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大,哪個小,你得看立場。別奢望每一個人,都像你看的那麼遠、那麼宏觀。我是人,不是神。我沒那麼多的信息和資料。另外,淮城而言。屁大點的地方,任何一筆大額外資的進出。是在‘資本逐鹿’時,容易掩蓋黑、金呢?還是在相對平穩期,更容易呢?”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楊忠國的神色有所‘遲緩’的怔在了那裡。
而點着桌面的肖大官人,繼續補充道:“寂靜的房間裡,你打呼嚕聲可能我立刻聽到。但在鬧市區呢?我聽到的,最多的是行人的雜鬧聲,以及商販的叫賣聲。你應該我清楚,星宏被調查後他們一些不了檯面的賬務需要有人、有企業來接手。千姿入淮,特麼的壓根不是寧淑珍爲了報私仇。”
“而是打着報私仇的名義,來淮城攪局的。目的是什麼?撬動淮城一潭死水的資本市場。也只有大額資金‘進出’活躍起來。才能掩蓋他們‘化整爲零’的洗、白方式。”
說完這話的肖勝,把置放在自己身後的一份資料放到了楊忠國面前。
待到他拆開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則是那‘密密麻麻’秀氣的字體。單從字體楊忠國不難判斷出,這份資料顯然不是出自肖勝之手。
“趙綺紅的身份背景我不需要多解釋了吧?至於在金融方面的能力,你也應該清楚。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私下裡總結出的淮城資本市場的‘活動規律’。從馬王爺暴斃之後,每逢淮城資本市場動盪時,會有數筆資金‘化整爲零’的流入一些所謂的國際貿易公司。”
“然後,經他們左手換右手的倒換,流入境外!部分資金,再以‘招商引資’的名義,吸納回淮城。從而穩定‘跌宕起伏’的資本市場。讓市場迅速進入平穩期。這筆錢既已經漂、白,淪爲他人合法資產,又能爲某些人的檔案附添幾筆亮眼的政、績。而這些人平步青雲,繼續爲這個所謂的‘組織’保駕護航……”
‘噝……’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楊忠國倒吸一口涼氣的望向對面肖勝。
而後者趁人打鐵的繼續補充道:“這些‘細節’,趙綺紅能發現,我相信相關經濟機構也一定早發現。具體是怎麼操作這些的,因爲能力和位置的限制,讓我不知道。可我也明白‘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爲了維繫現在來之不易的穩定經融環境,他們需要潤雨細無聲的來消化國內的這些資金,又需要快刀斬亂麻的切除在境外的資金鍊。”
“而結合着你曾經告訴過我的信息,及你現在的身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淮城的任務。應該是負責銜接兩者間的關係!”
當肖勝‘振振有詞’的說完這些時,表明平靜似水的楊忠國,內心卻是極爲震驚。
對面的這個小年輕不知曉那些‘金融機構’是如何操作的,可是楊忠國卻心裡很清楚。
承擔了像‘龍組’等多個安全部門及特殊機構經費的百盛、鑫等企業,他們是如同‘垃圾清理魚’般,悄無聲息的吞噬着經融市場,企圖對國內市場造成動盪的‘資本’。
這種資本可能是以‘外資’‘入股’等形式隱蔽的入華。一旦被有關部門確定,等待他們的命運,都將是‘大魚吃小魚’。
真正楊忠國‘震驚’的是眼前這個小年輕‘舉一反三’的能力。他從未告訴過對方,自己在淮城所承載的‘任務’。更沒有把整個組織的操作流程高階對方,而他卻能從與自己的‘閒言片語’,再加結合着時局、歷史及目前他所掌握的資料和信息,便能籠統的分析出這樣,這是何等的恐怖啊?
