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緊閉雙眼,但肖勝依然能感受到那道豐腴身影的湊近。特別是當她坐到自己左手邊,伸出手略顯冰冷的右手爲自己摁太陽穴時,肖大官人那原本禁閉的雙目,微微鬆動的睜開幾分。
猥、瑣的笑容,掛在這廝的臉上。四目相對下的趙綺紅,媚眼如絲的瞥了他一下!剛剛哭過的趙綺紅,雙眸宛如秋水般晶瑩透亮。
原本搭在一邊的粗糙大手,順勢覆蓋在了她的脊背上。肖勝就這樣往裡一推,趙綺紅側臉貼在了他的胸口處。
“狗勝,男人的江湖,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但我也知道,真正的‘江湖’,絕不是‘打打殺殺’。和平年代,哪怕是再有依仗,拳頭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穩穩‘嗯’了一聲。隨後另一隻手撫摸着自己剛長出來的寸發道:“這是有人‘狗急了跳牆’才整出的下下策。估摸着我消失的這十多天裡,他們心裡也‘咯噔’着呢。信嗎,就這幾天。金陵老韓家外,不知有多少雙耳目瞅着那裡。生怕我跟受了氣的孩子似得回去找家長……”
說到這,肖勝冷笑了幾聲。隨即腦海裡,浮現出了那道高大身影。而他對自己的諄諄教導,至今歷歷在目。
“莽夫才用拳頭解決問題,乳臭未乾的巨嬰纔會在外受了欺負就回家告狀。男人的江湖是什麼?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那是流、氓,打打殺殺的那是土匪……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終究會爲自己埋下禍根。”
嘴裡嘀咕完這句話的肖大官人,長出一口氣道:“我這次的遇襲,是在償還自己之前‘莽撞’的債。人家打你一拳,你再還回去一拳,兩人都捱打了,都嗷嗷叫疼了。那隻會讓圍觀的人看熱鬧。我明白你的擔心和流淚的原因……生怕我再跟愣頭青似得,把拳頭揮過去。放心好了姐,現在的狗勝啊沒那麼‘膚淺’。”
當趙綺紅聽完肖勝這話後,下意識擡頭望向這個男人。 忽然間,發現以前那個狗勝長大了的趙綺紅,就這樣‘仰望’着眼前這個漢子。
這裡的仰望,不僅僅是姿勢,更是一個女人對於男人的崇拜。
而對於這個男人來講,最大的虛榮心,在這一剎那得到了完全滿足。
“你的手……”
“摸摸都不行啊?”
側過頭的肖勝低下頭,與趙綺紅的腦門緊挨着。兩人就這樣眉目傳情着,直至肖勝又往下探了幾分,親、吻住對方的嘴角……
‘嗯……’
趙綺紅一聲情不自禁的呻、吟聲,着實點燃了肖勝的欲、火。順勢把趙綺紅撲倒在沙發上的他,像一頭飢渴了多年的野獸般,略顯瘋狂的去享受着一直以來都心心念念,可又沒得到的‘獵物’。
迷離中的趙綺紅,在感受到肖勝那粗糙的大手,變得愈發不老實後,瞬間清醒了很多。單手摁住了對方探入自己衣裝裡的大手,躲開了他的激、吻,輕聲嘀咕道:“小靜快放學了……”
‘呼……’
這句話,比向肖勝潑什麼涼水都管用。對於這個打小就跟在自己身後的‘乾妹妹’,肖勝是不管之前窮困潦倒時,還是現在稍顯發達後,都異常的關心。
當然,這種‘關心’不夾雜任何情慾上的齷、齪。於肖勝而言,趙靜的存在彌補了他沒有兄弟姐妹的‘遺憾’。
“哎呦我去,換成其他人我絕不停手。快高考了,嘖……不過,我得得到實惠!”
說完這話,肖勝原本停止‘征討’的大手,再次往裡伸了數分。而被其壓在身下的趙綺紅,則發出了一陣嬌嗔的叮嚀聲……
“媽,我回來了……”
防盜門都沒拉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肖勝,就聽到了趙靜開心的笑容。當後者拉開防盜門,看到坐在那裡看電視的‘勝哥哥’時,很是高興的喊道:“勝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媽說你出門了。”
“今天剛下車,就來你這蹭飯了。中午有作業嗎?”
“到了這個時候,一天最少四張卷子的做。中午這一個多小時,也不讓其消停。”從廚房裡探出頭的趙綺紅,對肖勝說道。
換了拖鞋的趙靜,書本沒有放下就朝着肖勝這邊湊了過來。兄妹倆坐在沙發上,不知閒聊着什麼。直至趙綺紅把午飯做好。
吃飯的時候,肖勝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看了下號碼的肖大官人,並沒有避諱母女倆人,就坐在餐桌上接通了電話。
“韓局……”
“聽說你回淮城了。”
“你這消息夠靈通的。我這上午剛回來,你就知道了?”
飯桌上的趙綺紅和趙靜,保持相對沉默的環境。而舉着電話的肖勝,不知在聽韓朗說什麼。隨即回答道:“這樣吧,現在是十二點半。一點半的時候碰個面!”
