,我今天就請了雕哥和四海兄。”落座後的肖勝,直接開口說道。
‘砰……’
就在肖勝說完這話,氣勢十足的耿四海拍響了桌面。怒不可及的指向肖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耿四海,你別過分。”
這一次,連大雕哥都發飆了。這已經不是不給肖勝面子了,耿四海的這個態度,已經讓耿鵬飛下不了臺了。
“我今天就是過分怎麼了?爲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鄉巴佬,你還準備給我翻臉是嗎?來啊……上碗筷,我看誰敢不上……”
待到耿四海說完這話,微微扭過頭的肖勝,露出淡然笑容的對服務員說道:“你先出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我們的菜等等再上……”
“可是……”
‘砰……’同樣拍案而起的肖大官人,怒吼道:“如果不想我今天把華龍給拆掉,立刻出去。沒我的點頭,誰特麼的剛多上一副碗筷,我讓他大過年的在醫院躺着。把我的原話跟你們老闆娘說,她知道我肖勝的脾氣,她也應該知道我是做得出來的。”
“去吧……”
說這話時,肖勝拍了拍服務員的肩膀,露出了稍顯和煦的笑容。而已經嚇得渾身亂哆嗦的服務員,連忙逃離了現場。
再次轉過身的肖勝,拿起茶壺爲身旁的雕哥斟滿水。
“以茶代酒,雕哥,今天兄弟孟浪了。過了這茬子事,我把華龍包下來給你賠禮道歉。小弟我先乾爲敬……”
說完這話的肖勝,仰脖喝完杯中茶水。
“狗勝……”
“我出來混第一天,就有人教我。無論是進那座山、拜哪座廟,都要‘先禮後兵’。先談,談不攏再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耿總,沒你這麼埋汰人的。來晚了我不吭聲,你是大雕哥的長兄,我敬你。你握手也行,我是農村出來的,配不上跟你握手。可你把這個老東西帶來,故意噁心我……”
“那咱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得談了。既然你說你是個粗人,那我們就以粗人的方式解決這件事。耿大年一家子必須滾,滾出淮城。這是我的底線……不滾?或者說有人非要強行‘加塞’的阻攔?那就對不起了,羅對鑼鼓對鼓。”
當肖勝說完這番話時,臉上橫肉亂抖的耿四海,惡狠狠的反問道:“你覺得你夠資格?不要以爲攀上了金陵韓家,就覺得自己牛逼的不得了了。我告訴你肖勝,你的底細我摸得一清二楚。想玩啊?反正我在淮城蠻無聊的,可以好好的陪你玩。”
說完這話的耿四海,目光如炬的瞪向肖勝道:“老耿一家,我保定了。你動他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