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肖勝吧。”
直接就開着免提的夏珂,一邊拍打着自己褶皺的褲腿,一邊直接開腔道。
“嗯哼,夏總真是料事如神啊。”
當肖勝的聲音,真從電話裡傳出來之際,在場的衆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人之常情’!是個男人,佔了點先機,總想顯擺顯擺嗎。”
聽到對方這話的肖勝,立刻反駁道:“哦?那你的意思,夏總就不是個男人了?我可沒見你給我顯擺啊。”
兩人隔空打着‘啞謎’……
但在場的人,都無比清楚兩人都在說些什麼。“哈哈,那是因爲我爲人低調!不像勝哥你,做什麼事都樹大招風。帶韓局的千金出去看場電影,還搞那麼大動靜。難道就不怕風言風語嗎?”
面對夏珂的質問,隔着電話笑的如此燦爛的肖大官人,不禁反問道:“夏總的動靜也不小嗎。這剛來淮城,就把我那幾個‘老對手’都聚攏在了一起。幹什麼?開批鬥大會啊。哦對了,射擊場的廣告箱年久失修,夏總得注意一下。”
“萬一脫落,砸着路面、砸着車那都無所謂。可要是砸着哪家權貴的牲口,這射擊場是不是還得給他家主人打個電話啥的?畢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嗎。”
當肖勝說完這番話時,在場所有人的面色都顯得不那麼正常。
夏珂這是前腳剛來淮城,剛給肖勝送上一份見面禮,前後相隔還不到三個小時。人家就已經開始‘回禮’了。而且回的是這麼幹脆,連你在哪、跟誰一起都瞭解的詳詳細細。
什麼時候,這個去年才崛起的小青年,在淮城有這樣的能量了?無聲無息間,已然掌控了全局!
“都說淮城我勝哥,人狠話不多!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面對肖勝的‘指桑罵槐’,依然笑容燦爛的夏珂,靠在座椅上,悠然自得的喝着杯中茶水。
他的情緒,也絲毫沒有被肖勝的三言兩語所左右。
能從一個人見人唾的傳、銷男,混成現在‘萬人敬仰’的鳳凰男,夏珂這些年所挨的罵還少嗎?如果,他就這點氣量和能力,怎麼能‘赤手空拳’的把滬市‘屠伯’趕出嘉定?
在他心中,所有的困難都是暫時的。只要扛出去,世界都是他一個人的。
“淮城確實是個容易意外頻發的城市!”放下茶杯的夏珂,笑着回答道。
“對嗎!作爲土生土長的淮城人,我有必要提醒下夏總,淮城人對待外來戶不怎麼友好。”
聽到這話的夏珂,笑着回答道:“我看肖總在陳寨村也混的很有滋味嗎。”
相較於陳姓人,肖家人絕對稱得上‘外來戶’。
“不一樣的!我爲了能有今天的‘地位’,我算是紮根那裡二十多年。該吃的苦我都吃了,現在該享的福,就是我應該得的了。你不同……當然,我不否認你的經歷同樣‘勵志’。甚至從某些角度來講,背井離鄉的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很讓人敬佩。”
“可這些,絕不是你能在淮城‘爲所欲爲’的理由。你我都是費勁千辛萬苦從底層爬上來的。箇中滋味,我不說,其實你也能明白。對於我們的‘對手’,我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很‘敏感’。因爲我所擁有的這一切,都來之不易。不可能讓人隨隨便便的都拿走。”
當肖勝說完這番話後,夏珂‘哈哈’大笑道:“一樣的!講實話,我對淮城這座城市很沒有歸屬感。總覺得這座城市太屈我的才了。”
“很狂妄啊……”
“不,我是有資本這樣說的。大浪淘沙,我能讓勝哥在陪韓局千金看電影之時,還絞盡腦汁的予以我‘回禮’。事後,還‘苦口婆心’的打這通電話提醒我……這不就是我的資本嗎?”
說到這,夏珂壓下身子對着電話繼續補充道:“無論對誰,他對我是心服,還是口服,我不管。人敬我一尺,我讓他一丈。狗咬我一口,我拿轉頭砸它一堆,刀口混飯吃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
“勝哥,你說一個男人生前要達到什麼高度的不可一世,纔可以避免死於無名?這是我最近一直在研究的課題,有時間一起探討、探討?”
聽到這話的肖勝,‘哈哈’大笑的回答道:“隨約隨到!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家人及愛人,而是與你旗鼓相當的對手。別讓我失望,也千萬別像胡天雲那樣,只會狐假虎威。”
而在肖勝說完這話後,夏珂竟爲他伴唱了一曲:“無敵是多麼,多麼的寂寞……”
“哈哈!”
“如果就這樣不分伯仲的見面話,我們彼此都會顯得心有慼慼。先玩一局熱熱身怎麼樣?”坐直身子的夏珂,輕聲說道。
“誰輸誰請吃飯,誰請找妹子。”
“習慣佔有有好的,歪瓜裂棗的妹子,咱看不上。”
“就這麼說定了!”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夏珂反問道:“你說,咱倆從哪作爲切入點呢?”
