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勝,雖然咱倆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現如今的‘相愛’,也不過短短小半年的時間……”
“等等,胖子,你能不噁心我嗎?相識相知我能接受,相愛就有點過了。”不等馬胖子說完,肖勝直接打斷道。
“比喻,像我這種花錢買來‘電大本科證’的僞文豪,能用出這樣的詞彙已經相當不得了。”
面對馬胖子的‘用詞’,不敢苟同的肖大官人提醒道:“你又在侮辱‘文豪’這個詞。”
“好,好!就說咱倆‘一見如故’,那個還有‘相見恨晚’……”
“還是覺得怪怪的……”
“你再廢話,信不信我在警局削你?”說這話時,瞪大眼睛的馬胖子卻做出了一副防守姿勢。而且,雙眸警惕着最近跟‘瘋狗’一樣見人就咬的狗勝。
“有屁快放哈,我的‘探監’時間快到了。”
“還真把這裡當家啦?只是你不願意走,願意走的話,現在王律師都給你辦手續。”
聽到胖子這話的肖勝,攆開了牙籤袋,一邊剔着牙一邊回答道:“爲什麼要走?現在該慌的不是我。還有,你把剛剛要說的話說完。”
“那你得先讓我煽情完!”
望着胖子那故作姿態的樣子,剛吃完晚飯的肖勝,差點沒吐出來。
“算了,還是直奔主題吧。雖然咱倆相處的不久,甚至在‘價值觀’也存在一定的差異。但咱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成‘忘年交’。我覺得我們是有共性的。或者說,我們有着‘心有靈犀’的默契感。”
‘嗯哼……’
乾咳一聲的肖勝,提醒道:“劃重點哈,‘忘年交’不適合用在咱倆這年紀上。通常……”
“滾蛋!你還讓不讓人說了?”
“說,繼續說。怎麼個‘心有靈犀’的默契感。”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趴在桌面上的馬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外人都說你肖勝現在是‘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一旦你把根基打牢了,勢必會殺回淮城。順子哥的落子,就是一個信號。”
雙手環胸的肖勝,歪着頭笑眯眯的詢問道:“那你怎麼認爲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插手火車站拓建項目是爲了規劃內的‘物流園’,你拉張彪搞砂石廠是爲了河運……”
聽到這話的肖勝,泯然一笑道:“我現在是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這是你想讓他們看到的表象……”
“嗯?什麼意思?”頓時來了興趣的肖勝,面帶微笑的望着胖子。
“你的這些落子,是爲了在淮城站穩腳跟。可不僅僅是爲了層層推進的在淮城紮根!”
“說下去,咱兄弟倆能在這裡開誠佈公,可真是個好地方。”肖勝輕聲回答道。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無論是河運,還是物流,都是你大計劃中的一部分。你真正的落子在蘇北……因爲你比誰都清楚,只要胡賀兩家不倒,你在淮城永遠只會被‘針對’。沙河是淮河的支流,南北銜接橫穿蘇皖兩省的。”
“徐市的火車站是蘇北交通樞紐。與淮市物流園是南北守望!從一開始,你的野心就是想打造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長久大方針佈局。”
當馬胖子跟說‘天書’似得,講完這些後。坐直身子的肖勝‘啪啪’爲他鼓掌道:“胖子,我真不相信這是你的揣測。”
“當然,不全是。但有人點撥過我!”
聽到這話的肖勝,單手玩弄着桌面上打火機。怔在那裡許久的嘀咕道:“最瞭解我的不是你,應該說是你們。你跟順子哥‘珠聯璧合’下,可謂是‘至賤無敵’啊。”
“嘿嘿!你讓順子哥聯繫他在沛縣蹲號子時的‘獄友’時,我就猜到這一點。喝閒酒時,我把這一想法說給了順子哥聽了。然後,他就把你落子這些地方的‘企圖’給闡明瞭。俺們倆這一合計……肖狗勝,你要搞大事情啊。胡賀兩家的手伸再長,也探不到蘇北哦。”
當馬胖子說完這些後,並沒有隱瞞什麼的肖勝,若有所思道:“之前是想要給自己留個退腳步。可開始落子這些資源後,就有了初步想法。現在還處於‘整合資源’的前期籌備。順子哥的那些獄友,小恩小惠的先養着,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你在耿樓提前佈局買地我舉雙手贊成。講實話哪怕沙河改道,耿樓大閘那邊不是首選之地,就像你說的東西道路那麼通達,也會讓那裡的地皮升值。但輪窯就不要乾了!礦場多少已經有違規的操作了,輪窯再有把柄落子他人手中,屆時這些都是‘*’。”
“還有,挖礦和燒窯都是‘吃地’的勾當。只有眼前利益,長久以往下去只會引起‘民憤’。”
在肖勝說完這番話後,馬升笑着開口道:“當真是發小啊。還是順子哥瞭解你!”
“他怎麼說?”
