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此刻儼然已經成爲了這裡的主旋律,寂靜也在悄然之中點綴了這個黑暗的地方,陰森和恐怖充斥着整個空間。此刻在男子帶領下的蕭劍南和蕭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在廣闊的宮殿中走了整整兩天兩夜,是的,兩天兩夜,是徹徹底底不眠不休的行走,而不是飛騰和雀躍。在這個宮殿中彷彿存在着一股巨大的魔力,使人除了行走外,連跑步也做不到。
三人在一處地方站定之後,呈現在蕭劍南面前的是一個廣闊無垠的黑暗空間,沒有光,沒有熱,沒有呼吸,也沒有生靈,這裡就像一個黑暗的囚籠一般,讓人看不透,摸不清,找不着,望不見,除了黑暗,就只剩下了陰冷,但是恰恰是這個空間使得那名男子異常的小心,甚至敬小慎微的恭恭敬敬,連一絲大氣都不敢傳出。
男子彎腰恭敬的站在空間前,微微的低下頭,全身彷彿感覺到空間的陰冷一般,瑟瑟的顫抖着。過了一會兒,男子才猛然吸了口氣,語氣中甚是恭敬的說道:“蕭家子弟蕭言,拜見老祖宗。”神態形象,一如先前的蕭衍一般,只是不同之處在於人換了,地點換了,而其他的卻都沒有什麼變化。
隨着蕭言的話語落下,黑暗空間彷彿抖了一抖,強烈的讓人感覺到了活力一般,彷彿原本的黑暗空間只是死物,而現在卻已經活了過了。
兩道斗大的紅光從空間中映射開來,一股倔強的氣勢直接將三人定住,隨後一道不知道是男或是女,是老或是幼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那道聲音彷彿是所有聲音的綜合體,又恰如天地間君王的存在,但卻有有一絲慈善的意味,一時間讓人捉摸不定,那道聲音緩緩的從空間響起:“蕭言,你來此地見本座是爲何事。”蕭言聽到老祖宗的問話,也不敢有半點耽擱,立即將事情所有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一遍,隨着蕭言的訴說,蕭劍南只覺得有股極強的力量在不斷的掃視自己,胸中竟然隱隱露出幾絲憋悶。
“咦”,一道疑惑的聲音傳來,頓時整個黑暗空間猶如被無數的血色的燈光點亮,頃刻間所有黑暗、陰冷轉瞬即逝,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紅妖異取代了原來的感覺。
此刻蕭劍南才仔細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切,真個空間只有一座巨大的血色龍椅,無數妖異的蓮花圖案和修羅像鑲刻在龍椅上,而龍椅也仿似活過來一般。兩座扶手上的血色龍頭好像是真的一樣,不斷的盤旋遊走在扶手柄間,不時還發出陣陣龍吟之聲。龍椅上一名巨大的仿若撐天柱般的巨人高坐在其上,一身血紅色的龍袍,在龍袍正中心處則描繪着一個巨大的蓮花,蓮花的每一個花瓣竟然還隱隱勾勒出一幅幅不同的凡人像,而蓮花花落處則是一個猙獰的修羅頭顱,一張已經隱隱透
露出修羅異象的臉呈現在三人面前。兇厲的眼睛,長長的犬齒,稍紅的臉色以及頭上巨大的雙角都無不顯示出他的不凡。圍身不時還閃爍着朵朵血色蓮花的影跡,更是將他映染的猶如魔神一般。
饒是行走江湖,見過許多強者的蕭衍和蕭劍南,面對這等兇惡的威勢,心中也不禁恐慌了幾分,眉頭一緊,冷汗也慢慢從身體的各個毛空中滲出。那怪異之人看也未看蕭言和蕭衍,一雙隱隱包含無窮殺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蕭劍南,語帶深沉的說道:“你身上的果真留有我蕭家的血脈,但是難以相信的是,你的血脈卻好像有點與衆不同,難道…你該不會…不會是修羅王血脈。”說完,猛然站了起來,一臉驚駭的望着蕭劍南,蕭劍南漸漸迷茫的心情開始有一點回轉,只能點點頭說道:“前輩,家父蕭雲,家母洛冰,前輩可曾聽說過。”
“蕭雲…洛冰…蕭雲…蕭…”男子低下頭沉思了起來,不過,半晌之後方纔迴應道:“難道你,你是蕭天雄的孫子?”這回輪到蕭劍南有點摸不清事態的發展進度了,一臉的疑惑,讓他更是對自己的身世和家族有了強烈的好奇感,他不住的反問道:“前輩,您所指的蕭天雄是何人?晚輩確實不知。”男子奇怪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彷彿要看穿他的心扉一般,良久之後方纔反問道:“難道不父母沒有告訴你,你爺爺的名字嗎?”蕭劍南搖搖頭,笑道:“我從未見過父母。”語氣雖平淡,卻充塞了苦澀。