“四海兄就在你旁邊吧?”聽到肖勝這番質問的夏珂,頓時眼前一亮。
“在,而且正在聽你我的‘心心相惜’。”夏珂並沒有隱瞞的告訴肖勝。
“那好,我也就不讓你轉達了。簡明扼要的說下吧!四海兄,洪老七的七號碼頭,只要你敢染指……除非你爹親自來淮,否則我能玩到你絕望。”
‘砰……’
待到耿四海隔着電話,聽到肖勝這番話後,拍案而起的吼道:“肖勝,老子都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不是四海哥,你跟一臺破電話叫什麼勁。嚇死我了……”
說完這話的夏珂,拿起了手機。擡手看了下時間道:“電影該散場了,你出來太久,我怕韓局的千金又會使性子。不耽誤你今晚的約會了。你的見面禮我很喜歡,淮城勝哥出手就是‘闊氣’,我的凱迪拉克好幾十萬呢。”
“夏總出手也不小氣啊,部分論壇上都已經有我的帖子了。我這張臉,也不值幾十萬啊。”
掛上電話的夏珂,隨手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然後掃視着衆人道:“是不是很震驚肖勝現在在淮城的‘能量’啊?也許今天我不來,或者說不把你們邀請過來一同‘見證’這一幕,你們是不是還活在自己的‘意、淫’裡,覺得他就是個‘晚輩’,充其量就是後起之秀?”
“這就是陳家兄弟爲什麼會被灰溜溜的趕出陳寨村,袁總爲什麼要拖着一條腿從他病房裡出來,四海兄被逼的得回老家躲風頭,以及靳老不得不在有些時候被他牽着鼻子走的原因。”
“你們根本就沒真正的去正視過他的存在。總覺得,他是靠韓朗、靠馬老二,後來攀上了耿鵬飛,纔有了今天的成就。可就我瞭解的是,韓朗入淮時還被陳斌架空着的吧?哪怕是現在馬老二也都不如馬磊勢大吧?至於耿鵬飛,是肖勝有能力把這些關係都捋順了之後,才願意與其交往的吧。而且,貌似耿鵬飛和交往後一直也是有盈無虧吧?”
“無論是生意上,還是場面上,亦或者他在淮城的地位上。以前在淮城,人家忌憚的是商廈的耿總,而現在害怕的是勝哥的把兄弟‘雕哥’。潛移默化的思想轉變,彼此‘共贏’的發展模式。我真不明白,你們爲什麼一直會強調,肖勝是搭順風車上位的。”
待到夏珂說完這些後,在場的幾人無不緘默不語。就連靳老這樣的老傢伙,都在回味着夏珂所說的這番話。事實上,現實就如同他所說的這樣。
“我說這些,並不是爲了拔高他肖勝的形象。而是希望各位在‘通力合作’的同時,正視我們的對手。我不怕神一樣的對手,但就怕多幾個陳家兄弟、胡天雲那樣豬一樣的隊友。”
“好了,今天的促膝長談就到這吧。我想各位也沒心情跟我這麼一隻‘瘋狗’共進晚餐。但我還是要跟各位強調一點:我來淮城是辦事的,不是來看你們勾心鬥角的。放下彼此間的那些小恩怨,好嗎?”
當夏珂說完這話後,三人連忙起身陪着笑臉點頭說着‘是’。
待到幾人紛紛離開包間後,夏珂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份‘鄙夷’。
“一羣只知道吃雞食,不知道下蛋的廢物。”
嘀咕完這番話的夏珂,順勢穿上了助手爲自己撐開的外衣。
“馬總剛剛把電話打到我這了,詢問了下您的行程……”
“瞅瞅,你瞅瞅人家馬磊的態度。打電話先打到助理這裡!這比說:我尊敬你夏總,更有說服力。這纔是深喑世事的典範啊。讓你備的禮物備好了嗎?”
“備好了!十斤重的金佛……夏總,馬總他……”
“他是不信佛,但他是個孝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說馬磊真的就對淮城這幫人及胡賀兩家沒怨言?扯犢子……若是那樣,我還真就看不起他了。你說,我拿陳家兄弟、靳家父子以及老袁家三代人作爲‘誠意’,能不能換來馬磊與我的‘通力合作’?”
聽到這話的助理,瞪大眼睛的望向夏珂。
後者看到他這個樣子‘哈哈’大笑道:“放心,我沒這麼傻。他們都玩完了,誰來制約他馬磊的發展啊。去香山寺,我要親自拜訪馬母。她纔是整個淮城真正‘大智慧’的老人。外人都說馬王爺的崛起是‘時勢造梟雄’,再加上他敢打敢拼。”
“可孰不知,若是沒有老太太在家坐鎮中樞,把整個錦華打理的井井有條,馬王爺再能打也經不起幾輪消耗啊。她老要是真的狠下心來‘報仇’,淮城怎麼還會有所謂的‘海叔’風光?連賀子明都得退讓三分!”
“能把一個家操持成這個樣子,不是大智慧是什麼?走,你看我這一身得體嗎?”
邊說邊怕打着自己身上灰塵的夏珂,輕聲詢問道。
“很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