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是吧?請注意你的身份和措詞。無論在這件事上,我扮演着怎麼樣的角色,是對也好、是錯也罷。這些都需要黃總他們來判定。我只知道從一個經理人的角度來講,淮城確實不是最佳的‘投資場所’。”
拉了拉自己西服上衣的齊宗盛,當着衆人的面‘維繫’着自己的尊嚴。在這一刻,他像及了‘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真的在爲公司着想呢。
實際上呢?一個吃裡扒外的主……
齊宗盛避重就輕的把問題的主要矛盾,放在了淮城投資環境上。隻字不提,他故意套路中寧的事情。予以外人一種這廝很是‘剛正不阿’的錯覺。
“齊總,你太擡愛自己了。再說直白點,你也太把自己那張碧蓮當回事了。作爲經理人,你予以上面的報告怎麼寫、怎麼說,我們問不着。可你特麼的串通李磊,在中寧商廈和中寧酒店搞事情,這就不是我們能忍的了。別站着翻身的跟我扯什麼‘你是被冤枉’的,自己又有多無辜。”
“就你做的那點破事,在淮城你覺得就憑你‘齊宗盛’這三個字能兜得住啊?俗話說的好,打狗還得看主人!老子沒動你,是你特麼的還頂着天鴻的頭銜,僅此而已……”
側過身的肖大官人,伸出右手直接點向齊宗盛的當衆說道。在那麼多人面前,肖勝是一丁點的面子,都不給齊宗盛留。
就差撕着他的頭髮,再狠捋一頓了。
“別再在我面前秀存在感,哪怕你的新主子李涯就站在這裡,站在你身後,我二哥馬升要動你,他們也只能站在那裡乾瞪眼。老子最近火大着呢,別自己個怵着臉往前送着扇。”
當肖勝惡狠狠的說完這番話後,所有人乃至位於隊伍末尾處的王主任,都不僅倒吸一口涼氣。肖勝嘴中所說的‘李涯’,也是他們招商局最近較爲關注的重點。
不說冀省李家在國內是什麼地位,單就李涯所掌控的衆生基金,那都是不輸天鴻的存在。所投資的企業,多家都已經在國內上市。
這在他們眼中,可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然而,就是這樣的大人物,從肖勝嘴中說出時,像是什麼跳樑小醜似得。
不管對方是裝、逼,還是真有這個實力,膽敢當衆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理解範疇。換做是他,王主任可不敢。
可如果說這句狠話,亦使得衆人吃驚不已的話,那麼肖大官人下面的一番動作,則讓所有人費解之後,又震驚不已。
只見即將轉過身的肖大官人,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斜對面二樓貴賓包廂的位置。身處右臂的他,就朝着爲首的包廂處當衆亮出了中指……
肖勝的這一動作及所指的方向,旁人也許覺得納悶,可剛從那邊過來的齊宗盛是無比清楚的。包廂裡,坐着的赫然是自己未來的新主子——李涯等人!
比劃了差不多有一分鐘,緩緩收起右臂的肖勝,冷笑着說道:“你和李總也是夠積極的,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在機場等了。比我們哥三來的還要早!”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收起了笑容,一臉犯狠的對其又說道:“齊宗盛,我們哥三在淮城若是沒這點本事,混不得今時今日的地位。別特孃的在我們面前‘狐假虎威’。”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站在三人正中間的雕哥,單手拍了拍肖勝的肩膀道:“你今天的火氣是真的大!”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被人折騰的跟禿尾巴雞似得,你心裡也不爽。”
“不是說塞翁失馬嗎?”胖子打趣道。
“可我英俊的形象全無了啊。”
聽到這話雕哥,笑着打趣道:“別鬧,你從來都不是靠臉吃飯的男人。”
“不靠臉,我靠雞、巴啊?”
“你不是屬驢的嗎?”
胖子和狗勝口無遮攔的扯犢子,亦使得雕哥帶來的那個女助理都臉紅脖子粗的乾咳了一聲。
“形象,你倆能再不要臉點嗎?”
雕哥開口,肖勝和胖子自然消停了會兒。伴隨着有人從接機口出來,站在這裡的衆人翹首以盼的往裡面瞄去。
不多會兒,一名年過三旬的男子,在其助理及保鏢的陪同下,映入衆人眼簾。
耿鵬飛是與黃少見過面的,自然一眼就認出了爲首男子赫然是飛虹集團的董事會主席黃成功。
黃少的名字在肖勝聽來,那叫一個‘寫意’啊。黃老爺子,當時也不知道咋想的,按理說這些富家子弟的名號,不都是雅中透着霸氣嗎?
