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鬧劇
下方的一衆臥龍谷弟子這下可就沒轍了,雖說臥龍谷常年有神寶境的長老坐鎮,可眼下,這些老怪們都不在谷中,遠遊他方去了;如今的情景,沒有神寶境的長老出來,他們是根本沒有辦法的,總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交代了吧。
而谷中那些爐鼎境的執事們,顯然也不會爲了谷中規矩而參與到神寶境修士的爭鬥之中;就算此地的一衆修士之中藏身着這些臥龍谷執事們,他們恐怕也是不會主動出手相助的。
眼見這神寶境的修士動起了手來,那些稍微精明一些的低階弟子,已然駕馭着飛行靈器,有多遠跑多遠了。
“哎呀,林兄,這神寶境的修士動起手來,可不是好玩兒的;閻某惜命,還是先走一步了。”那閻知崇卻是匆忙之中說了一句,拱手一拜,也就灰溜溜地向着後方快速倒射而去。
獨孤博卻是右耳微微一跳,卻沒有馬上逃走,不知道心中作何打算。
幾乎只是一兩個呼吸之間,在場的聚鼎訣弟子,卻是跑了八、九不離十了;而爐鼎境修士之中,只留下了十餘人,顯然這些人之中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小算盤。
首當其衝的人之中,自然就是那兩位自稱顧言老魔的紫衣書生;以及所謂的梅清道長;二人實力距離神寶境不過一步之遙,遠遠超過其他散修。
整個臥龍谷漫天飛舞着一道道驚虹,不少不明事理的弟子見到如此模樣,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是有多遠跑多遠,整個場面顯得有些混亂和聒噪。
場上的四公子眼下卻是躲在了那亓官婉兒的身後,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顯然也是沉穩之輩。
那黑袍男子剛一欺身而去,他和宮心月二人也就化爲了一黑一紅兩道霧虹在高臺之上游走不定,一股股磅礴靈壓一卷而出,形成了一道道小型颶風迎面吹來。
獨孤博頓感呼吸爲之一凝,胸口有些沉悶,但其身形還是穩穩地立在了當場,一聲冷哼之後,一股黑霧也就從他的身上激射而出,將其整個身形也是包裹在了其中。
將山魈虯甲衣的禁制激發而出後,獨孤博方纔覺得胸口的煩悶完全消解。
但,在場除了顧言老魔,梅清道長以及獨孤博和四公子外,其他一衆低階修士,在如此狂躁的靈壓之下,無不身形向着後方退了幾步,方纔停了下來。
更有甚者,在靈壓及身的片刻,也就身形有些不穩,不僅倒退了數丈,且險些從飛行靈器之上跌落下去。
這跌落事小,但面子事大。
不久,也就見到在場的一衆修士表面都形成了各色防禦光罩,將他們和周圍恐怖的靈壓隔絕而開。
還有兩位爐鼎境初期修士,卻是面露一凝後,竟然選擇飛走了。
只有亓官婉兒還是端坐那八仙桌一旁,如同先前一般,沒有任何的動作,也不見她體外形成什麼防禦光罩。
片刻,獨孤博也就頓感數道目光看向了自己,自己展露的不過爐鼎境初期修爲,剛纔竟然沒有如同其他初期修士一般,被這股磅礴靈壓波及,顯然也被顧言老魔和四公子等人看在了眼中。
獨孤博唯有心中一陣苦笑。
場中的黑袍男子和宮心月二人一追一避,黑袍男子始終動用他那千變萬化的手影從各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抓向宮心月懷中的那柄紫霞寶劍;而宮心月卻是看似沒有什麼動作,但每一個手影抓來,卻是莫名其妙的以各種奇怪卻是非常漂亮的角度躲開了。
這二人始終沒有對對方動殺機,那黑袍男子顯然對於一旁沒有任何動靜的亓官婉兒有些忌憚;而宮心月心中在想,羅雲大陸和自己所居冰海相距甚遠,就不知道這羅雲大陸上的神寶境修士和自己比起來,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所以,她只是待黑袍男子出手,然後纔想出相應的對策,主要是爲了觀察黑袍男子的功法和身法。
其實,她看似鈍凝,實則反應上來說遊刃有餘,甚至還在那黑袍男子之上,若真要真正動起手來,恐怕那黑袍男子並不能討到什麼便宜。
周圍的初期爐鼎境修士們,卻是紛紛避開到了半空數十丈之外,害怕被突然的什麼攻擊靈壓席捲而至,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而臥龍谷弟子,卻是留下了一小隊人飛到了百餘丈之外的半空;還有一部分人卻是飛至了禁閉崖所在,顯然是去請示那些爐鼎境的執事們了。
如此這般鬥了數十個匯合之後,黑袍男子卻是終於停了下來,一股磅礴的靈壓也收了起來。
宮心月顯然沒有料到,這黑袍男子竟然會如此容易就放棄了爭奪。
“嘿嘿,仙子身法奇妙,老夫自嘆弗如!剛纔多有得罪,還望仙子切莫怪罪!”
