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寒雖明知戰四方此刻還活得好好的,但聞言還是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戰前輩被他毒死了麼?”
“戰四哥自然沒有被他毒死。戰四哥飲了毒酒之後,當場毒發。那解連環以爲戰四哥已死,當即將戰四哥埋葬了。豈料戰四哥體質異於常人,這毒藥竟沒能將他毒死。戰四哥在墳墓中醒來,才知被義弟陷害,他激憤之下,用盡最後力氣破棺而出,逃到鶴大哥家,診治了三個月才撿回一條命。”
鐵寒疑惑道:“解連環爲什麼要毒死戰前輩?”
施五行冷笑道:“戰四哥當時也跟你一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義弟爲什麼要毒害他?他關心自己妻子和一歲多的女兒,不待身體完全養好,便跑回家裡,豈料戰家已經空無一人。”
鐵寒奇道:“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這是怎麼回事?”
施五行道:“因爲戰家的人全都被釣魚島主米臨風殺了。只有戰四哥的妻子方婷和他一歲多的獨生女兒青青被解連環提前接到了洛陽丐幫總舵,這才逃得性命。”
鐵寒疑道:“戰家怎麼會無緣無故讓解連環把人接走呢?”
“這也是戰四哥後來纔打聽道,那段時間爲了對付米臨風,六大家其餘幾家都是人人自危,戰四哥的父親戰天雷叔父更是日夜難寐。那解連環以爲戰四哥已死,趁機來到戰家,以戰四哥義弟的名義,向戰天雷叔父提出將方婷和青青接到丐幫保護起來。戰叔父毫不知情,爲了給戰家留下血脈,便將兒媳婦和孫女一併託付給解連環帶到了洛陽。”
“原來是這樣!”
“戰四哥查明白妻子方婷和女兒青青都被解連環接到了丐幫,當然大吃一驚。他擔心解連環要謀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便星夜趕到洛陽,耐心等到晚上,準備夜探丐幫總舵。”
鐵寒忙關切問道:“戰前輩將妻子和女兒救出來了沒有?”
施五行搖了搖頭,道:“戰四哥當天晚上來到丐幫總舵,想要查得妻子和女兒的下落。他找了好幾個地方都一無所獲,忽然看到一間房子的窗戶之上,映着兩個人影。這兩個人影他都很熟悉,一個便是自己的妻子方婷,一個便是自己的義弟解連環。戰四哥以爲那解連環要謀害自己的妻子,正要衝進去救人,豈止他妻子的影子卻和解連環的影子抱在了一起!”
鐵寒聽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啊?”
“戰四哥當時幾欲氣暈,強自壓下一口氣,摸到窗邊聽他二人說話。這一聽才知道,這解連環在自己家做客之時,便已與妻子方婷勾搭成奸,二人爲了能長久的在一起,便想趁米臨風尋仇、戰家一片混亂之際,將戰四方害死,然後二人再私奔至洛陽,結成夫妻。”
鐵寒驚愕不已,不知說什麼纔好。
施五行繼續道:“這還不算什麼,更可惡的是,那解連環將方婷和戰四哥的女兒青青接到洛陽後,嫌棄青青礙眼,竟然假裝失手將戰四哥的女兒扔到河裡淹死了。戰四哥夜探丐幫總舵,在窗外偷聽時,正是這兩個狗男女在議論此事。”
鐵寒聽到這裡,再也忍受不住,拍腿叫道:“世上怎會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施五行冷笑道:“那方婷雖然做出如此有悖人倫之事,但也還不至於心狠到殺死自己的女兒,她那晚正是因此事在埋怨解連環,不料卻被戰四哥在窗外聽到。戰四哥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氣的幾欲暈倒,當即破窗而入,要將解連環斃於刀下。解連環本來以爲戰四哥已經死了,見到戰四哥突然現身,嚇了一大跳。他武功本來就要比戰四哥要高一點,且戰四哥由於毒傷未愈,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好,因此慢慢落了下風,一個不小心,被那解連環刺了一劍,頓時血流如注。戰四哥本來毒傷未愈,聞知妻子和解連環的姦情之後,受了刺激,待聽聞女兒的死訊後,已經有些發瘋的跡象,此刻受傷之後,更是如瘋如狂,反倒反敗爲勝,佔了上風。解連環見戰四哥如瘋獅猛虎一般,心裡害怕,高聲叫喊,引來丐幫的幫手來幫他。戰四哥寡不敵衆,漸漸不支,眼看就要喪生於丐幫衆人之手……”
鐵寒聽到這裡,緊張萬分的問道:“怎樣?”
