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想磨去一個人的棱角,扣上平庸的帽子。可有些人,在經歷了有些事後,一定會向生活‘宣戰’,不願向命運低頭。我是這樣的,肖勝也是。所以,我們都懂得彼此。”
“現在的肖勝和我當初最大的區別就是——當我真正賺到了屬於我的第一桶金,以及在淮城有了屬於自己威望和人脈時,家裡的資源便開始傾斜。而他……一直都在路上。”
聽完雕哥這話的馬胖子,也停止了手中的吃澳龍的動作。隨即反問道:“這就是你幫他的理由?”
在馬升說完這話時,拉了拉自己外衣的耿鵬飛,輕聲道:“幫他也是幫我自己。我是個生意人,最擅長的就是投資。之前是投資產業,現在投資人情。別指望我跟你似得,講什麼江湖義氣。我很理智的!這種理智,是真正窮過的人,才懂得且刻骨銘心的心境。”
“你這樣一說,我覺得你挺恐怖的。總覺得你跟我交往,是不是有什麼企圖。”說完這話,馬胖子不顧自己油膩膩的手,趕緊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隨即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雕哥,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對我是真心的。喜歡我很多年了?”
“哈哈……”
沒忍住的大春哥,笑的是如此乾脆。
而氣的臉色脹紅的耿鵬飛,最終沒熬過馬升那‘無辜’的表情。同樣咧開了嘴角……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光了,老孃也不會看上你的。”
“全世界就剩我一個男人?你是男人嗎?嫂子怎麼辦?哥,我想吃餃子了……”
‘咣噹……’
如同肉球般被耿鵬飛推出車廂的馬胖子,連忙起身又鑽了進來。
……
緩緩落座的賀子明,就這樣面帶微笑的望着肖勝。沒有賀雯、鄒成海的盛氣凌人,他的笑容顯得很真誠,最少表面上是這個樣子的。
“認識一下,我叫賀子明。胡天雲的大舅!我能全權處理這件事。”
“肖勝!至於我的資料……你應該有。”
“爲什麼這麼自信?”賀子明從兜裡掏出一個香菸,遞給肖勝一根,同時詢問道。
擺手沒有去接這根香菸的肖勝,挪動了下自己的身子。隨後回答道:“其實,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我叫‘肖勝’。”
輕吹了一口香菸的賀子明,笑的越發燦爛。
“有意思!但我不喜歡你的自信。”
“但今天你必須喜歡!”
“就因爲胡天雲?亦或者淮城那些被你架起來的權貴?還是你背後能爲你撐腰的韓家?”
面對賀子明的質問,肖勝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因爲聰明的人,都不願看到自己可掌控的事件,被推向另外一個極端。簡單的來講,讓你必須喜歡的根本原因,不是淮城的這些不服管教的權貴,也不是我肖勝的‘不識大體’或者你們口中的‘桀驁不馴’。而是你們賀家近十年來在淮城的佈局不容有失!”
“胡賀兩家‘守望相助’,但絕不是鐵板一塊。之前的紐帶是‘聯姻’,現在的樞紐就是胡天雲。有道是:至親至疏是夫妻。但擁有兩家人血脈的胡天雲則是切不斷、割不開的。在賀家‘*’的發展策略中,胡家的政治資源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同樣的,擁有賀家社會資源的胡家,也會讓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說到這,擡頭望向賀子明的肖勝,臉上佈滿了‘運籌帷幄’的笑容。
“所以,胡天雲即便是扶不起的阿斗,你們也要極力維護着。不容有失的不是胡天雲這個人,而是他的作用。當然,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境地後,也就沒有什麼‘不能放棄’的了。講實話,相較於‘必須喜歡我的自信’的廉價,走向極端則就奢侈的很了。”
“你是聰明人,所以,我說你會喜歡上我的自信。”
靜靜的聆聽完肖勝所述,賀子明怔在那裡數秒鐘。扔掉手中的菸蒂,隨後緩緩起身的伸出右手道:“鄭重其事的認識一下,省城賀子明。”
而看到這一幕的肖勝,同樣起身緊握住對方右手道:“淮城,肖勝!”
“你讓我很驚訝,特別是你的年齡和從容。我覺得你也是聰明人,就像你說的,聰明人從不會把自己逼上極端。但你現在的所作所爲……”
“我也不想啊!”淡然一笑的肖勝,臉上掛着苦澀。
“這不都是你們逼得嗎?我放棄淮城的資源回到陳寨村,可你們,哦,或者說他們,一路追到陳寨村。我包個地,申請個貸款都被各種針對。在家門口接個工程,自家兄弟被各種算計。這些我都能忍,可當有人拿着你一家老子及朋友的個人信息,告訴你:你來不來,你死不死?你不死,我讓他們死時。如果換成是你,你當時的情緒如何?”
