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者自盡?”
玉清的話,使得甄嵐頓時呆住了,精緻的面孔瞬間失去了血色,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呢喃道:“你就這麼討厭我,想要讓我死掉?”
說心裡話,甄嵐再怎麼怨恨玉清,也從未想過要至他於死地,只是想着不斷的打擊他,報復他,直到他幡然悔悟,向自己道歉,向自己服軟的那一天。
可是他,竟然是這般狠心……
淚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眼簾,此時此刻,一個女子心碎的聲音,旁觀者彷彿都清晰可聞,唯獨當事人玉清,仍是郎心似鐵,不爲所動,剛毅的面龐之上,盡是冷漠與決絕。
站在一旁的玲瓏最清楚,堂兄他一心向道,從未對任何女人動心過,也從未對任何異性表達過好感,甄嵐走到了今天,說句不太好聽的,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她自找的。
你喜歡別人不是錯,但是,不能因爲別人不喜歡你,就要因愛生恨,自此以後就開始了無休止的仇視……
不過,身爲女生,玲瓏對甄嵐還是要表示同情的,於是便出言緩和,替堂兄解釋道:“甄嵐師姐,大哥他一心向道,曾有誓言,不到元嬰,不結情緣。”
可是,這種時刻的甄嵐,哪裡還聽得進去這些話,只是滿眼的悲傷與絕望,嗓音嘶啞地開了口:“好!我便與你決一死戰,今天,咱們倆只有一人可以離開競技峰!”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站在觀衆席上的蘇徹也是心中苦笑:“好嘛,這樣一搞,我倒成了看客,不知道,今天的這個局面該如何收場……”
仙獄裡,老黑樂呵呵地瞧着熱鬧,啃着一個火紅色的大果子,口沫飛濺地評價道:“主人,你這位玉清師兄,對女人還真是夠狠的,絕對不慣毛病啊。”
“不到元嬰,不結情緣……”蘇徹心中回道:“向道之心如此堅決,在他眼裡,男人女人都一樣了。”
說話間,玄機玉清再一次展示出他行事果決,絕不拖泥帶水的作風,半句廢話都沒有,一撩道服,噌的一下,直接飛上了競技臺。
無需再言其他,競技臺上論生死!
甄嵐心如刀絞,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站立不穩,喉嚨間像是堵住了什麼東西,話都說不清楚了:“好,好,好!玉清,你果然夠狠……”
心碎的女人,哪裡還會在意勝負,此刻,只想着衝上臺去,與這個狠心的男人同歸於盡。
唰!
甄嵐的身形已經飛到了空中,還有一丈距離就要落到競技臺上了,卻聽到,後方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叫喊:“慢着!”
隨音而來的,還有一道白光,快若閃電,疾竄而至,只是一瞬間,就把練氣大圓滿境界的甄嵐定在了空中,懸浮不動,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衆人朝賽場入口處看去,就見到一個妙齡女子神色平靜地走來,身穿一襲白裙,氣質清雅脫俗,猶如畫中仙子……
外貌再漂亮,那也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她的衣領和袖口處,竟繡有三條銀線。
三條銀線,真傳弟子!整個天玄宗也只有一百個名額的真傳弟子,身份地位,比一般的金丹期長老還要高出一籌。
“甄真師姐!”
場內有人脫口驚呼。
仙獄內,老黑立刻背誦道:“甄真,天物峰十大真傳弟子之一,木系天靈根,二十四歲築基,二十七歲成爲了真傳弟子,稱得上天資卓絕之輩……主人,不要被她十八九歲的外表所欺騙,其實,現如今她已是三十二歲的高齡了。”
蘇徹心中笑道:“得了吧你,三十二歲而已,也能稱得上高齡?修真界只論修爲,誰還在意別人的年紀。”
笑歸笑,蘇徹也知道,今天的場面怕是要鬧大了,這一下,就連真傳弟子都出來了,再過一會兒,說不定還會蹦出來更爲誇張的大人物呢!
還有一人跟在‘甄真’的後面走進了賽場,赫然就是掛着一臉壞笑的天爐峰華祿。看來,他是和甄真一同趕到的。
“二姐,不要攔我,我跟他拼了!”
