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勝哥,忽悠接着忽悠。我要不是還有點理性,還真就信你了。玩笑不帶這麼開的哈。”
笑着說完這話的馬磊,端起了茶杯自飲起來。
也沒因此有任何情緒上波動的肖大官人,同樣泯然一笑的端起茶杯。可還沒等他嘴裡的茶水嚥進去,馬磊又補充道:“你說的是真的?”
“嗯?什麼真的?你是指我的決心?”
“當然,這不是過家家。”放下茶杯的馬磊,輕聲回答道。
“你應該比我清楚,不是千姿不容錦華,是以賀子明爲首的淮城財團不容你馬家的二度崛起。你表現的越優秀,他們就越心慌。特別是在胖子又把‘馬記’這塊招牌立起來的時候,他們怕了。不是嗎?”
“簡單的來講,這是一場不是你不想打,就能不打的硬仗。”
說到這,原本敲着二郎腿躺在座椅上的肖勝坐直身子,同時壓低頭顱的望向馬磊道:“脣亡齒寒的道理,我是懂得的。所以,你不必要懷疑我的決心和態度。”
“縱然你說的都在理,可比亞迪收購沃爾沃那也是‘時勢造英雄’。如果沒有美的‘次貸危機’,他們也做不到。”
馬磊笑着回答道!
“其實馬總你心裡比我更清楚,‘銀根縮緊’的對象不僅僅是錦華一家。淮城多數企業都會受到牽連,首當其衝的就是目前因爲‘文物事件’被徹查的晶宮。這應該就是賀子明,想要引外來資金入淮的原因所在吧?這跟當時經濟環境不錯的華夏企業比亞迪,收購經濟條件惡劣的美企有着‘異曲同工之處’吧?”
聽完肖勝說的這些後,陷入沉思的馬磊沉默不語。
肖大官人沒去打擾他,而是把頭再次扭向了窗外。當他看到遠處文景公園裡那還掛有積雪的松樹林時,應景的嘀咕一句:“獨木不成林!”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對面的馬磊眼前猛然一亮。
此時,緩緩扭回頭的肖勝與其對視道:“賀子明把晶宮二期三期交給錦華,會引來他人眼紅的。接,是塊燙手的紅薯,不接,更會讓錦華身陷‘背腹受敵’的境界。我記得之前‘逼宮’晶宮的時候,賀子明曾公開表示過。他願意‘有償’的把晶宮未來城分發下面人一起來開發。”
“沒撕破臉之前,錦華……依然是賀家陣營在淮城最重要的那顆棋子。馬總大才,願與淮城人共享這繁華盛世。”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這是馬王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吧?但散財也是個技術活,如何散,在什麼時候散……都有說頭的。這就要看馬總有多大的野心了。是想生吞千姿來淮的這些資金呢,還是準備連晶宮未來城一起吞下去。”
聽完肖勝的這番話後,馬磊提了口氣的‘呼’了一聲。隨即開口道:“這需要很複雜的操作!”
“有操作說明就有辦法!總比‘坐以待斃’強吧?當然,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錦華的走向,還是由你們馬家人做決定。我只是不想在未來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其他的……我什麼都得不到。”
說這話時,肖勝看了下腕錶。隨即起身道:“馬總,我晚上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剛剛的一番話,那只是個人意見。具體如何操作,還是在於你的抉擇。”
“勝哥纔是大才啊!不管怎麼說,你的這個思路和方法,我拍馬都趕不上。”
“不,是你執念太深!”
肖勝說這話時,已然與馬磊緊握住了右手。聽到他這話的馬老大,目光精睿的望向對方。
“就像我跟胖子說的那樣,解決的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最笨的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不償失的……七號碼頭依舊姓馬,洪老七卻永遠回不來了。”
‘嗡……’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馬磊的腦袋瞬即短路了許久。
“優勝劣汰,不是誰都能順應現在的大潮流。那麼多年都能等了,還在乎多幾年嗎?相較於錦華這尊‘龐然大物’,那些個根基不深的‘散戶’們,是不是更容易成爲他人‘大魚吃小魚’的對象呢?”
在肖勝補充完這句話後,回過神的馬磊‘鄭重其事’的詢問道:“肖勝,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是指哪方面?如果說是千姿的話……我可以這麼跟你解釋:我是農校畢業的,我們學校的男生可以議論我們學校的女生長得醜、長得跟倭瓜似得,別的學校男生不可以。我的孩子不好,我可以說,你不能說。僅此而已……”
當肖勝拿這個作完比喻後,就連馬磊都笑了。作爲‘過來人’,他與肖勝也有着‘相同的經歷’。我們學校的飯菜不好吃,自己可以吐槽,別校的誰嗶嗶一句,那就是不行。
一樣的,你千姿擺出‘猛龍過江’的姿勢,想要打破淮城這維繫多年的秩序和規則。作爲‘本地人’,總不能讓你騎在脖子上拉屎吧?
