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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崇德看着前面端坐的嚴澤安,呆立許久,直到旁邊的嚴澤安的助手送上香茗,才終於乾笑、苦笑着,慢慢坐下。
“沒想到,四年前,我們並肩戰鬥,四年後我們卻坐在談判桌上!”朱崇德心中有苦澀、有無奈、還有感慨和無限的惆悵。
“是四年半!”嚴澤安語氣平淡,但平淡中卻蘊含了一份疏遠。
朱崇德猶豫一下,準備打感情牌:“老嚴……”
嚴澤安忽然擺擺手,語氣很平淡:“你知道嗎,我從蔡國前帝都上庸城走到安陽,沿途八百二十七公里,有超過三十萬百姓爲我‘送行’,有超過五千百姓向我扔石頭、扔雜物,甚至……衝到我面前吐痰!”
朱崇德雙手頓時緊緊的握在一起,骨節開始咯吱作響。
嚴澤安靜靜的看着朱崇德,“如果是你,如果你現在坐在我、現在的位置上,你會怎樣做?”
朱崇德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吐不出來。作爲蔡國的高官,朱崇德如何不明白嚴澤安爲蔡國付出了多少,一手將大廈將傾的蔡國扶上中興之路,而嚴澤安一家卻受盡屈辱、險些被滿門抄斬。
說恨,都無法形容嚴澤安的內心!
嚴澤安從桌子下掏出一份地圖,拿出紅筆在地圖上一劃,剛好將銅川的赤銅礦、李賢要求的山谷,加上外圍的山脈共有約40公里直徑的土地圈了出來。
而後嚴澤安指着這塊地方:“以赤銅礦爲中心,方圓40公里土地,剛好將赤霞山脈和翡翠山脈中間的山谷、包括兩條山脈的山谷。
這個地方,我們需要10年的使用權、也只要十年,十年後歸還蔡國。十年時間內,安陽每年支付蔡國50萬兩黃金,每年的年底支付。
另外,我們只經商、開發礦產資源,絕不會干涉你們的內政!”
朱崇德先是難做、而後是糾結、又是猶豫、又漸漸驚訝,最後是震驚!
難做,是因爲嚴澤安的遭遇。
糾結,是因爲嚴澤安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40公里土地,囊括整個山谷、包括治所銅川府在內。
猶豫,是因爲嚴澤安說只要十年時間,而且每年還支付50萬兩黃金……安陽表現的太大方了!
然而接下來嚴澤安的一句話,讓朱崇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不干涉你們的內政!
這是蔡國皇帝所說的談判的底線,嚴澤安怎麼會知道?
是隨口所說嗎?但想到剛纔嚴澤安怪異的語氣,看着嚴澤安怪異的眼神,朱崇德漸漸冷靜下來,而後冷靜變成冰冷,心、在一點點下沉。
這樣重要的信息,安陽竟然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可是連夜出發的,安陽卻已經得到了這個情報,這意味着什麼?
這一刻,朱崇德感覺自己就如同被剝光衣服的小丑,自我感覺良好,卻不知道四面八方已經有無數目光在看自己的熱鬧!
嚴澤安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點着,噠噠的聲音喚醒了呆愣中的朱崇德,“賢王說了,我們是誠信經商,所以不會趁人之危。但你們現在畢竟是有求於我們,所以我們也要獲取合適的報酬。
報酬就是十年內,這個山谷完全屬於安陽,你們不得踏入一步。
但我們保證,在這個山谷內,不會做任何危害蔡國的事情。
同意就簽字,不同意……以後再說吧。一刻後,我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參與,請恕我無法等待。”
朱崇德看着安陽這邊早就擬定好了的條款,看着最後只有一個需要自己簽字蓋章的空白處,除了苦笑之外,只能老老實實的簽字蓋章。
條款上有一些細則,但都是很正常的規則,安陽並沒有玩弄什麼花招。
老實說,這個條件真的很寬厚了,安陽這一次做的確實無可挑剔。這是這談判,實在是讓人無語;原本以爲怎麼也要爭吵個幾天,沒想到連一刻時間都用不上!
簽字蓋章、發誓,一式兩份,而後嚴澤安的助手拍照,準備送到報社刊登信息。這一條信息絕對值得大書特書,這幾乎等於蔡國卑躬屈膝的祈求安陽救命,而安陽卻並沒有趁火打劫。這是一個很好的形象宣傳。
還有,公開宣傳了,也等於安陽將赤銅礦的壓力承擔下來,承擔了這份責任,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當然,安陽不會做賠本的買賣,這個信息刊登,也意味着安陽以後會公開出售赤銅礦、甚至是赤銅。
但無論如何,對於蔡國來說,這一份協議,確實是一份救命的“藥方”。簽字完畢,雙方各自收起一份協議,這一場重大的談判,前後用了不到一刻,還有大半處於廢話階段。
一直等被人送出安陽城主府之後,朱崇德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依舊繁忙的城主府大門,看向兩邊空空如也、沒有城牆的空地,一種難言的心思升起——是感慨?還是震撼?
看看安陽,想想現在的蔡國,朱崇德終於默默的離開,很快就坐飛機返回蔡國。但是在朱崇德的內心深處,卻不斷地迴盪着一句話,嚴澤安說的那一句“絕不會干涉你們的內政”。
看着機窗外漸漸遠離的風景,朱崇德內心開始冷笑了:“黃傅,是你嗎?可惜,你失算了,安陽的目光比你更加長遠,他們不會爲了眼下的這點利益而損害自己的形象。
既然你失算了,那麼,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
卻說嚴澤安,送走了朱崇德之後,看了看旁邊的座鐘,整理了一下衣衫,“還好沒有耽誤開會,今天的會議可不能錯過。
小張,我們走吧。”
“是。”張鵬飛整理了下資料,就跟着嚴澤安離開了。
張鵬飛,就是當年鐘山郡刺史石成鬆的侍郎,後期因爲被石成鬆砍了一劍、送信送到安陽的那個。
按照安陽的默認規則,所有投降的人,基本不會得到重用,但安陽會根據這些人的貢獻給予獎勵、保護他們,並讓他們在安陽落戶生活,可以自由經商。
或許是同病相憐的原因,嚴澤安看好了張鵬飛,並調遣到自己身邊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