兩人商量好了見面地點後,肖勝這才掛上電話。
“怎麼了?”
望着接了電話神不守舍的肖勝,趙綺紅關心的詢問道。
“沒啥,我跟我爸打個電話。不知誰在村裡傳得,說我被羈押起來了。這話傳到了我爹那裡,跟韓局聯繫了。他問我怎麼一回事。”
邊說這話,肖勝邊撥打了自家父親的手機。
“爸,我要是被羈押起來,能隔三差五的跟你電話聯繫嗎?我現在就在淮城啊,今晚不一定回去。晚上約了馬升他們幾個。我現在啊?來小靜,跟你乾爹說兩句,他還不信我了。”
邊說,肖勝邊把手機放在趙靜耳邊。後者‘咯咯’的笑着嘀咕道:“勝哥,你這是現實版‘狼來了’的故事。”說完這話,趙靜喊了聲‘乾爹’與肖父說了幾句。最後又把手機還到肖勝手中!
“爸,就這我還隔三差五的給你電話報平安呢。咱能不能別說風就是雨的?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只會着了那些居心叵測人的當。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如果連你都慌了。是不是這樣的‘謠言’就坐實了?你說你足不出戶,消息怎麼就傳到你耳中了?”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舉着電話又聆聽了一會兒。隨後笑着回答道:“放心好了,我有這麼一個牛逼轟轟的爹,誰敢抓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嘿嘿,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說完這些的肖大官人隨即掛上了電話。但在收起電話後,肖勝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份凝重。
“咋了勝哥?”
“沒事,吃飯!”
“勝哥,是不是咱們村裡有小人啊?”
望着趙靜那緊張兮兮的表情,聽着她這番‘少年老成’的話。先是一愣的肖大官人,隨即‘哈哈’大笑的撫摸着她的髮梢道:“你勝哥就是陳寨村最‘真’的小人。有些人還是不甘心,想要把陳寨村或者說大口鎮的水攪渾嘍。這些都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好好複習。其他人別瞎操心……”
聽到這話的趙靜撇了撇嘴,同時嘴裡嘟囔道:“人家都成年了。”
“對,都是大孩子了。不上學的話,都該找婆家了。”
“媽,你聽聽我勝哥俗不俗?他都是二十五了,在咱們村都是‘齊天大剩’級‘大齡剩男’了。還好意思跟我說這個?”
“哎呦呦,丫頭長本事了,都會跟我頂嘴了……”
其樂融融的一頓午餐,是在一點來鍾時結束的。
趙靜是要一點半之前到校,而肖勝和韓朗約在了一點半見面。繼而午飯之後,休息了片刻的肖勝,便與趙靜一起下了樓。把她送到六中門口後,便主動與韓朗聯繫。
就在東區這邊辦事的韓朗,不到一刻鐘便抵達了六中門口。看到他那輛傳祺sv的肖勝,在車剛停下來便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屁股沒坐穩,韓朗就直奔主題道:“大年初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彪是怎麼死的?”
“你問我啊?”瞪大眼睛的肖勝,表情誇張的詢問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少許,隨後韓朗說道:“那咱換個問法,你這些天去哪了?”
“京都。幫王雨涵的母親聯繫醫院去了啊。”
“坐什麼去的?在哪……”
當韓朗一連質問肖勝多個問題後,肖勝直接回答道:“韓局,你的意思是,何彪的死跟我有關係?”
“你沒那個能耐,他是外家拳高手。據現場勘察的報告,他是最少在四到五名‘練家子’的聯手阻擊下才斃命的。”
說完這些的韓朗,不再兜圈子的直接撂底道:“王軍一直聯繫不上你,把你初一當晚接到威脅電話的事給劉暢說了。那個拿你家人威脅你的人,是不是何彪?”
聽到這些,隨即釋然的肖大官人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名職業打手。而且很強的那種!”
“他人呢?”
“跑了啊!”
並沒有告訴韓朗實情的肖勝,把當晚的事有選擇的與韓朗說了一遍。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微微點了點頭的韓朗,輕聲道:“公園外的路面監控,確實看到了你和他一起進了公園。可你和他怎麼出來的,都沒拍到。”
“西南門的東旭路在翻修,路面哪有什麼監控。當時我是掛了彩,不敢回家怕老頭子刨根到底。繼而,就準備去幫王雨涵的母親聯繫醫院。哦,對了。我能在京都聯繫上這家醫院,還多虧亞妮呢。”
“亞妮?”
“對啊,當初她給我介紹了個朋友。是她軍區大院一起長大的,叫戴嫣兒。楊小花也認識她,說家是港城那個。”
聽到這個人名的韓朗,瞪大眼睛的望向肖勝。隨即詢問道:“你們有聯繫?”
“一直都有啊!亞妮介紹認識的,小花也跟她關係不錯。小花跟我說,她的有病啥的都是通過這個叫戴嫣兒的幫她聯繫醫院啥的。所以……”
當肖勝把事先戴嫣兒‘交代’好的藉口,說給韓朗時,後者果然沒有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