“唉”,男子嘆了口氣,眼中閃現了一絲痛楚,一時間場面冷靜了下來,雙方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訴說,都沉浸在回憶中,終於男子揮了揮手,直接將蕭言和蕭衍傳遞出去,而後,一道血色之氣將真個空間包圍住,彷彿還有點不滿意,男子口一張一道黑氣從口中飛出,化作一道濃濃的黑霧依附在血氣之上,男子方纔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指蕭劍南面前,一條血色的蓮花出現在地上,男子男子點點頭示意蕭劍南坐上去。
彷彿在組織語言或是在思考如何解答蕭劍南的疑惑。男子思考了很久,方纔苦笑一聲,渾身血光暴漲,化作一個血繭包裹住男子,等血繭消失後,一名精壯的老者出現在蕭劍南面前,其面目竟然與蕭劍南頗有幾絲相似。望着蕭劍南,透露出驚訝的眼神。老者撫摸着雪白的鬢髮,遲疑的說道:“其實,我是你叔公,也就是你爺爺的弟弟。”“叔…叔公,”蕭劍南歲隱隱有祭祀猜測,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心中仍然猶如被被大鐘撞倒一般,乍然作響,遲遲不能思考。
彷彿遇見了蕭劍南的狀況,老者又繼續說道:“你爺爺叫蕭天雄,而我叫蕭天厲,還有一個哥哥叫蕭天行,可惜他早在一萬年前就失蹤,因此在這蕭家,也就
只剩下我和你爺爺了。”“那…,那我爺爺呢?”終是血脈之親戰勝了心中的疑惑和驚訝,蕭天厲淡淡的看向天空道:“飛昇了,七千年前就飛昇了。”說完又轉頭望着蕭劍南說道:“你不要責怪你爺爺,我們蕭家再當年確實比不上洛家,如果死拼,那麼等待我們的是我們蕭家的滅亡,而你爺爺也正是當年蕭家的家主,他又何嘗想讓自己的骨肉去迎接死亡,但那時沒辦法,也許換做我,我也會這樣做,當年的選擇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且你爺爺爲了找到你,整整花了三千年時間,但是卻杳無音訊,所以你也不要責怪你爺爺了。”
雖知蕭天厲說的都是事實,但蕭劍南心中還是非常的不舒服,畢竟當年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但是如此結果,也讓蕭劍南心中難過萬分。蕭天厲望着蕭劍南的表情,心中雖有幾許無奈,還是忍不住開解道:“世人都言我蕭家是修羅血脈,而修羅血脈之一必定是窮兇惡極,冷酷無情之輩,其實這是大錯,須知大愛方有大恨,大恨才得同仇,沒有至高的愛又豈來刻骨的恨。我們蕭家的兇狠惡並不是等同於修羅血海的修羅,他們並沒有人性,他們只是血海厲氣和凶氣製造出來的殺戮機器,而我們蕭家確是真正的人,哪怕以後修煉成修羅也是有人性和感情的,我們的兇狠惡只對付敵人,而對自己人雖是愛之極深,南兒,你要明白,我們都有一個同血脈,同宗族的姓氏——蕭,南兒,你懂了嗎?”
望着蕭天厲滿含着希望的目光,蕭劍南點點頭,但是片刻之後,蕭劍南便拋開心中所有的負面因素,追問道:“叔公,那您可知道當年我爹究竟在山頂上做了什麼嗎?”蕭天厲此刻並未吭聲,而是默默的思考了會兒,方纔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並不知道。”頓時蕭劍南的臉色突發的黯淡了下來,一臉幽怨之氣不斷的從蕭劍南的眼中傳向蕭天厲,蕭天厲不禁好笑的敲了敲扶手道:“你不要忘了,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你爺爺知道。”剛說完,蕭劍南不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他,他不是飛昇了嗎?”“呵呵,是啊,可是他事實的原委都記錄在一塊玉簡中,而玉簡就放在蕭家的密閣之內,所以……”
還未說完,蕭劍南便打斷了蕭天厲的話語,極端的催促道:“那,叔公,你還不帶我去看一下。”蕭天厲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行。”“爲什麼?”蕭劍南頓時急了,直接從蓮花上跳了起來。蕭天厲嚴肅的說道:“自蕭家成立以來,想進密閣除了家主和長老外,其他想進入的人只有一個方法。”蕭劍南一聽,忙問道:“什麼方法,叔公您快說啊。”蕭天厲目露精光,只盯着蕭劍南說道:“會武”,“會武?”蕭劍南不住低聲自言自語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