也在楊忠國沉默之際,肖勝再次強調着自己的觀點道:“即便今晚沒有狗勝的‘攪局’,明天還會有‘驢勝’‘豬勝’的人出現。不管是你嘴所說的那個組織,還是相關的經融機構。都不願看到這‘一平如水’的場面。”
“哪個大,哪個小?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是按照國家意志在做我想去做的事情。許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佬’,把我當可留可捨棄的‘小卒子’,把玩於‘弄堂之間’。不需我‘小卒子過河——一往無前’啊?對誰,我都是這句話——底線之,我命由我不由天。”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楊忠國笑着嘀咕道:“底線之?被捅三十七刀,刀刀避開要害部位;製造一連環的交通意外。再加黑市購置違禁槍、械等等,你覺得……”
“您見到我捅刀了?至於那起交通事故,你都說是意外了嗎。黑市買槍?我怎麼不知道?”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伸手爲楊忠國斟滿了他面前的茶水。這一次,連楊老虎都有點被他‘牽着鼻子走’的意思。目前而言,他的人真沒掌握核心‘證據’能證明肖勝做過這一切。
“你準備怎麼收場?玩這麼大,是不是意外,你都有可能出現‘意外’。”
端起茶杯的楊忠國,笑的無玩味。
“什麼怎麼收場?一定有人會替我收場的,譬如你……”
‘噗……’
喝進嘴裡的茶水,還沒嚥下去的楊忠國,聽到肖勝這話的輕噴了出來。反觀‘作壁觀’的肖大官人,則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我憑什麼爲你收場?我不揭穿你的罪行,都是看在小花的面子了。”
“別鬧,像你和韓叔這樣的人。拋去‘職責’‘任務’及‘信仰’之後,纔會談感情的。如果我沒用了,或者說我今晚動的是一羣‘忠良’、哪怕是無功無過的小市民,你們都不一定會放過我。我還能指望你能看在楊小花的面子幫襯着我?”
一語道破‘天機’的肖大官人,那叫一個耿直啊。他的話,着實把楊忠國堵得臉紅脖子粗。不過好在他長的黑,一般黑人都看不出臉紅的樣子。
“守着梧桐樹,還怕招不來火鳳凰?只要我鬧的足夠大,引起了那些組織的注意。從而利用這次機會,進行資金的轉移,還怕覬覦着他們的‘經濟機構’,不來爲我分擔火力?我無相信,他們會以一種合適的身份,契合的時間點,踩着跟斗雲來‘救我’的。相信我楊叔,因爲我跟你的關係這麼‘密切’,最少表面如此……”
“這些機構是爲了以後能‘獲取更大的利益’,都會讓你出手干預此事。強保下我的!至於原因……於這個社會而言,我的功是大於過的。而且,遠遠超出數倍。”
當肖勝無‘篤定’的說完這番話後,楊忠國‘傻眼’了。
望着眼前這個‘得瑟’的小年輕, 他怎麼有一種想去豁他一巴掌的衝動?
“淮城這個‘彌天大謊’我沒有扯成,可這一個,只要我足夠狠,打的他們足夠痛。一定能扯的‘完美無缺’。屆時,我是火取慄啊,還是漁翁得利啥的,那得看我自己的本事了。我不想玩這麼大的,可你們總覺得我太寂寞……”
“沒辦法,鬥嘛!別的地方我還沒這個自信,但在淮城……低不低頭,那是他們的事;可能不能讓他們低頭,那得看我的本事了。”
“在國家意志面前……我沒有錯,即便有,那也是他們的錯。”
當肖勝鏗鏘有力的說完這番話後,楊忠國徹底沉默了。
他的沉默,更多的則是一種‘無奈’。因爲肖勝所分析的這些‘句句在理’!一旦那個組織,真的有所異動,無論是他,還是面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同樣是扯了一個彌天大謊,同樣是讓人爲之起舞。只不過這一次,主角換人了。亦一次,更加‘出衆’。然而,扯這個謊的主角卻沒有變。依然是眼前這個小年輕!
“你下一步還準備做?很顯然,你目前的所作所爲,只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還不足以讓他們足夠重視。”
沉默許久的楊忠國,開口詢問道。
“知道什麼叫蝴蝶效應嗎?哦,跟我讓王迪對全淮城人表述的‘骨牌效應’差不多。”
說到這,肖勝遞給了對面楊忠國一根香菸。
隨即補充道:“‘蝴蝶效應’說的是: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邊熱帶雨林的蝴蝶,偶爾扇幾下翅膀,有可能在兩週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的一場龍捲風。原因在於:蝴蝶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系統發生變化,並引起微弱氣流的產生,而微弱氣流的產生又會引起它四周空氣或其他系統產生相應變化,由此引起連鎖反應,最終導致其他系統的極大變化。”
“我不想在這聽你的‘名詞解釋’。”
“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蝴蝶效應’聽起來有點荒誕,但說明了事物發展的結果,對初始條件具有極爲敏感的依賴性;初始條件的極小偏差,將會引起結果的極大差異。重點在於初始條件的極小偏差。我的出現及某些人的出手,會不會讓原本出現正在高速行駛的‘火車’,偏離原有的軌道啊?”
“既然偏離了,一定不會按時抵達原有的終點!因爲偏離,亦使得火車一定減速慢行、甚至停車檢修。在這期間,遇到了幾個‘劫貨’的馬賊,會不會很刺激啊?”
聽完肖勝這些的楊忠國,瞪大眼睛道:“你……”
“對,我不僅要劫貨,還要廢了駕駛這輛車的司機——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