“價值觀!特喵的,一個學歷都沒我高的‘文盲’給我提到了‘價值觀’這個縹緲的詞彙。我聽到這三字時,當時就懵逼了。我說順子哥,你確定你不是在‘故作姿態’,強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聽到這話的肖勝咧開嘴角,沒有接腔。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說,裝逼這種事,我從不在逼、王面前班門弄斧。”
“哈哈!”
笑的很舒暢且愜意的肖勝,在落聲之後,笑着嘀咕道:“讓我猜的話,你下面肯定會問‘狗勝的價值觀值幾個錢?’”
“哎呦我去,我就說咱倆心有靈犀一點通。要不是你我都是彎的,我還真就從了你……”
兩人喝着用一次性杯子裝的礦泉水,卻喝出了極品大紅袍的既視感。
這跟‘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其實是一個道理的。男人之間,有時候喝茶都能喝出快、感來。
“順子哥說:狗勝表面行爲再惡毒,其實心是善良的。他所表現的‘惡毒’,只是爲了僞裝自己,不再受到傷害。其實骨子裡的價值觀‘正’的很。在肖叔從小到大的思想洗滌下,他一直堅信着一條信條:走旁門、信左道,九次成功一次失敗就被敗的一敗塗地,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走正道,九次失敗一次成功就能終生受益。”
“所以他才拼了命的把小壯他們往正道上引,所以他才婆婆媽媽的一直不厭其煩的拉你回頭是岸。”
說到這,馬胖子端起了那杯礦泉水道:“敬你一個!感謝你平常在我耳邊不厭其煩的‘婆婆媽媽’。講實話,認識你以後,打架的機會雖然多了,但身上的戾氣少很多。三十見我媽時,她都這樣說。”
“走一個!大娘身體好吧?一直想去看她,但又怕我這一身俗氣,驚擾了她的清修。”邊說,邊用一次性把碰杯的肖勝輕聲道。
“好着呢!吃素吃胖了五斤。我說媽,這就是我不隨你遁入空門的原因之一。二百多了,已經不能再胖了。”
“你個棒槌……”
象徵性的抿了一口杯中礦泉水。待到放下杯子後,肖勝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如果我們幾個沒有相通的價值觀,也是不可能坐在一起的。”
“嗯……你信不,順子哥也是這樣說的。當然,也包括我哈!”
“都沒把你當外人!”
就在兩人暢談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王律師與人對話的聲音。兩人下意識停止了深入交談,不多會兒緊關的房門被韓朗從外面推開。
“哎呦喂,把這當餐館了?沒帶點酒水過來?”望着肖勝面前的殘羹剩飯,韓朗輕聲詢問道。
“咱再混蛋也不能跟胡天雲似得不知輕重嗎。韓局你坐,那我先走。來,我趁着把東西帶出去。”
邊說,馬胖子邊起身幫着肖勝把飯盒什麼的收拾起來。
“馬升啊……”
“哎……”
“我讓人把鄒成海提走了!車牌號xxx的那幾個人,因爲超速被扣押在二中隊。你讓人去領出吧。我再給你們強調一遍,法治社會容不得你們亂來。”
聽到這話的馬升,眨巴眨巴眼睛。隨後提着塑料袋詢問着身邊王律師道:“碰到這種情況我該怎麼回答?哦,我想起來了。”
說完,馬升一臉諂媚笑容的回答道:“韓局,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耶。”
“聽不懂最好!”
待到馬升隨同王律師退出房間後,扭回頭的韓朗,詢問道:“聽說你,不願出去?”
“按照正常程序,不是在沒有實質證據前,我也要被羈押二十四小時嗎?”
聽到這話的韓朗,笑着回答道:“外面都炸開鍋了。”
“應該說,都快拿到自己想要的實惠了吧?韓局,你這一次的‘借勢’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啊。正直硬朗的表面形象下,你那顆‘腹黑’的大心臟,相當讓人敬佩。”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韓朗輕聲回答道:“冷嘲熱諷啊?”
“這我哪敢啊!這次‘不計後果’的突擊盤查,應該拿到了你想拿到的東西了吧?”
“我在碼頭前就跟你說過,不該知道的,裝聾作啞最好。”
聽到韓朗這話的肖勝,挑動着眉梢的聳了聳肩膀。
“謝謝你的策應,會給你記一功的。”
“別介,這麼高大上的事,容易玩火*。你還是就當我是個愣頭青吧。”
“哈哈!”
不再贅言的韓朗,起身拍了拍肖勝肩膀。隨即道:“想想怎麼收場……”
“我想怎麼收場,你都能替我兜着?”
迎上肖勝那犀利的眼神,怔在那裡的韓朗,伸出食指指了指這廝道:“點到爲止……”
說完,韓朗把香菸和打火機都留下後,離開了羈押室。而望着面前的煙盒和打火機,肖勝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一直被自己壓抑的暴戾和猙獰。
“點到爲止?他想要我下半輩子都臥牀不起,我該怎麼點到爲止呢?”仙醫小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