這黑袍男子竟然換了一嘴臉,躬身抱拳一禮地道歉起來;真正是讓那周圍的一羣爐鼎境修士們有些無語。
“好說,好說!”
宮心月也不知道這男子到底打了什麼注意,但也是面露一笑地說道。
“那老夫,就在一旁看看熱鬧!”
也不等宮心月有什麼反應,這黑袍老者也就飛身半空數丈之外,靜靜地停在了那裡。
同一時間,在禁閉崖方向,只見數十道各色遁虹也就飛身而來,其中前面的數道遁光裡,卻是出現了五六位爐鼎境後期巔峰的存在。
其中一位紅袍中年人手中握着一顆血紅的圓珠,飛到了最前面。
獨孤博一看,也就知曉了,這位爐鼎境後期執事,乃是閔家赫赫有名的陳鶴;其實力傳聞和閔鬱不相上下,就算單獨面對一位普通的神寶境高手,也能鬥上個百餘回合而不落下敗勢。
這臥龍穀神寶境的長老不在,顯然眼下他也就是這臥龍谷最大的依萍了。
待這羣臥龍谷執事飛至高臺東面高空十餘丈外,眼見這裡沒有什麼事了,卻是紛紛停了下來,陳鶴等人以及他們身後的臥龍谷弟子卻是沒有見人出來問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既然那黑袍男子沒有再動手,他們也不願主動找什麼麻煩。
看了看在場的一衆爐鼎境修士,和那羣臥龍谷聚鼎訣境界的低階弟子後,宮心月卻是面露滿意的一笑,然後說道:“剛纔黑袍道友這一鬧,眼下卻是安靜多了;這樣也好,相信如今留在這場上的一衆青年豪俊,各個都是本事不凡,也配來這臺上試劍。”
說罷,一股磅礴的靈壓一宕而開。
身在南面高空十餘丈外的獨孤博還未來得及反應,這股靈壓也就一卷而至,將自己身上的黑霧一潰而開後,他的面門當即發生了變化,片刻間也就由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翁變成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他神念一動,靈氣在自己的身體之中流轉了數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其他不妥之處,方纔安心下來。
看來,自己的易形訣根本是瞞不過這些老怪物的。
除了獨孤博,在場的十餘位其他爐鼎境修士之中的四五人都如同獨孤博一般變化成了他們的本來模樣。
“哈哈,原來是秋山君!”
“咦,這不是南華三聖賈三昧嗎?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裡。”;“嘿嘿...好說,好說!”
“哼!楊仁厚,你殺我弟子,看我要了你的老命!”
在場者,當即有一些熟人竟然相互認識起來。
其中一個黃袍男子剛一顯形,卻被另外一位爐鼎境中期修士認了出來,竟然就要當場動手。
可是,這動手的三十來歲壯漢,還未釋放出自己的磅礴靈壓,卻頓感一股更加可怕的靈壓席捲而來,讓他定在當場動彈不得半分。
而在東方的陳鶴卻是對着前方的一顆血紅圓珠一陣打訣,顯然剛纔出手的正是他。
“沈碧清,老夫知道你的徒兒在年前被這楊仁厚殘忍殺害煉製煉屍;但這裡乃是臥龍谷,有什麼仇怨,你也不可在此地動手。
否則,莫怪老夫不客氣!哼!”
陳鶴收了圓珠,卻是怒目相對;對於那神寶境的高人,他自然不敢如此;可是若是連這些爐鼎境的散修也不顧谷中規矩,在自己面前動手;那麼臥龍谷威嚴何在,自己陳鶴的威嚴又何在。
那圓珠被陳鶴一收,沈碧清當即感覺自己的靈氣能夠遊走自如了;他眼下雖然憤恨難耐,但面對陳鶴這樣一位爐鼎境中的高手以及臥龍谷的名聲,當即也理智了幾分。
只是惡狠狠地看着那楊仁厚,冷哼了幾句,意思是說,你有本事就永遠躲在這臥龍谷,若是出了這臥龍谷,你還能活着,那我就不是沈碧清!
陳鶴巡視了一眼,當即就把獨孤博認了出來,但只是微微地對其點了點頭,也就不再理會。
獨孤博顯然也不敢怠慢,對對方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但此刻,卻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了他。
他不用看,也知道,這不懷好意的目光顯然就是出自於高臺之上,帳篷之內的那位東方無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