脣亡齒寒,其實肖勝就在闡述這四個字。
“那另一方面呢?”很顯然,馬磊這話泛指的是肖勝一直在幫襯着他們馬家。
“其實這個問題,上次我已經重申過了。既然你又問了,那我就鄭重其事的回答你一次。”
說到這,稍作停頓的肖勝一本正經的補充道:“懂事農村孩子的可貴之處,就是感恩不放在拙於言詞的嘴上,不管是自卑還是敏感,我們都習慣腳踏實地的去做好每一個細節。”
“我是個農村的孩子,大道理我父母教的少。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道理老人還是教過的。我‘胖哥’真爲我擋過刀,在那個全淮城人都恨不得我肖狗勝‘早死早脫胎’的時候,是他站在我面前,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兄弟。”
“情景對換一下,如果有一天我的父親也……我相信胖子,是真能爲我捨去那二百來斤的肥膘。一個昂首挺胸過慣了二世祖日子的胖子,能爲了我跟他的那些殺父仇人‘低頭哈腰’敬酒;我肖勝爲了他,爲什麼不敢與全淮城爲敵?”
說到這,肖勝停頓的望向馬磊。隨後湊到了馬磊耳邊道:“我知道你們兄弟倆一直在演着‘雙簧’。這也是我對你保持着‘相對’尊敬的原因。一個能爲了保全弟弟,不惜敗壞自己名聲的哥哥,再壞也跟禽獸不搭邊。”
說完這些,肖勝笑着與馬磊點頭致意。正當兩人擦肩而過之際,馬磊突然開口道:“如果不是雙簧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真想試一試黎叔的‘二譚腿’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那般生猛。黎叔,狗勝託大了哈。”
對着只有兩人的包間,肖勝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而隔壁房間內的黎叔,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當年用蘇小研去勾引馬升,本就是馬磊的一招‘險棋’。沒人比馬磊更清楚,蘇小研這個女人的‘來歷’。而用她的手去‘禍害’自己的親弟弟,才能確保當時易於衝動的馬升‘安全無虞’。
說白了,只有他們兄弟倆‘內鬥’的厲害,身邊那些老字輩、省城的胡賀兩家纔會安心。
什麼能至馬升‘腎衰竭’的毒藥,那不過是馬磊想要借蘇小研之手、之口,傳出去的‘障眼法’而已。趁着清理下身邊‘礙眼’的東西罷了。
本以爲自家那個‘傻弟弟’在知道真相後,會當即勃然大怒。不說把蘇小研怎麼着,最起碼不會留在身邊。然而,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馬升竟然會把她留在身邊,而且爲此‘萬花叢中不沾身’。
不明白馬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馬磊清楚,自己的弟弟‘不傻’。但他只是想讓全淮城的人,都覺得他傻。
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執念、有殺父之仇的男人,裝一天傻不難,可裝了十來年那就不是真的‘傻’了,而是可怕!
“黎叔,我有一點不明白。爲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小升還把蘇小研留在身邊。”
聽到馬磊這話的黎叔,‘吃驚’的望向對方道:“雖然是非‘進口’,但最少是原裝的吧?又是賢內助,隔三差五的又去香山寺看太太,陪她聊聊天。找媳婦,打着燈籠也只能找到這樣的吧?”
當馬磊聽到黎叔這‘毀三觀’的一番比喻後,整個人都怔在那裡的他,半天才回答道:“可她的身份……”
“萬一是真愛呢?”
“不是黎叔,你是不是最近也思、春了?要不我跟大哥尋思着,給你……”
‘嗷嗷……’
“黎叔,黎叔!晚上還有個會,脫臼了去不好看。”
“大少爺啊,你現在疏於練習了哈。”
“這不是,不敢跟您動手嗎?”
望着馬磊那‘久違’的燦爛笑容,單手拍了拍他肩膀的黎叔,輕聲道:“對嗎,你現在的笑才幹淨。上次你去看太太,她都說你現在整個人戾氣太重,連笑都帶着虛僞。”
“再難有多難?還能比老爺當年扛下負債累累的馬家難?再苦能有多苦?還能比之前各方勢力虎視眈眈覬覦着你兄弟倆性命時苦?‘苦難’都挺過來了,還怕一個‘守活寡’的娘們嗎?”
“守活寡的娘們?你是說千姿集團的寧淑珍?”
“她不是嗎?”
面對黎叔的反問,啞口無言的馬磊,想想也是哦。她有男人,不就跟沒男人一樣嗎?
“不是黎叔,你今天是怎麼了?”
“開心!”
“因爲啥?”
“我給自己找了個關門弟子!”
‘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