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返回了地面。
回來之後，立刻解開雨衣，丟下工具設備，躺在原地呼呼喘氣。
“千歲，搞砸了。”秦錦繡拖着疲累的身軀走來。
“沒關係，接下來隨意就好。”柳千歲似乎也沒有生氣，只是拿出手帕，給秦錦繡細心的擦汗。
“唉。”
“臭乎乎的，去洗澡吧。”
“那扭曲靈怎麼辦。”
“關我們什麼事，放着就行，正好看看怪研部準備怎麼圓回來。”柳千歲露出期待的微笑。
話音剛落，一個身形高大的男生大步流星的走來。
男生自帶一股江湖好漢的畫風，濃眉大眼，義字當頭。
來人正是趙騰空。
“老莫說了，除了媚靈，學校還有其它的幽靈，可算是讓我找着了。”
趙騰空做了幾個伸展動作，活動筋骨，完畢了撿起雨衣往身上一甩，彷彿披甲上陣。
帶着“正義執行”的氣勢。
“接下來的事情，全交給我吧。”
毫不猶豫，趙騰空直接跳到了下水道通道里。
眼前一片烏漆嘛黑，但是在他眼裡，卻是一片清晰。
他不禁想起了和江莫一起聊天時說的話。
趙：“你說這些幽靈都是真的嗎？”
江：“怎麼忽然這麼問，算了，你指的是其存在本身，還是關於媚靈的事情。”
趙：“媚靈自己的故事，我查了學校的檔案，並沒有出現自殺而亡的學生，又拜託人查了全省的初中、高中學校檔案，也沒有相關的女學生遭到猥褻而自殺的案件。”
江：“那就說明是瞎編的咯。”
只是瞎編的嗎？
當趙騰空把查找範圍擴大到了全華夏，乃至全世界的時候。
他發現。
媚靈的故事，發生在媚靈身上瞎編出來的悲劇，卻在歷史上，在全世界，真實的上演着。
“我能做什麼？”
趙騰空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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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遭受社會的毒打。
他不是已經麻木的成年人。
他還是那個少年。
他還有改變世界的願望和熱血。
“我能做什麼？”趙騰空只感覺胸膛有火焰在燒。
於是，他發了信息給江莫：我能做什麼？
很快的，收到了江莫的回信。
“去睡覺，夢裡啥都有。”
遭受發小摯友當頭一棒，趙騰空相當的憤怒。
豎子不足與謀！
我輩男兒的恥辱！
另一邊曬太陽的江莫，順手推開柳千雪拿過來問他這件衣服好不好看的手機，決定還是好好的回覆一下趙騰空。
誰還沒有個中二的病了。
“我曾經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英雄，有締造理想世界的偉大宏願，後來我病好了，今發現你也有相同的症狀，所以，祝你長大之後，回憶起今天一幕，也覺得自己很丟人哈哈哈哈~~”
趙騰空氣得想砸手機。
畢竟好基友嘛，就是負責在基友熱血上頭的時候潑上一頭冷水，再給你放一盆熱水。
江莫發了個消息過去：“我恰好知道關於扭曲靈的故事，聽聽嗎。”
……
“走，一起跟上去。”
十一名先驅半途而廢之後，一時半會也沒人再有勇氣下去，直到趙騰空過來，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幹，纔有人跟着往下走。
來福公立的下水系統稱得上四通八達，宛如地下城市。
一行人聽着下水道中不住的求助聲，很快再次找到了扭曲靈。
“我來。”
趙騰空果斷上去背起扭曲靈，只感覺肩頭一沉。
在江莫講的故事裡。
扭曲靈身前是學校裡的殘障學生，在一場活動中，因他人忽視，死於意外。
在無數次呼喊“幫幫我”，而無人救助的絕望中離世……
先天畸形，身體殘缺，智力障礙，這個世界上平不是人人平等的，有些人生下來就在終點線上，還有的人，生下來一輩子也夠不着普通人的起跑線。
如果說，二代們生在天堂，普通人站在人間，那麼殘缺者，就在地底。
那麼，是否有人願意放緩自己的速度，來幫助那些人呢。
“趙騰空，我來幫忙吧。”
趙騰空揹着走了許久，見他腳步吃力，有人忍不住想要幫忙。
他呼吸粗重，汗如雨下。
不知爲何，背後的扭曲靈越來越重。
在有旁觀者的情況之下，他也不敢用自己的天選者技能，只能一步一步揹着扭曲靈前行。
“換我來吧。”
有人真切的說道。
“不用。”
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趙騰空搖搖頭。
他不禁想起了江莫順便附帶的一個故事。
有一個張三，覺得自己有愛心要爲社會做貢獻，簽了骨髓捐獻的志願書，然後，過了一陣子，醫院通知他：你和某患者匹配成功了，你是否還願意做骨髓捐獻呢？
張三當即確認，自己願意，於是趕往了醫院。
手術一切準備就緒。
在手術即將開始的當天晚上，張三卻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患者我又不認識，我們非親非故，我幹嘛把骨髓捐獻給他，我幹嘛管他死活？
他反悔了。
於是，趁着沒人注意，張三悄悄溜走，逃離醫院。
患者在接受骨髓移植手術之前，已經摧毀了自身的造血幹細胞系統，結果志願者跑了，沒有新的細胞輸入患者體內，反而造成了患者加速死亡！
好好的獻愛心，卻演變成了這種滿滿負能量的“謀殺”。
回過神來。
趙騰空隱約明白了江莫的意思。
——如果你不能保證自己做到，那麼有些事情，還不如從最初就停止。
趙騰空咬牙硬撐。
扭曲靈被一開始的十一個人扔在半路上。
自己再半道上丟下……不就也成了故事裡的張三嗎。
同時，這也不僅僅是單純製造難關。
也是江莫對自己的一種自問，照顧妹妹這種事情，自己是否能排除萬難，負重前行，一直堅持到最後？
趙騰空沉默着往前走，背脊被壓的不堪重負。
天色漸暗。
地面。
“閉幕式要開始了吧，趕緊去表演館。”
“這裡呢？”
“誰知到還要等多久，回去算了……”
圍觀等待的人漸漸散去。
柳千歲磕了一地瓜子，用手掃起來裝進垃圾袋：“讓他們回來，得進行文化節閉幕式了。”
“不等他們把扭曲靈帶出來了嗎？”洗完澡的秦錦繡問。
“丟那，以爲有什麼特別的節目效果，結果與另外三個幽靈完全不一樣，倒是讓我沒能猜透主使者的想法。”柳千歲最後道了一聲走吧，轉身離去。
收到來自地面的指揮，一起下去的人紛紛加快速度趕回來。
只有趙騰空脾氣犟得很，非要把扭曲靈帶回來不可，仍舊留在地下負重前行。
人羣聚得多，散的也快。
僅剩寥寥幾人，其餘人則前往表演館，期待偶像部最後的演唱會，以及閉幕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