誰能想的到,在這個讓人‘激動萬分’的時候,肖大官人竟然關心的是人家的名字。
“黃總……”
“耿哥……”
不得不說,黃成功是個‘平易近人’的衙內。言行舉止之間,透着一股讓彼此都熟悉的江湖氣息。
見面的一句‘耿哥’,不僅給足了耿鵬飛面子,更是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可如果你小窺了這位三十出頭的衙內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八歲參見董事局會議,十六歲從基層開始打拼,十八歲的時候獨立主導企業改革及轉型。二十五歲,就讓他親孃‘光榮下崗’了。
正式執掌飛虹的不到十年裡,他讓集團的業務擴張了十倍不止。由他牽頭的天鴻基金,更是躋身國內一線‘財團’。
這是個衙內、也是名富三代,可也是個勵志的好企業家。
“看這體型就是應該是馬老二吧?人如其名啊,馬胖子……兄die,我應該年長你兩歲吧?”
“兩年前,我還沒這個外號,兩年後這個外號比我真名都‘出彩’。事實證明,有一個‘有文化的流氓兄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緊握住對方右手的馬升,笑着調侃着。在其說這話時,餘光還瞥向了不遠處的光頭狗勝。很顯然是在‘指桑罵槐’。
“但事實證明,有一個有文化的流氓兄弟,會讓你事半功倍,對不對?”
“哈哈……”
與耿鵬飛和馬升握過手後,黃成功把目光投向了形象別緻的肖大官人。
“淮城赫赫有名的勝哥吧?這是什麼造型啊?挺別緻的啊。我記得資料上的照片,不是光頭啊。”
邊說,黃成功邊伸出右手。雙手緊握的一剎那,肖勝故作深沉的回答道:“因爲我‘強’……”
“啊?”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時,黃成功及衆人都詫異的望向這廝。唯有幾人身後的那名女助理,弱弱的嘀咕一句:“光頭……強!”
聽到這的馬胖子猛然‘恍然大悟’道:“光頭強?那不是《熊出沒》裡……”
“哈哈……”
沒等馬胖子說完,現場一片鬨笑聲!
“光頭,強……漂亮,你這個冷笑話讓哥哥我猝不及防啊。”說這話時的黃少,望了一眼肖勝那打着石膏的左臂,隨即補充道:“兄弟,有故事啊!”
“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聽到肖勝這話的黃成功,扭頭對身後的助手說道:“讓那邊空運過來兩箱茅臺,是我家地窖裡的茅臺。下午就得喝上……”
說完這話,扭回頭的黃成功,笑着回答道:“有酒了,晚上聽你講故事!”
在場的衆人,無不都佩服着肖勝的‘聊天方式’及情商。簡簡單單的開場白,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就爲晚上的會晤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一個冷笑話,化解了自己的‘尷尬’。一句‘我有故事,你有酒嗎?’則爲晚上的酒場做足了鋪墊了。
“黃總……”
待到黃少與耿鵬飛等人一一寒暄完後,腆着臉的齊宗盛噌了上來。
“宗盛啊,辛苦了哈!爲了嶺南的一套房,你是煞費苦心啊。可以的……怎麼,李少該許諾你一些什麼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格沒這個‘勇氣’站在這裡的。”
黃成功毫不給臺階的一番話,着實讓怵上來的齊宗盛無比尷尬的怔在那裡。臉上的笑容更是無比的僵硬、窘迫!
“齊宗盛啊,你應該對我們黃家有所瞭解吧?我們黃家有兩支,本家就在嶺南耶。我跟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雖說關係不怎麼滴,但也要比旁人強吧?咱倆算是半個老鄉唻,你跟我玩這一手嗎?”
說這話時,黃成功單手拍在了齊宗盛肩膀上。在這一刻,原本無比高大的齊總,雙膝瞬即彎曲了下去。
“黃,黃總,我……”
“先候着吧,李少早我兩天就抵淮了,有機會見面了,我看他怎麼跟我解釋。”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齊宗盛涼在了一邊。
而黃成功接下來,也沒再主動伸手與誰握手。點頭致意的一筆帶過,往門口走的時候與身邊的耿鵬飛‘相談甚歡’。
臨近大廳出口時,突兀的一聲:“黃少……”讓衆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側過頭望去,以李涯爲首的寧淑珍等人,一同朝着他們這邊快步走來!
“說曹操曹操到啊!李少,那麼巧?”
主動上前相迎的黃成功伸出了右手,而在與其握住之際,李涯沒有隱瞞什麼的直接開口道:“不巧,我就是在這等你的。”
“哦?有事啊?不會爲了一個齊宗盛,你親自來賠禮道歉吧?不值當的,你說你欣賞人才,打個電話我立刻放人……”
“這事是哥哥唐突嘍!在這先給你陪個不是……”
“別介,小弟我受受不起啊。”
一片祥和的背後,則藏着‘刀光劍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兩人虛僞寒暄的肖大官人,撫摸着自己的光頭,臉上勾勒起了淡淡的笑容。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啊!”嘀咕完這話的肖勝,把頭瞥向了門口。
霎時間,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浮現在了機場門口。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