“你沒死裡逃生過,自然也就無法體會到活下來的感覺,有多讓人亢奮。死過一次的人,都不希望自己再經歷一次。如果這種可能還可能發生的話,要麼把他扼殺在搖籃裡,要麼就是不死不休。”
“是你們讓我不得不極端!事後,還一副優越感十足的告誡我:別找事,我們可是省城胡賀兩家。有怨氣?給我憋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當一臉猙獰的肖勝,歪着頭質問對面的賀子明時,後者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不得不說,一而再再而三‘退讓’的肖勝,在現在這個時候已經‘退無可退’了。他扔出手中的‘籌碼’,就是奔着跟胡賀兩家‘梭哈’的局面來的。
沒辦法,退了也是倒下,不退說不定還有生還的機會。所以,他才這般激進……
“在這件事上……我們有錯。”
“講實話,如果之前來的不是賀雯和鄒成海,而是賀總你的話。事情不會演變成這樣!我不希望成爲他人給你談判的籌碼,這樣只會讓我自己身陷‘衆矢之的’的境地。實惠他們拿了,黑鍋我來背。”
“確實!”賀子明深以爲然的回答道。
“可事已至此,你也不希望看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吧?”
“胡天雲我是不想了,但鄒成海不能‘離淮’。你應該有辦法讓他在淮城看守所裡,老老實實的待着。畢竟,他曾經的所作所爲,是經不起徹查的。”
聽到肖勝第一個條件的賀子明,就無比感嘆眼前這個小年輕的‘老辣’。鄒成海是代表誰來淮的?自然是賀家,如把他就‘摁’在淮城,這說明什麼?
從側面告訴淮城所有人,這場對弈勝的是他肖勝。而此事之後,肖勝的威望拔高的可不止一點兩點。
如果說之前‘淮城勝哥’,還不是主流層面的人物應該重視的存在話,那麼這次事之後,誰又能忽略他的存在呢?
“上一個威脅到我生命的叫袁騰,袁尚的弟弟。爲這事袁總是拖着一條腿從我病房裡出去的。我不是威脅你,是我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
“好!鄒成海我們不帶走。”雷厲風行的賀子明,當衆拍板道。
“我的個人資料及家人名單,是何彪從洪老七那裡拿到的。他的事,希望賀總以後也就不要過問了。”
聽到這話的賀子明,苦笑道:“刀刀致命啊。晚宴上,洪老七剛爲我們賀家出過頭,事後我就卸磨殺驢?你玩得是‘攻心戰’啊。”
“一個爲了利益見風使舵的奴才,絕不是條好狗。要知道,之前就數他鬧的最兇,得到實惠後也就數他舔的最歡。”
十指合攏的肖勝,搭在桌面上笑着對賀子明說道。
“可以!”
“胡天雲得給我道歉吧?”
“他就在門口!還有什麼?”這一次賀子明回答的很乾脆利索。
聽到這話的肖勝,伸出右手亮出了五根手指頭道:“五年,我讓賀總親口答應我,五年內我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當然,你放心,我沒自大到‘蚍蜉撼大樹’的去主動招惹你們。我也怕被人秋後算賬啊。再來一個何彪,我怎麼辦啊?”
“我口頭答應你,你就相信不會有第二個何彪了?”
“我剛剛說了,聰明人都不會把自己可掌控的事推向另一個極端。還有第二次?那就是不死不休了嗎。”
撇了撇嘴的賀子明,聳了聳肩膀點頭道:“沒問題。”
“我說完了!”
“嗯?我以爲你會提出一些經濟上的賠償。或者部署上的優先權!”賀子明笑着回答道。
“我有雙手,不是嗟來之食!”
“好!你說完了該我了……”
“你想要的東西,原件現在已經在晶宮了。這種燙手的東西,我絕不會再留複製品。一段錄音,幾組照片就能讓胡賀兩家被牽連?那隻會引火上身。如果大局勢,不是在陰錯陽差下讓胡賀兩家擠綴的喘不過來氣的話,換成其他時候,拿到這些的你,連鳥都不會鳥我。”
“也只有靳大海那類沒文化的人,才覺得自己手持了什麼‘護身符’。其實啊,是*。”
聽完肖勝這番話的賀子明,笑着點頭道:“跟聰明人談條件,乾脆利索。就是心累!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要恭喜你:你贏了……”
再次起身的賀子明主動伸出右手,順着站起來的肖勝隨即緊握住道:“這是我拿命換得,也是我應該得到的尊重。”
“我是真的不喜歡,你的這份自信滿滿。下一次,如果我們還有機會這樣對壘的話。我一定打爛你的自信。”
“一定會的,我這人記仇。”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