半空中的甄嵐,被一枚玉環形態的法寶鎖住了身體,只能開口講話,手指頭都動不得半下。
甄真已是築基中期的修爲,一出手就是高品級的靈器法寶,練氣大圓滿的甄嵐,在她二姐的手下走不過一招,基本上可以說,全無抵抗能力。
要麼說,練氣階段只能算是學徒,進了築基期,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修仙者。
最根本的區別是,練氣期的修士,體內的能量仍屬於氣體形態的真氣,只有築基之後,才能形成液體形態的真元。
真氣與真元,兩者的威力,天差地別。
天仙一般的甄真輕輕一招手,就把自家妹妹從半空中攝到了眼前,並且柔聲對她道:“小妹,乖乖聽話,不許做傻事。”
確實,就憑甄嵐眼下的狀態,上去了競技臺,走不出幾招,就會敗在玉清的手下,因爲,她已經失去了冷靜,內心早已是方寸大亂。
“二姐……”
甄嵐抽泣了幾聲,乖乖地點了頭。畢竟是內門弟子風雲榜排名前十的人物,即便因情所亂,自制力還是有些的。
這時,玉清也從臺上跳了下來。
甄真懷抱小妹,衝玉清說道:“你這人,心腸怎地如此狠辣,我若不來,你真要至她於死地嗎?”
“我知道你要來。”玉清笑着回道。
“啊?”
臉上還掛着淚水的甄嵐猛地擡頭,這才恍悟,這個男人並不是存心要逼死自己,他只是耍弄了某種手腕。
“我只是希望刺激她一下,物極必反,或許能讓她想明白某些事。”說到這裡,玉清的目光轉到了蘇徹那邊:“總是找我的麻煩也就算了,她不應該因此而牽連到無辜之人。”
大家都是明白人,多餘的話也就無需囉嗦了。甄真微微點頭,她也覺得,有些事的處理方式,小妹的做法有失氣度,思想上已經鑽進了死衚衕,即便現在沒事,將來也會因情入魔,從而斷送了她的大好前程。玉清若是有辦法給她當頭一棒,把她敲醒,或是讓她徹底地死了心,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這一下,事態又非常突兀地回到了正途,但是,由於甄真的到來,也就沒必要再請什麼裁判執事來此公證了,因爲,真傳弟子的身份,比競技峰上任何一位裁判執事都要好使。
對此,玉清也沒有表示反對,因爲他覺得,不請裁判反而更好,萬一蘇徹輸掉了,他的身份玉符和玉牌若是被甄真收去了,自己也能想辦法再要回來……總之,要比裁判執事的公事公辦好得多。
至於甄真的裁判會不會有失公允,這一點上,玉清更是不會擔心什麼,畢竟這都是光明正大的一場比鬥,衆目睽睽之下,甄真即便是心有偏袒,也不能公然舞弊。
“那就開始吧。”
隨着甄真的一聲令下,蘇徹沿着階梯,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競技臺;但是對方的宋胖子和蔣琛,卻還沒有決定出誰先上場。
這是因爲,蘇徹屬於以一對二,理論上來說,他處於弱勢。本着公平的原則,這種情況下,要由蘇徹來決定,最先挑戰那一個對手是誰。
臺下,蔣琛身軀顫抖,面如死灰,都不敢擡頭與蘇徹對視,恨不能地上找一個縫隙躲進去,心裡面一個勁兒的哀嚎:“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該死的傢伙,怎麼就讓他晉級了練氣三層?爲什麼我纔是練氣一層……”
蘇徹目光流轉,正打算指定對手上臺,卻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傳音入密……
“蘇徹,我是甄真,我有一個要求,今天的兩場戰鬥,你只能贏一場,先贏蔣,再輸給宋,一勝一負,我妹妹和玉清都能保住面子……然後,我和玉清會給你改換身份,重新入門,依舊留在玄機峰上修行,並且,我還會給你其他方面的一些彌補……你若是兩場皆贏,徹底落了我妹妹的面子,今後,我甄真定讓你舉步維艱,無法在宗門裡立足。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希望你慎重抉擇。”
先贏蔣,再輸給宋,兩場只能贏一場?
蘇徹心中暗道:“這個女人果然是來搞鬼的,毫無公平可言。”
“主人,她可是真傳弟子啊,身份地位比一般的金丹長老還要高,不值得爲了一口氣而得罪她……”老黑試探着勸道:“要不,把蔣琛先搞定,報了仇再說;那個宋胖子,以後再找機會收拾他。我估計,過了今天,甄真她們姐妹倆,也就不會在意宋胖子這樣的廢物了。”
高臺之上,蘇徹神情嚴肅,目光先是落在蔣琛的身上,接着又轉到了宋胖子臉上……
依照甄真的安排,第一場,應該先挑戰蔣琛,贏他自然是全無問題;第二場再挑戰宋胖子,蘇徹就必須要輸掉了。
此時此刻,就連老黑都感應不到,主人到底會做出何種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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