“幸好燕二哥那幾日正在四處尋找六大家後人的下落,打聽到戰四哥來洛陽丐幫總舵尋仇,便尋了過來,恰好將戰四哥救出了丐幫。不過從此以後,戰四哥便落下了失心瘋的毛病!”
鐵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柴姑姑與戰前輩比武時戰前輩要掐死她,他一定是把柴姑姑當成他的妻子方婷了!”
“這是被至愛之人所背叛的故事,最後我再給你講個被至敬之人所害的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也不用諱言,就是我施五行本人了。”
鐵寒見他說到自己的故事,忙凝神細聽。
“我出身於江南六大家的施家,我父親是施家的家主施嵐生,我們施家的九宮八卦步和八卦刀法是江南武林一絕。我自小因爲練習九宮八卦步的原因,對陰陽五行八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後來又因研究陰陽五行八卦,進而涉獵到風水學和機關術。我父親見我沉溺於此,不思練功,將我狠狠責罰了一番。不過我卻不思悔改,依舊沉溺此道,將家傳武功也荒廢了不少。我父親見我如此執着,便放棄了要我練武功的念頭,反而費了大力氣,買了極大的人情將我送到湖北雞鳴山七巧莊拜巧手李爲師。”
鐵寒好奇問道:“巧手李是誰?他在江湖中很有名罷?”
“巧手李是別人稱讚我恩師的外號。他老人家姓李諱天工,一生喜愛研究木石建造、風水機關之術,武功卻平常的很,因此上在江湖上並沒有多大的名氣。不過我說一個人,你就可想而知我師父的本事了。”
鐵寒好奇道:“什麼人?”
施五行一臉得意,道:“這個人便是負責爲當今天子建造皇城的‘木工首’蒯孚。他便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的大徒弟,亦是我的大師兄。不過據我師父說,他只學了我師父木石建造的七分本事。至於機關之術,則連一分本領也沒學到。”
鐵寒驚訝道:“原來天子的皇城就是巧手李的大徒弟負責建造的?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不過他既然這麼有本事,怎麼又連機關術的一分本領也沒學到呢?”
施五行笑道:“我也是聽我師父說,我這個大師兄蒯孚熱心於功名利祿,他學了我師父七分的木石建造本領後,不願再繼續學藝,便懇求師父準他出師下山了。”
鐵寒搖頭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施五行點頭道:“可不是嘛!我師父是老來得子,我到七巧莊拜師學藝時,我師父的兒子李般才五歲,因此我師父一直想讓大師兄繼承他的衣鉢。誰料大師兄熱衷於功名利祿,我師父見他已無心學藝,只好放他下山了。”
“那除了這個大師兄?巧手李前輩再沒有其它徒弟了嗎?”
“除了大師兄蒯孚,我還有個二師兄,叫木銘心。木師兄比我早入門五年,已學得師父技藝十之五六,我師父便讓木師兄代師爲我傳藝。木師兄於我,是亦師亦友,我對他的尊敬之情,跟師父也沒有兩樣。我二人相處甚是融洽,可以說是兄友弟恭、互敬互愛。”
“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到我學藝第五年,有一天木師兄請我喝酒,結果我喝的大醉,等我醒來的時候,卻躺在師父最寵愛的小妾玉墨的牀上,玉墨見我醒來,一把將我扯住喊起人來。等到師父和師兄趕到,那玉墨一口咬定我酒後亂性,意圖強姦她。”
鐵寒插口問道:“這個玉墨爲什麼要冤枉你?”
施五行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當時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師父和師兄趕到後怎麼說的?”
“我師父當即氣的渾身發抖,便要將我捉拿送官。木師兄卻替我求情,勸師父說家醜不可外揚,將我逐出師門即可,否則於我父親面上也不好看。我師父餘怒未歇,當即便將我逐出師門,趕出了七巧莊。這件事我百口莫辯,無法自證清白,只得被迫離開雞鳴山。”
“那後來查出那玉墨爲什麼害你的原因了麼?”
施五行搖了搖頭,道:“我當時心裡自是萬般委屈,下山以後,不知何去何從。思量學藝五年沒有回家,甚是想念父母,便想先回家看望兩位老人家再說。誰料在回江南的半途中,卻被盤踞在鄱陽湖的覆舟幫所劫。我寡不敵衆,被覆舟幫幫主顧沉舟一掌打暈了過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覆舟幫的牢房之中。我當時感覺下肢巨痛,原來我的兩個膝蓋骨,都被覆舟幫的人打碎了。”
鐵寒“啊”了一聲,驚問道:“施前輩,原來你的腿是被這個覆舟幫的人弄成這樣了?”
施五行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他們也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
鐵寒皺眉道:“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麼幹的?”
施五行點頭道“不錯!”
鐵寒猜道:“這人是誰?是不是那個陷害你的玉墨?”