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又叫做芙蓉城,傳說前蜀皇帝在這裡廣植芙蓉花。三國時,劉備在此建都。到了隋朝年間,成都已經成了一座不遜於洛陽和長安的繁茂大城市。隋初,成都爲益州總管府,後改爲蜀郡,朝廷的勢力在這裡不強,整個川蜀有三大勢力支撐,分別爲川幫、巴盟以及獨尊堡。獨尊堡堡主解暉與天刀宋缺是結拜兄弟,自己也有着“武林判官”的稱號,在成都平原勢力最爲強大。
“小小姐,我們到了成都,是否要給獨尊堡送上拜帖?”崔嬤嬤徵詢姚黃的意見。姚黃這段時間的表現,讓崔嬤嬤這些老人從心裡面敬服於她。原本是看在崔毓舟的面上奉姚黃爲主,現在這些人心悅誠服地將姚黃當做主子。
“不用了。解暉是梵清惠的仰慕者。如果知道我們對付的人是碧秀清,只怕會反過來幫助碧秀清與石之軒對付我們。”姚黃道,“我們這次的行動要保密,絕對不能讓其他勢力察覺。”
“是!”崔嬤嬤心悅誠服地應道。
“我讓你們查的人有消息了嗎?”
“有。”衆人出發前,姚黃便派了人先潛入巴蜀,此時這些人已經在成都站穩了腳跟,陸續把成都的消息和勢力分佈傳過來。
崔嬤嬤道:“安隆是巴蜀的大商人,因爲長得胖,被人城爲‘胖賈’,做生意手段十分高超。如非小小姐提醒,我們都不知道他是魔門的人。”
“叫我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安隆是魔門天蓮宗宗主,武功很高,免得打草驚蛇還傷了性命。”姚黃吩咐道。
“是。”崔嬤嬤肅然應承,心裡面只覺得自家小小姐越來越能幹,越來越神秘,連魔門中人隱秘的身份都知道。
船艙外傳來喧譁的聲音。崔嬤嬤立刻道:“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起去。”姚黃也站起了身,帶着崔嬤嬤走出船艙。
甲板處圍了一圈人,遠遠聽着裡面不斷髮出惋惜和感嘆的聲音。秋蟬也在人羣裡,只聽她小聲地道:“好可憐,看年紀比小姐還要小。”
崔三接口道:“看這孩子穿的麻布衣服這麼破舊,很可能是住在江邊的窮苦人家子弟。應是失足掉落水中被淹死的。”
崔大道:“江邊的孩子都識水性,怎麼可能被淹死?”
“這個……”崔三卡殼了。
“小姐來了!”綺雯已經嫁人。如今是崔大的妻子。她眼尖地看到姚黃和崔嬤嬤走出船艙,急忙出聲提醒衆人。
衆人趕緊回頭招呼姚黃,並讓出一個間隙,使得姚黃看清楚了圈子裡面躺着一個溺水的小男孩,大約歲的樣子,面孔被泡得有些浮腫,呼吸已經停止。
姚黃走到男孩子的身邊,蹲下身,伸出指頭在男孩子的鼻子下方接了一下。沒有呼吸;一隻手往下按上孩子的胸膛,一隻手拉着孩子的手腕,切上脈搏,感受到輕微的心跳和脈搏。
“還沒有死透!還有救!”姚黃道。
“真的嗎?小姐,他已經沒有呼吸了啊?”衆人皆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們可以幫助他恢復呼吸。”姚黃點名崔三,“你按着我說餓方法做!”
姚黃讓崔三幫男孩子先把肚子裡面的水擠壓出來。按照人工呼吸的步驟給男孩子急救。過了大約一柱香時間,男孩子咳出一口水,恢復了呼吸。
“有呼吸了!”崔三驚喜地擡頭。
“醒了,醒了!”其他人也高興地叫起來,看向姚黃的目光熱烈得能把木柴燒起來。在這些人眼裡,姚黃已經是神仙一樣的存在,死人都能夠被救活!
姚黃淡定地吩咐道:“綺雯。你帶這孩子回房間修養;秋蟬,煮一碗薑湯給這孩子喝了。等他完全恢復了,再帶他來見我。”
“是,小姐。”
男孩子甦醒過後,綺雯溫柔的態度降低了孩子的戒心,從他口中套到了孩子的來歷。這孩子是漢口一個富商家的小公子,家裡人得罪了權貴,父母兄弟姐妹全部被人所害。家中的老僕帶着他逃出來,但天下之大,卻沒有他們容身的地方。老僕年紀已高,一路上吃苦受累擔驚受怕,到了武昌就不行了,只剩下孩子一個,淪爲乞丐。掉落江中不是失足,而是與大一點兒的乞丐爭奪食物的時候被其他乞丐推進江中的。
綺雯把男孩子的來歷彙報給姚黃,臨末纔想起還沒有說孩子的姓名。
“那孩子姓侯名希白。”
姚黃很想掏掏耳朵,“再說一遍,他叫什麼名字?”
