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下方，寂靜無聲。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周圍之人不知所措。
誰都沒有想到，原本一場普普通通的冥殿選拔，竟然出現了傳說中的頂級血脈，而且對方只是一個普通山民，這叫那些勢力的天之驕子情何以堪？
不少人再次看向大山，眼中滿是羨慕嫉妒之色。
而大山此刻愣愣站在原地，腦袋裡亂作一團，完全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厲魂鬼帥主動上前道：“小傢伙，老夫問你，你體內的九陰鬼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道血脈封印是誰給你種下的？”
“我……我的血脈？封印？什麼封印！？”
大山不由愣了愣，臉上盡是茫然之色：“大人是說我體內有封印？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額，你不知道？”
厲魂鬼帥微微皺眉，心裡升起一抹疑慮。
一個普通的山民，不但擁有九陰鬼脈，體內還有一道封印，誰會相信這是一個巧合？
這時，陸離接過話道：“厲魂大人是懷疑他的身份？前幾日陸某便專門派人查過，此人便是那位魔道修士的弟子，名叫大山……他的來歷非常清楚，家中世代山民，父母雙逝，自幼生長在陰山村，從來沒有離開過陰山境內，得此血脈，只能說是他的機緣。”
厲魂鬼帥擺了擺手到：“老夫倒不是懷疑他的來歷，沒有哪個勢力會把擁有九陰鬼脈之人送去別的勢力當細作，不過他體內的封印頗爲玄妙，連老夫都有些看不透。”
“什麼！？”
陸離微微一怔，有些驚訝道：“厲魂大人乃是冥殿數一數二的陣法大師，連大人都看不投！？難道是那個魔道修士所爲？”
說道此處，陸離不由轉向卓雲仙那邊，然後收回目光。
厲魂鬼帥眼中閃過一抹得色，隨即淡淡謙虛道：“冥界之大，奇人異士不在少數，老夫對陣法符文之道只是皮毛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大師。不過此子體內的封印乃是鬼道正宗，絕非魔道手段。”
陸離點了點頭，大概推測道：“我們調查過白鶴此人，他也是前不久纔來道陰山界內的，應該不是對方種下的封印，或許是某位高人路過陰山村的時候，隨手而爲吧。”
“此事暫且不談。”
厲魂擡了擡手，吩咐到：“麻煩陸城主在選拔之後，將陰山村的詳細信息給老夫一份，。”
“好。”
陸離自然明白厲魂鬼帥的想法，他看得出對方非常重視大山的背景，似乎有了收徒之念。
本來陸離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看到厲魂鬼帥如此熱切的態度，他亦不好與對方爭搶。
……
樓閣之上，不少人羨慕嫉妒的看着大山，又看了看卓雲仙，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陸彤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白鶴先生，大山真是你弟子？”
卓雲仙糾正道：“記名弟子。”
陸彤撇了撇嘴，嘀咕道：“先生如此人物，那傻小子怎麼看上去傻乎乎的？”
“所以他只是記名弟子。”
卓雲仙再次強調，臉上面無表情。
陸彤張了張嘴，眼角微微抽動：“記名弟子也是弟子啊，難道先生早就知道他天賦異稟？！所以纔將他收下？”
卓雲仙淡淡搖頭道：“大山的情況本座並不清楚，不過他爲人雖然有些遲鈍，但心性倒還不錯，獸潮襲村，他爲了救助自己的同伴，捨生忘死，奮力搏殺，非常勇敢。”
“這不是勇敢，這是傻！果然是傻大個！”
陸彤嘟着嘴巴還想數落兩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管大山是否真的傻，但是他的品性的確值得人敬佩。
頓了頓，陸彤好奇道：“先生，既然大山是你的弟子，那你平時都教了他些什麼？魔道功法嗎？”
“是記名弟子……”
卓雲仙第三次強調，很有耐心：“而且我只教他讀書寫字，修身養性。”
“什麼！？”
聽了卓雲仙的回答，陸彤不禁愣在當場：“先生，你你你……你真是魔道修士！？”
其實，陸彤很想說對方不會是撞邪了把？
只不過，一想到卓雲仙邪氣凜然的樣子，陸彤便果斷打住了：“先生，你可一點都不像魔道修士，哪有魔道修士教弟子讀書寫字的？”
卓雲仙不以爲然道：“我修的是大自在天魔道，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當初看他比較順眼，便幫他一把。至於讀書寫字，乃是修行的基礎，若是連自己的心性都把握不住，談何修行？”
“呃。”
陸彤不由怔了怔，心裡似乎有了一絲感悟。
片刻過後，陸彤似乎想到什麼，秀眉微蹙：“先生，那你會成爲傻大個的引路人嗎？冥殿可沒有魔道修士加入的先例？”
卓雲仙直言不諱道：“本座喜歡自由，不喜歡約束，所以才成爲散修，自然沒想過加入冥殿。”
陸彤暗暗鬆了口氣，話音頓轉：“那倒是，以先生的實力，隨便去到哪裡都能成爲鎮壓一方的強者。”
“哦，你能看出我的實力？”
聽到卓雲仙的詢問，陸彤苦笑着：“就是因爲看不出先生的深淺，所以才覺得先生很厲害……而且，我可不覺得，一個敢直面鬼帥的人，實力能弱到哪裡去？只是陸彤不明白，先生來此到底是爲了什麼？上次你說是爲了奇寶異象，可是通過與先生的交談，我覺得先生不是如此淺薄之人。”
卓雲仙深深看了陸彤一眼，語氣淡然道：“陸小姐，你很聰明，也希望你能一直這麼聰明。”
這是提醒，也是告誡。
陸彤心頭一凜，頓時多了幾分警覺。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聽的不要聽。
……
相比陸彤的複雜心情，卓雲仙卻多了幾分明悟。
當初寧奉吉請卓雲仙幫忙，送大山進入冥殿，而卓雲仙一直不明白寧奉吉有和把握讓大山通過冥殿選撥，現在看來，一切都在寧奉吉的計劃之中。
卓雲仙並非好事之人，也不想去深究寧奉吉的用意，只待此地事了救出小石頭，他便會離開陰山，去尋找自己的父親和妻子。
對於這裡而言，卓雲仙始終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