“侯希白!”
未來的多情公子要被她蝴蝶掉了嗎?姚黃搖搖頭,這麼驚才絕豔的人怎麼能消失?既然侯希白在遇到石之軒之前被她揀到了,就由她代替石之軒教育他,把他往多情公子的道路上引。只要找到石之軒,就能夠得到他身上的三種絕學,《花間遊》正好教給侯希白!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甲板上傳來孩童讀書的聲音。大船沿江而上,尚有些時日才能到達蜀中,姚黃便讓人教育侯希白讀書識字,爭取早日將其教導成琴棋書畫皆精通的一代才子。姚黃特別叮囑了崔嬤嬤,讓她教育侯小子通過現象看本質的道理,可以欣賞美色但不要被美色所迷,特別是人爲製造出的所謂“仙女”,一定確定以及肯定不要被迷惑住。
十天後,大船到岸,侯希白已經學會了整本《三字經》。
“小姐,我們的人已經把安隆每天的行程打聽清楚,什麼時候動手?”崔三走進門問道。
姚黃在成都城內買了一座三進的大宅子,不是很大,只爲了安置侯希白,她本人則不會在成都待很久。
“就今天晚上吧!”姚黃望了一眼太陽西移的天空,“今天晚上我親自動手,只你和崔大跟我去就可以了。”
“是!”姚黃向崔嬤嬤展示實力的時候,崔三和其他人全都看在了眼裡,知道自家小姐深不可測,因此也不會擔心她的安危。
是夜,成都的大商賈安大老爺家中來了不速之客,安胖子驚恐的瞪着只有十歲的小女孩,自己已經練成了《天心蓮環》,卻抵擋不住女孩子一招,她到底有多厲害?即使自己的老大石老大也要過了三十招才能夠打敗自己。這個小孩子竟然比石老大還要妖孽?她真的是人類嗎?
“石之軒隱居的山谷在哪裡?”姚黃坐到安隆的前方問道。
安隆很善於見風使舵,但他對於石之軒的崇拜與害怕深入骨髓中,因此難得硬氣地扛住了姚黃的逼供。
姚黃對此微微一笑,對安隆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姓裴,名姚黃。我的父親名叫裴矩。”
安隆身爲石之軒的心腹,雖然對石之軒的多重身份不是完全知曉,但最主要的兩個身份還是知道的。聽說眼前的女孩子是老大的女兒,安隆的戒備減了兩分,遲疑地道:“你真的是老大的女兒?你怎麼知道老大的另一個身份的?”
“我娘臨死前告訴我的,”姚黃的表情很是悲傷,“我娘臨走前讓我來找我爹。”
石老大的另一個妻子是崔家大小姐,以崔家的實力有可能查到石老大的雙重身份。安隆想到這裡安心了:“原來是侄女!能不能先放開叔叔我?”
姚黃笑了笑,“崔三!”
崔三點開安隆的穴道,給他搬了一張椅子,人則站在安隆的身後,一個出手便能攻擊到的位置。
“安叔叔,現在可以說了嗎?”
安隆把小山谷的位置最終告訴了姚黃,姚黃再次點了安隆的穴道,在其難以置信的眼光中,讓崔三把他帶回新家囚禁起來。
“小姐,我在安家的密室裡面發現一個孩子。”崔大報告道。
“是什麼人?”如果孩子的身份普通的話,崔大便會處理,不會報到姚黃這裡來。
“他叫楊虛彥,乃是前太子楊勇的兒子。”
阿勒,石之軒的另一個徒弟出現了,不知道現在拜師沒有。
“把他帶過來!”姚黃不喜歡影子刺客,如果這孩子像長大後的影子刺客一樣討厭,她會考慮把他送得遠遠的。
一會兒,崔大帶進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子表情很起來很害怕,眼神中隱含着仇恨,神情外露,尚沒有養出陰鶩和殘忍。還好,還有救。
“你是楊虛彥?楊勇的兒子?”姚黃問道。
“你是誰?”男孩子滿是戒備。
“我是能夠掌握你生死和前途的人。你必須老實回答我的問話,否則,我會將人把你丟給楊廣。”姚黃扯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威脅道。
“不要把我交給楊廣!”男孩子恐懼地叫道,“我聽話,你問什麼,我都老實回答。”
楊廣是這孩子的噩夢,這孩子的父親被楊廣所害,他自己被楊廣一路追殺,身邊保護他的人一個個死去,孩子幾乎已經要崩潰。若非被一個神秘人抓到成都來,他要不是已經成了楊廣的俘虜,要不就是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